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在晚间得到了证实。
范若瑄踩着黑色矮跟鞋进入审讯室，口罩和帽子将她遮得严严实实，直到坐在老闫对面，也只是低声问了句“能不能不摘口罩”。
答案必然不会像她想的那样。
口罩摘下，一张明显的被毁容的脸露出。
杜城看看手中的画像，又盯着身边的顾绮良久，眼里的怀疑转为难以置信，最后又变成刺骨的寒意。
顾绮回身看他，和这位双眸猩红的队长对上视线。
顾绮你在恨我
顾绮压着声音道，语气里明显的不敢相信，她自问足够了解这位忠直正义的队长，此刻却也不敢面对他眼里遍盛的杀气。
杜城你不是会读心吗，自己读啊
杜城没好气回她，转身继续听老闫的审讯。
“我是去找过他。”
范若萱无力道。她和梁毅的故事其实很简单，年少不知人心险恶，捧着一颗真心被梁毅作弄，无休止的PUA，接连不断的整容，在她终于鼓起勇气抗争时，方才发现这个禽兽的真面目。
“从偷录视频开始，他就是早有预谋。他是故意毁掉我的。”
老闫所以，你就干脆把他杀了
话音至此，老闫也不再跟她打马虎眼，直入主题，让范晓萱激动的情绪安定下来。
她的确如此做过，可烛台举起的瞬间，她最终怯懦，也只将落地镜砸个粉碎。
老闫园区的监控时间显示，二十五号晚上，你在梁毅的公寓待了将近两个小时
范若萱擦干眼泪抬头，眼底有明显的怀疑与不解。
“二十五号？”
“不可能。”
“二十五号晚上我一直在派出所。”
眼神坚定，最初听见日期时的困惑不似作假，顾绮记下她的神态，合上笔盖后将其递给后面刚进来的沈翊。
顾绮镜子就像是人的二重身，她拼尽全力，也只能杀死镜子里的自己
蒋峰这么说，她没有说谎？
顾绮那天是不是在派出所，查一下就知道了
顾绮没有明面回答，杜城刚刚的眼神实在令人震撼，她下意识不去提与自己专业有关的论断。
杜城蒋峰，你去查查
核定日期的事很简单，刚结束完审讯，25号晚范若萱因酒驾被扣一夜的事就得到了证实。
杜城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监控是伪造的
杜城也不是吃素的，第一反应就意识到监控的不对劲，也在极短的时间查到那晚监控室值班的是一位叫刘连明的职员。
不过，暗处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刚问到刘连明家地址，他已经躺在家里的地砖上，杜城将门踹开，只得到一具早已冰冷的尸体。
何溶月接手了这具尸体，橡胶手套刚刚套上，一声咳嗽略带礼貌地打断验尸。
沈翊带着顾绮从门口移到尸体前，顾绮看起来很感兴趣的样子，第一反应不是与何溶月打招呼，而是低头去看刘连明的神态。
何溶月对死人的脸也感兴趣啊
沈翊轻轻摇头，他插着口袋，始终一副温润模样，只在看见顾绮蹙眉研究时有轻微变化。
沈翊人只有活着的时候才会有各种让人着迷的表情，死了，人脸都变得索然无味了
何溶月我不同意你这种观点啊
何溶月也轻轻回应他，一个研究生人，一个研究死尸，在明净的检验室对峙，却又都藏起棱角，只作同事间的温柔交流。
何溶月死去的人也是有表达的，很多时候这种表达比活人更可信
顾绮我更倾向于何法医的观点
顾绮终于回神，抬头先与何溶月对视，都露了一个互相欣赏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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