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時願回来了。凌晨一点多轻轻敲顾惜的门。他没顾惜家的钥匙,也不知道顾惜现在到底睡着了没有。上次顾惜突如其来问他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他可是真的有在好好回答的。
不是他想成为像她那样的人,而是他本来就是她那样的人。但自从上次谈话之后顾惜显而易见的开始冷落他,也不怎么主动和他讲话了。
敲了三声门后顾朝摆了摆手,都无所谓了,总之他记起来之前见过顾惜就好了。他对别人的是非因果没那么感兴趣。
门突然开了,里面的光一点点照全顾朝的脸。暖洋洋的,屋子里暖光灯下顾惜的脸也是,暖洋洋的。
“对不起姐姐,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找了好久好久,循着记忆,我不敢问别人”顾朝磕磕巴巴的向顾惜解释着。
“嗯,回来了就好。”顾惜露出一个很温婉的笑,睢時願知道,那是她的假笑,她甚至巴不得他一走了之不回来了呢。
顾惜上厨房端来了一碗热汤,看得出来是一直在火上温着的,这倒是让睢時願有些措手不及。“外面冷,喝点暖暖身子吧。”顾惜又拿来了碗筷汤匙,和自己下午蒸的不像样的小馒头。
睢時願默默地喝汤,顾惜也在对面默默地看着他。谁也没有开口讲话。“姐姐不问问我今天一下午都去哪了吗?”顾朝有些着急了。
“重要吗?”“你去找你的记忆了吧。”顾惜表示不是很在意也不是很有兴致开启这个话题。
毕竟凌晨一点多,顾惜已经困了。
睢時願笑着接话“是的姐姐,我好像找到了一点点记忆,可能很快就能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了,姐姐也会为我高兴的吧,我今天去了A中。”
“啊?啊。挺好的”顾惜难得的情绪波动了一下被睢時願察觉到。“已经不早了,弟弟喝完就去休息吧。我也先去睡了。”
顾惜转身回到了卧室关上了门。
顾朝和A中有什么关系?顾惜有些疑惑。但这不值得她担忧,因为有近虑所以没空思远忧。
就在今天晚上她的前任苏哲远再一次联系她了,询问她的近况,质问为什么不争取就这么放弃掉这份好工作。
关于她和苏哲远,还是在上大三决定考研的时候在图书馆认识的,因为兴趣一致性格相投,两个人很有话聊,后来才知道苏哲远是大学教授,之前一直被外派来着,这回才回来打算带学生。
顾惜就像大学生初恋一样普普通通的甜蜜恋爱,她也向苏哲远坦述自己的家境,她有一个蹲监狱的父亲,有一个在国外的母亲。
关于她的母亲,因为结婚容易离婚难,父亲是无论如何都不同意离婚更不会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的,这有碍于他医院科室主任的面子,所以他要维持着一个和谐幸福美满的家庭形象。
母亲受不了父亲的三心二意,受不了他见异思迁的不忠,欺骗和自以为是,所以和老板跑了。
苏哲远听到这的时候问“那阿姨是在国外和另一个男人生活吗?”“不是,我妈和另一个阿姨。她的老板是女性。”
也是那时顾惜表示她不期待婚姻,也不会结婚,婚姻带给女性的更多是束缚,是理所应当的勒索付出。这正中苏哲远的下怀,因为他已婚。
也正是因为这点两个人越来越投缘,谈了很久。
“见一面吧 顾惜。”
“苏哲远,你老婆怀孕了。”
谁知道刚买回来的手机就要收到这么恶心的短信轰炸,顾惜的头都要疼爆炸。
正当她要关机时,一条消息映入眼帘。
“顾长延提前出狱了。”
该死的臭虫生命力还真是不一般的顽强啊。强奸未成年罪和故意杀人未遂罪都没有让他判的时间长一点吗。顾惜只是有些感叹靠着窗边点起了一根烟。
第二天天没亮顾惜就收拾好做好了饭温在锅里写了便签纸出了门。
她去彻底解决一件旧往事。
“你来了!怎么约在这种地方。”盘山公路的一段无人山脚下。苏哲远很是热切的关了顾惜的车门。
“好久不见啊哲远哥。”顾惜淡淡的笑着对他说。
苏哲远听到这种软声细语的话立刻有了底气,想要摸顾惜的手,“小希,你是知道的,我是真的爱过你,如果不是家里逼着我,那都是形式主义,你都知道的。”
“好啦哲远哥,这都不重要,你知道的我在意的不是这个。”顾惜有点不耐烦但还是话里勾着蜜。
“你想要什么呢哲远哥,你一定要见我一面我这不是来了,你想要说什么呢。”顾惜试探着。
苏哲远是一个很精明的人,当初蒙骗了顾惜这么久自己已婚的事实在两个女人之中周旋,而且没被拿到一点把柄,对于这一点他是很自信的。
顾惜是他的玩物,掌中之物,他玩够了就送给别人,无论怎样她都要在他的掌控之下才对,这就是苏哲远想要的。自以为精明的男人都想要女人臣服在他的脚下,听话的溜溜围着他转才对。
开始起作用了,苏哲远有些头晕目眩了,在他掏心掏肺说出一大堆不值钱的真心情话后发觉不对已经晚了。
顾惜轻轻的拍了拍苏哲远的脸,“你知道吗,从你我认识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德行,你的家世背景我全都知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明明知道你有家室还和你谈恋爱吗?”“各取所需罢了,你我之间何谈爱呢,我为了得到往上升的名额和机会,你为了我年轻的身体和脸吗?”“是你非要往我身边凑的,我不过是顺手推舟陪你演了一部戏罢了,真当自己是导演了啊。”
“你以为我爱你爱得多深啊。每一次和你肢体接触我都反胃的憋出生理性眼泪,你手机里的u盘里的那些,你自以为可以威胁我的把柄,我全都不屑一顾啊,苏哲远,那算什么,贞洁这个牌坊是你们男人为了束缚我们女人立的。凭什么算数呢?”
“你都已经烂了吧,明明管不好自己的下半身反过来教育别人,你真该死。我不介意把这些东西发到学校上层内部群里,让他们看看你这个大学教授算个什么东西。”
苏哲远面目扭曲的在嘴边低语“你父亲,顾长延,他出来了,我告诉他你在S市了,哈哈哈你等着吧顾惜,你等着吧。”
他还想说些难听的话。是的男人这张嘴里除了说些骗人的好听话外就是些气急败坏的难听话了。
“所以呢,苏哲远教授,你老年痴呆了。”
回到家已经该到吃午饭的时候了,厨房里的饭菜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姐姐这么早去哪了?”顾惜笑着说没去哪,去海边溜了一圈逛了圈超市买了点东西回来,然后从塑料袋里拿出各种食材依次放进冰箱。
“姐姐,我上午闲来无事收拾了下房间,发现了这个,不知道还有没有用,好像是空的,姐姐看看还有用没。”
顾朝随手拿出几个撕掉瓶签的药瓶,放在餐桌上摆好。
顾惜眼底有些发冷,她刚解决完一个麻烦,又来一个。睢時願也知道,她在隐忍,在思考如何解决他,又或者搪塞他。反正他目前看起来只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