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转日。
纸钱漫天。
浩浩汤汤的出殡队走出英国公府,行在街道上。
众人皆着草鞋孝服,宋墨走在最前头,打着幡,神色麻木毫无泪意,而后的宋翰抱着母亲的灵牌泪液不止,宋宜春泪水涟涟、提着汕灯引路。
而后是几十人抬的华贵棺木,仆从抬着无数的纸扎的丧仪用具。在侧,僧人跟在后头念经超度。
一旁路人议论道。
路人甲:连丧向来由一家之主去主祭招引,怎的这国公府倒由长子越祖代庖?
路人乙:那宋墨一滴眼泪也没有,真不孝。
忽然两双粗壮的手把路人甲乙往后拖走了,其他人员迅速补上,旁人没有留意。
转眼,旁边巷子里惨叫连连,顾玉与侍从用巴掌侍候路人甲乙。
顾玉: 长子越俎代庖怎么了?孝与不孝,流不流泪,跟你们有何干系?
路边,路人丙看者队伍直摇头。
路人丁: 堂堂世教勋臣之家,蒋夫人就这规格,够寒颤的。
路人丙: 就是,这宋世子终日在外浪荡,听说连母亲最后一面都见不者!
路人戊:你们积点口德,别老说……(扭头人不见了)人呢?
路人丙丁也被人抽脸侍候。
顾玉: 人家世子在跟海贼拼命的时候你们在哪?我看你们也见不着你妈最后一面!
顾玉走在宋墨身侧,拂开宋墨头上落下的纸钱,沉声道:我陪你。 (低声)放心吧,整条东四街都没人再敢说你半句坏话。
京郊/高地山野
陆鸣跪在地上,双眼通红,用刀一刀刀在木头上执拗地刻着墓碑。宋墨脸色苍白, 神情萧索地立在旁边,身后跟着严朝卿,不远处十余个死士身穿孝衣沉默地列在两侧。
陆鸣将墓碑插在前面,上面是:定国军陆争之墓。
陆鸣跪在宋墨面前郑重地磕了一个头,含泪说道:陆鸣代替兄职,从今往后,保护世子安全,万死不辞!
宋墨神情苦涩,沉重道:就算是明知陆争被谁所害,此时你我却不能为其报仇,你仍愿意跟随于我吗?
陆鸣郑重道:世子以后无论作何决定,鸣愿为先锋(磕头)望世子成全!
严朝卿亦动容,看向宋墨: 世子!伤没好, 一宿没合眼,刚祭奠完国公夫人,又马不停蹄来给陆争立碑,够了。
宋墨不答应,只朝严朝卿伸出手:拿酒来!兄弟们的好,我宋砚堂记下了。敬陆争, 一路走好!
宋墨在墓前喝下酒,碗摔碎,其他死士也跟着打碎了酒碗,宋墨骤然晕倒。
严朝卿/陆鸣 :世子……
严朝卿和陆鸣急忙上前。
屋外,安然坐在台阶上,望着满天飞雪,思绪又飘回了上一世的那个冬天。如今的她,身边什么好友都没有,还被宋墨误会,和上一世简直天壤之别…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她抬起手,下意识揉了揉肩上有着红色胎记的位置。
屋内,宋墨躺在床上,睁开眼,坐起身起身,轻拍了一下旁边正打鼾的陆鸣,陆鸣喜极而泣抱住宋墨:世子你终于醒了!
陆鸣急忙跑到门口,喊道 : 世子醒了!
严朝卿和安然急忙跑进来。
看到宋墨醒过来, 严朝卿激动不已。
宋墨: (声音沙哑)我睡了几天了?
一旁,陆鸣急忙递上一杯水。
严朝卿:七天七夜了,太医院的太医也来看过几次了,都说世子伤了五脏,又服劲药透支身体、心神耗尽,怕是再也醒不过来。还好世子走过这鬼门关。
宋墨喝完水,放下水杯,茫然道:窦昭呢,她现下如何?
严朝卿和陆鸣面面相觑,皆没答话。
宋墨起疑,急切道:她怎么了?
陆鸣瞬间红了眼眶:据陈先生传来消息,窦四小姐因为夜会外男被窦五爷行了家法……
宋墨:夜会外男?说的是我?
宋墨说着要起身,身体却有些虚弱,严朝卿急忙扶住,道:世子不可!府里大劫初定,世子刚刚死里逃生,身体撑不住的!
宋墨厉声道:来人,备马!
安然下意识伸手拦住他,宋墨看了一眼她的手,安然心中酸涩,收了回去:窦五爷目标是邬家,与你无关。邬善现在被抓入大牢,以勾引世族贵女为由受刑折磨。现在的变数只有窦家,你该想的是他们两家到底有什么过节。
PS:作者前几日因为重要事情耽搁了,这一章是为了补上之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