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
元封庆元17年,炎炎赤日似烧裂了土地,颗粒无收,百姓饥寒交迫。
凶歉之年,民穷财尽,饿殍盈途,盗贼充斥,募化无路。
几年干旱,寸草不生。几国早已不在开战,并不是不愿开战,而是兵草不足,已无力在战。
大批农民四出流亡,饿殍遍野,可又能逃到哪去呢?
边境外,遍地尸体,残缺不堪,连地都有啃食过的齿痕。入目皆是,脱骨而瘦的身躯、发育不良的儿童、和病态的老人。
边境内,情况也不由乐观。王朝动荡不安。随着人们为了食物而互相争斗,贫民窟和村镇的犯罪率也在不断上升。
在街上,你能瞧见:疯妇抱着冰冷的婴儿在长安街游荡,最后被拉入巷子中,了无踪影;城外士兵拔首,无人敢踏入官城中半步;暗兵将患有霍乱或饿死的尸体扔在乞丐堆里,巫人占卜称“那此纯良积善之人的鲜肉里人去病的良药。”
那些欺瞒圣上的清官头枕黄金,以白银堆砌成床,纵使夜不能寐也要私吞赈灾款十万余。
柒
这一日,天还未亮,长安街道上已聚集几十位流民,他们七嘴八舌地似乎抗议着什么,待浮白出门查看情况时,他们闹的更大声了。
带头那人,名为王无赖,是镇上有名的无赖。虽身材矮小,但却宽的如同水桶一般,四肢短小粗壮,像从地里刚冒出来的矮墩墩山丘。此刻他正在带着数十人站在安府门口大声囔囔。见有人出来了,王无赖便喊:“叫你主子出来!”
浮白蹙起眉头。“安将军和安公子都不在家,请你们稍后再来吧。”
众人纷纷议论不止,一时间群情激奋。
“肃静!”这时人群中传来一声怒喝,众人传头,便见安将军带着安迷修,走过入群。众人皆让之。待安父和安迷修站立安府门前时,王无赖一脸谄媚的向前,就差贴脸开大了:“安大将军吖~,你评评理。我刚进城,没一碗粥就饱了,可最近喝了两碗还饿,你说这粥是不是越来越稀了?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安将军一旁的丫鬟看不下去了,语气不善道:“你都快比我大轮了!要我说,你怎么不想想是不是你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胃口被越撑越大了?再说你也不愿?”
流民:“我……我听说这里有免费的粥喝,才程来的。怎料吃完了,还不让离开,还有人成天劝我劳作,这……这不是骗人吗?”
安将军一旁的丫鬟名叫熙春月,她听这话。她简直不能容忍这种好吃懒做的人了,明明饥荒下人人自危,贵族都将粮食独享,吃着山真海味,只有她的主子,心怀天下,忧国忧民。若不是她家主子,此人又怎能活到此,在安府门口嚷嚷。熙春月厌烦地把目光从那群无赖上收回。
“你们这般人好没良心,如今外面什么事态什么情况你们不清楚?蒙大人施恩,让诸位吃饱穿暖……可各位只满现在吗?难道不试着靠双手争取更好的生活吗?”
王无赖阴阳怪气:“瞧瞧,大家快瞧瞧。安大将军都没开口,一旁的丫鬟却替主子开口喽!”
流民们窃窃私语:“好哇,原来在这等着呢,果然,当官没个好东西!”“收留我们,原来是为了让我们当苦力。”
在王无赖的带动下,越来越多的人提出抗议,隐隐有失控的趋势。
熙春月气的跺脚,这几个带头闹事的流民分明在颠倒黑白,过来的流民越来越多,再这样下去,很可能让周围的流民也产生误解,局面将彻底失去控制。
安父这时开口说话了:“诸位所言,我已知晓。大家先散去,稍后会给各位一个答复。”
王无欶坏笑道:“那好啊,我们去粥棚等候开饭~。”
众人散去,待众人离开后,熙春月终于忍不住了,她为安父打抱不平。作为自幼就跟随安母的她,在安母离世后,便跟着安父在他身边打杂手。虽然安父安母从未开口说过,可心中已经把她当做是自己的女儿。
越想越屈,越憋屈越生气。
熙春月:“啊啊啊啊!!气死啦!!!刚才就该揍那王无赖一顿!!白吃白喝还如此大言不渐!大人您方才怎么还顺着他们说啊!!”
安迷修刚才未开口说话听熙春月这么一说,怔了一下,然后“噗嗤”一声,轻笑出声。
熙春月不悦,撇撇嘴:“安公子,我说的话很好笑吗?”
安迷修急忙摆摆手,收敛起笑容,开口严肃说道:“并不是的!!熙小姐如此秀外慧中,在下佩服!只是……”
“只是?”
“只是,方才他们聚拢大批流民若继继煽动下去,可能会引起骚乱。快速平息此事,一举拿下祸手,方为上策。我想父亲也是如此想的。”
熙春月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安父一脸慈祥的摸了摸安迷修的脑袋,安父对身旁的浮白言道:“浮云,此事已成首要。就交由你去处理。记得安抚民众为重,对泼皮无赖也不必手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