“那今天你去过之后,蕙荪是否有好转了?”
卢院判至此才明白,朱蕴把他叫过来就是为了询问蒋夫人的情况。
只是蒋夫人的情况任谁来也都这样了,他就是想隐瞒,朱蕴只要换一个大夫问也能知道答案,那还不如他直接说了。
“国公夫人的情况不容乐观啊。”卢院判捋着自己的胡子照实回答,“纵使臣换了方子,癃闭之症有好转,可国公夫人的身子也很难再回到从前了。”
说到这,卢院判也很奇怪,虽说是药三分毒,可这蒋夫人的身子也亏的太快了。
朱蕴看了陆景一眼,大概了解了情况,看来蒋氏确实出了问题。“本宫知道了,辛苦卢院判。
哦对了,院判可否留下后来的方子,回头也让陆景学学,免得他仗着肚子里有几点墨水就胡说。”
陆景听后“惭愧”的低下头,那样子十分不好意思。一旁的陆琪看得直摇头,在心里骂了一句“真会演”。
卢院判不宜有他,从药箱里掏出一份存底,直接递给陆景。
他也是太医院德高望重的人物,见陆景结果药房认真的样子很是欣慰,想再提点几句,又因为朱蕴在而不好意思开口,只得作罢。
这一切都被朱蕴看在眼里,她无奈的笑了笑,“既然卢院判赏识你,陆景你就亲驾车自送院判回宫吧。”
陆景点头称是,在太医面前做足了虚心请教的样子,还抢过学徒的活,亲手替太医拎着药箱。
卢院判见状也没有藏私,针对这个方子又给陆景嘱咐了几句,直到马车到达皇宫门口,他才“依依不舍”的停嘴。
同时又在心里感叹:这要是老夫的徒弟该多好啊。
朱蕴趁着陆景送人没回来的时候拿过药方,果然在上边看见了大戟。
她转头看向陆琪,语气带着薄怒,“看样子,问题就出现在国公府内部了。”
“主子,我还是想不明白,这英国公一不纳妾二没外室的,有谁会对蒋夫人动手啊?
那不成是宋家的女眷们?可她们这么做能有什么目的和好处?”陆琪凑上前去看了一眼药方。
她不是想和陆景唱反调,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么做对英国公府有什么好处。
蒋夫人就两个儿子。长子宋墨不得英国公喜爱,又在军中任职,一年也回不来几次;次子宋翰英国公倒是喜欢,可本事平平,担不起重任。
这种时候,蒋夫人若是亡故,陆琪觉得国公府早晚得散。
“不过主子,我看英国公也不像个好的。
就说那甘草蜜饯,满京城一家卖的都没有,他还说是干果铺子买来的,害得我跑了大半天……”
陆琪嘟嘟囔囔的抱怨,朱蕴起初没当回事,可听着听着,她就发现了另一种可能。
“如果宋宜春知情且默许了呢?”
陆景刚从外边进来,就听见朱蕴的这句话,他深以为然。
快速走到朱蕴面前,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说出从卢院判那套来的话。
“卢院判说每次他去看诊,英国公都会端来一盒蜜饯。
而且,他提出换方子的时候,英国公一开始不同意,后来看过新药方才点的头。”
听完这话,陆琪气的直跺脚,“这么看来,宋宜春一定知情了。帮人下毒害自己的发妻,真是禽兽不如!”
“哎呦陆琪,你这么生气是害怕遇见像英国公这样的丈夫?”陆景从来没见过陆琪这幅样子,他偷瞄一眼朱蕴的表情,见主子没有怪罪陆琪的意思,这才放心开起了玩笑。
“你放心,真有那样一天,我替你报仇,宰了那个孙子给你赔命。”
陆琪当即被噎的说不出话,她用力的踩了陆景一脚,而后闪身到朱蕴身边。她特意避开陆景的视线,就是不想被发现她的异样。
死陆景,坏陆景,他怎么敢说出来这话的。陆琪低着头,背到身后的手来回搓,她……她才不会嫁给别人的。
朱蕴在思考谁是主谋的可能性大,根本不关心两个手下之间的吵闹。
不是她相信宋宜春,甚至不止一次的怀疑过,但是她想不出宋宜春的动机。
朱蕴总觉得眼前有一团雾,大雾后边一定就是所有迷题的答案,可是她现在知道的太少了,没办法破开迷雾。
等她回过神来,陆琪和陆景已经闹完了,只有陆琪通红的耳朵昭示着刚才有事发生。
朱蕴撇了陆景一眼,没好气的骂道,“陆景,下回再让本宫看见你欺负陆琪,你就围着公主府跑圈去。”
“主子我……是,属下知道了。”陆景刚想再给自己辩解几句,就对上朱蕴玩味的眼神,也知道她并没有生气,就默默认了下来。
倒是陆琪想帮陆景解释,但又不知道从哪开口,只得耷拉着脑袋,做出一副泄气的模样。
“行了你们两个,还不赶紧盯着去!
本宫总觉得这次的事没这么简单,背后的牵连一定不浅。”
朱蕴喝口茶润了润嗓子,抬头望向远处,仿佛要穿越迷雾,看见真相。
陆景和陆琪刚要退去,马三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殿下,外边有一个自称是顺昌酒楼的掌柜,说您叫了他们店的鱼,刚做好就给您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