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发什么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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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有好报，至少这一刻许恹是希望的。

许恹我该走了

左航现在吗？

左航的眉毛撇整了个八字，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有着罗马数字的表盘上赫然指到了罗马数字Ⅵ。

屋内被厚厚的窗帘掩着，仿佛还在晚上。

拉开窗帘已经是早晨了，如果此刻身处乡下估计正是公鸡打鸣的时候吧。

许恹麻烦你了，等我下次有钱了我会还给你的

一包感冒冲剂加上几颗药丸确实算不上值钱，在药店配出来估计也得花上十多块，可是偏偏她口袋里甚至掏不出来这些钱。

学校发的贫困生补助资金一部分拿去给母亲买药，还有一部分拿去给弟弟汇学费，最后剩下的全给那酒鬼出去喝酒赌博了，她自己每个月就剩个不到一百块出头，每天吃着糠咽菜，正值青春期难怪瘦弱矮小。

许恹起身就打算走。却忘了问对方名字。

许恹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左航我叫左航，左右的左，远航的航。

挺好的一个名字，听上去就像是有远大理想的人。可自己叫许恹，恹还是睡不醒的那个字，自打有了自己估计没人想让她出生，只想让她这样睡下去吧。

许恹嗯，我叫许恹，我过不久就会来的

她确实过不久就会来，今天估计是她在学校的最后一天了，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早上，退学手续不过是拿回家让那酒鬼签个字的功夫，明天就要出去打工了。

左航没事的，我都说了会等你

许恹迟钝的点点头，她似乎觉得那人蛮认真的。

她临走时确实穿上了左航那件外套，上面有淡淡的栀子花香。

很好闻，让人安心。

她出了便利店发现这边自己的确很少来，绕了几个路口才找到回家的路，她上学起码要背书包。

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小心翼翼的拧开门，她可不想一大早被那酒鬼骂。

幸好，他还没醒。许恹把早已被洗得发白夏季校服换上，又套上了左航那件暖心外套，她的确不想再发烧了，下次估计就没这么好心的人了。背上书包匆匆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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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几乎是掐着点进班级的，那时候刚开始上课。老师已经拿起粉笔在黑板上比划了，听到报告后默许她进了门。

几乎是一下课张泽禹和她同时站起来，只不过张泽禹来找她，她来找老师。

许恹老师

张泽禹刚想喊她的名字，却硬生生咽了下去。表面功夫要做足，他的这种情感可千万不能察觉。他不想那群疯女人因为这句打招呼再对自己的阿恹做些什么。

许恹我有事要讲，得跟您去办公室一趟

班主任老师点点头，示意她跟在自己后面。

龙套（老师）是助学金的事情吗，这个月发的确实有点晚了，学校估计是在忙百日誓师大会和你们成人礼的事情。

龙套（老师）不过你放心...

女老师的话还悬在半空，就被许恹打断了。

许恹老师，我想办退学

龙套（老师）！

刚把课本放在办公桌上的老师突然很震惊并且很严肃的看着许恹，也许想从她嘴里得到这句“事实”。

龙套（老师）为什么呢，你学习成绩算得上很优异了，平常也很努力，助学金快发下来了，你们也快高考了，这是干什么呢。

许恹我不念了，家里供不起两个人读书，我家的情况老师您也知道，我母亲需要人照顾，我父亲他..还有我刚上高二的弟弟。您知道的

作为老师她肯定知道学生家里的情况，许恹这孩子实在是可怜，可是自己也无权无势，该怎么帮助这个孩子呢。

龙套（老师）我还是希望你再想想。老师可以资助你一些学费的。

可是三千五百块的工资，每个月自己还要交房租交社保，剩下的钱补贴家用还能剩多少给这个无亲无故的女孩呢，许恹当然也不想麻烦她。

许恹谢谢你老师，我已经想好了。

龙套（老师）可是..

许恹把退学申请书给我吧老师，我回家找家长签字。

许恹的话一句句的接来，女老师也是招架不住，即使劝说了太多太多句，还是拦不住她铁了心的决定，长叹了一口气之后，从抽屉里拿出了退学申请书给她。

许恹老师再见

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也成了客套话，也许再也不会见了。

刚出办公室门口，只见张泽禹倚在墙上，眼底闪过一丝焦虑和担忧。

许恹不是打上课铃了吗，你为什么站在这里？

许恹望向他的眼神满是疑惑。

张泽禹我跟老师讲我要上厕所，他自然让我出来喽

许恹那你上了吗？

张泽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找老师干什么？

有时候张泽禹真的很想说许恹的关注点为什么总这么奇怪。

听到张泽禹的提问，许恹不自然的将那份退学申请书往背后藏了藏，无奈他眼疾手快的抢了过去。

看到纸张上端明晃晃的五个黑白大字，张泽禹感到额头上青筋在突突的冒。

捏的纸都有些发皱了。

许恹你做什么

许恹伸过手去抢。

张泽禹满眼愤怒的盯着她，把她盯到腿脚都发软。

他最近越来越难在许恹面前掩饰自己的情绪了。

他关心她，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张泽禹你退学做什么！不上学了还能去干什么

他发怒的嗓音有些大了，许恹怕被一门之隔的老师听见，瞬间踮起脚捂住他的嘴，拉着他往一旁的角落走。

张泽禹松手

张泽禹有些恼火的把她的手抓下来。

脆弱的皮肤一下子泛起了红，还有些痛。

许恹嘶..

张泽禹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张泽禹的眼神一瞬间又变成自责，眼睛水汪汪的，像小狗一样，卑微的看着她。

不该这样的...他不想对许恹恼。只是担心她。好想爱她。

许恹把东西还我

许恹伸手去要。

张泽禹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退学好不好

张泽禹的态度不再像刚才那样强势。

略带寻求她意见的语气。

许恹不想念了

显然这不是真正答案，许恹不想在张泽禹面前吃瘪，毕竟家里穷这三个字确实让她整个中学生涯都无比自卑。

张泽禹你骗人

张泽禹明明说好了一起考京北大学。

高一升学时的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张泽禹现在还能记得。

许恹一起考京北是假的，不想念了是真的

张泽禹被惹的后槽牙紧绷。

他朝面前的许恹壁咚过去，用上位者的姿态俯视着她。

他眸色黯淡，眼神在她脸上游走，一直盯在嘴唇上。

好想吻她。

如果可以的话，他多希望现在就是条疯狗，啃咬着她的唇。

许恹推开他。

许恹别多管闲事了

明明前天晚上两个人还和睦的打招呼，刚出办公室门口那会也是，现在却成了敌对状态。

张泽禹啧

张泽禹终究还是冲动了，将她再次拉入怀中，想要低头吻她。却被躲开了，柔软的唇最终落到了她脸颊上。

许恹你发什么疯！

许恹慌乱的抽出身，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和加快的心跳声在空中一次次捶打着许恹的心脏。

张泽禹也被打懵了。

张泽禹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他的阿恹会因此厌恶他吗。

都怪自己。

明明还可以克制的。

许恹没什么好解释的了

张泽禹阿恹...

许恹滚

即使自己对张泽禹也是有喜欢的，明知道对方此刻对自己也有了那样的感情，却没办法不割舍，她知道这样会惹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可她惹不起。

绝情的一个滚字过后她夺去退学申请书转身就走，留下张泽禹一个人原地凌乱。

看着许恹消失在楼梯口的背景，张泽禹猛的清醒过来，他太冲动了。他的阿恹会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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