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洒落,沈卿卿从荒唐的梦境中惊醒,脸颊泛红,薄薄的中衣被汗湿。
等神智回笼时,梦境中的一切走马灯一般在她的脑中回放,她白皙的脸颊逐渐变得越来越红。
梦中,她与萧时衍的影像依稀交错,情节之缠绵。
他眉眼硬挺,螳臂蜂腰,一双眸子暗潮涌动,就像一湾要把人吞噬殆尽的漩涡,宽阔的的肩不住地耸动。
锦帘摇曳,呼吸和低喘夹杂在一起。
“天啦————”沈卿卿捂脸。
“公主!你怎么了公主!”一直在殿外候着的春夏领着一班侍女鱼贯而入,看到沈卿卿慌乱的神情,不禁关切地问:“公主,您没事吧?”
春夏取来一条锦帕子为公主擦着额头上的薄汗。
沈卿卿觉得真是荒唐极了,她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 她只是感叹了一下很大,并不想体验啊!!
沈卿卿迅速掩去脸上的异样,抬手理了理鬓发,故作镇定地答道:“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奇怪的梦罢了。”
春夏担忧地看着她,心中犹豫片刻,提议道:“公主,要不要请神官来为您解解梦?”
“不必了。”沈卿卿迅速拒绝,“梦境不过是幻境,不值得大动干戈。”
见沈卿卿态度坚决,春夏不再坚持,转而安排她沐浴更衣。
温暖的水汽氤氲,使沈卿卿稍稍放松下来。
春夏趁机开口:“公主,听闻侧殿那位萧时衍昨夜似乎不太安分……奴婢担心您与他相处太过亲近,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沈卿卿半闭着眼睛,水波轻轻拍打着她的肌肤,仿佛在低声吟唱。
她淡淡笑道:“春夏,你错了。与其说是麻烦,不如说是机会。”
春夏微微一愣,便不再多言,只专心为她梳洗打扮。
突然,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早膳可送过去了?”
“公主放心,已经吩咐人送过去了。”
沈卿卿蹙眉道:“只是送过去了?没看他吃没吃么?”
春夏有些踌躇,“公主,送饭的小厮过来说...那位眼神冷地就像要杀人一般,他们实在不敢多待。”
沈卿卿回想起萧越的神情,的确一贯冷淡阴鸷,是有点儿吓人。
“罢了,等会我亲自过去看看。尚衣局的人早上可有送衣服过来?”
春夏一边往浴池中撒花瓣一边回道:“公主,已经来过了,衣服放在正殿的案几上。”
沈卿卿点了点头,她等会儿可要亲自将衣服送过去。刷好感度嘛,凡事当然得亲力亲为见效才快。
沈卿卿在梳洗打扮完毕后,显得神采奕奕。
简单用完早膳,她便命令婢女端了正殿那件月色云锦莲花暗纹长衫,她的神情从容中透着一丝决然,步履轻盈,直往侧殿而去。
与此同时,四王爷沈封的书房内,探子俯身禀报:“殿下,据闻,公主对萧时衍颇为关照,似乎有意图亲近。”
沈封微眯双眼,薄唇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看来,是时候让他明白,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他挥手示意探子退下,窗外的阳光恍若流沙,时光在他的指尖静默流逝
不多时,她带着侍女们来到侧殿,一路上的风景在经过无数次时犹觉得美不胜收。
临近时,却看见萧时衍已然在一棵盛放的桃花树下立定,似在欣赏风中花瓣翻飞,飘零如梦。
他的姿态从容而淡漠,宛如这万里江山另一个统摄者。
踏入景中,沈卿卿整理心情,迈步上前欲唤他的名字,却见萧时衍已然起身转向,规整地行了一礼:“奴参加公主。”
沈卿卿听见“奴”这个字后实在有些发毛,“我说过,你不要再自称奴了。”
萧时衍微微一愣,眸中却依旧是淡漠无波,恭顺一拜,“一切听公主吩咐。”
沈卿卿心道:这下看起来倒是乖觉,心里指不定想着怎么把我抽筋扒皮呢。
沈卿卿接过一个宫婢手中的托盘,将衣服递到萧越跟前,笑道:“衣服做出来了,样式很好,你快去换上罢看看是否喜欢。”
他接过沈卿卿亲手递上的衣物,并未多言,只是握紧瞬间,指尖略一颤动,仿佛有千万复杂心绪尽藏其中。
“正好,医官也差不多要来了,让他给你瞧完伤口,你就去换上吧。”沈晚自顾说着,越过萧越走向殿中,偏头瞧见案几上的饭菜已经动过了,心里松了口气。
好歹也是将来叱咤四国的男主,倒不会因为受辱了就梗着一口气不吃饭。
沈卿卿在一旁支着脑袋,看医官为萧越治伤。
看着看着,一开始只是单纯的对着那个方向发呆,看到后面就越发不对劲起来。
沈卿卿注视着他宽阔的肩膀和健硕的臂膀,心中不可遏制地浮现出晨梦中交缠的虚幻身影,不由得脸上再次滚烫。慌忙别过眼。
可是越想撇开那些难以启齿的记忆,那些记忆就越来越清晰,争先恐后浮现在脑海中。
甚至汗珠滴落在皮肤上那种被烫到的颤栗感也在腰际重新展现,就如同真的一般。
直到医官收拾好一应用具离去,侧殿重归一片清静。
萧时衍已经换好衣衫。
那身月色云锦衫穿在萧越的身上, 衬得他如谪仙一般,那张妖魅的脸也因为这抹白色被化成清冷禁欲的模样。
萧时衍见沈卿卿盯着自己出神,皱了皱眉。
沈卿卿恍然回过神,笑了笑,“你本来应该如此。”
你本应光风霁月,而不是被人踩进泥里。
“你这身衣衫,十分合适。”沈卿卿素来冷静的声音微微扬起,她很少夸赞谁,这里好似牵动了自己某根心弦。
萧时衍略微拂袖,依旧沉默不语。
庭前桃枝微扬,衬着他冷峻如画的面庞,光影交叠出无尽深邃。
时光温柔,却也无情。
沈卿卿觉察疲累渐涌,给萧越安排妥当后。自顾自走到榻前,轻轻躺下,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了。
四王府中,探子悄然而至。
沈封静坐书房,神情冷峻,仿佛算尽天机。
“殿下,沈卿卿对萧时衍颇加照拂,恐有隐情。”探子俯身低声汇报。
沈封眼底闪过一丝利色,嘴角微勾,却绽出冷然笑意:“看来那小子还不够规矩。”
他抬手敲拍木几,许久无语,只沐浴昔日腹黑谋略轻颤于心中,而后微启薄唇,“既如此,猎场那头不拘森野的獒狼,似乎该真正出去走动一番。”
四王府的暗夜悄然延展,那无形的威胁宛如鼓声渐近,节奏无声震击而不曾断绝。
沈封目光如炬,堪堪定住这凝固的沉静,仿佛永恒无休止的舞台聚焦点。
“让他知晓,规矩从不许人轻涉,一个阶下囚,不过是我大梁皇室的玩物。”熟悉的话语荡于书房中,戒放于心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