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为何,离开英国公府之后,安然的心里总是闷闷的,压的喘不过气。宋墨见她的样子,主动让她跟自己同乘一轿。因为这事,没少被陆鸣嘲笑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
福宁的街道一片凋敝之色。街上行乞的民众看到漂亮的马车驶来,连忙上前围堵。
陆争出去打听了一圈得知,这几年海市大兴、贩茶利丰,百姓都改稻种茶。定国公一死,海市停了,茶便不好卖了。几家大茶庄在苗家造船时都是出了资的, 现在船被扣了,银子打了水漂,货还押船上呢。
陆争靠近轿子小声向宋墨禀告:少帅,听说苗家女儿苗安素现在被羁押在官府里,与她同行的还有一位女子,说是窦家四小姐,我们是否要过去看看?
听到此消息,安然赶紧问宋墨:世子,正好啊,借此机会,我们可以好好问一下定国军的事。
宋墨挑眉看她:怎么,这是好了?
安然:此事关系重大,世子就别管我了。若定国公之死真有冤情,真凶必定就藏在这些下来查案的人里面,他们肯定会找这两个女子当替死鬼的,严刑逼供也说不定,如果再晚就来不及了。
福宁/州府狱/刑房
刑房中,窦昭被缚。 一旁夹棍、脑箍、钉指等刑具血迹斑斑,令人胆寒。
衔役拉着夹棍就夹住了窦昭的手。
窦昭惊慌,却被衙役按着动弹不得。
窦昭:为何不在公堂当着百姓之面审问?大人当知滥用职权、严刑逼供是重罪!
夹棍一夹,窦昭只觉得一阵剧痛,几乎说不出话来。
丁谓: 窦四小姐是个聪明人,咱家要的只是个认罪文书,只要窦四小姐招认苗家罪行,即刻便放了窦四小姐。
窦昭满头虚汗,艰难道:苗家没做过此事…不知从何招 …
丁谓:我已经给过窦四小姐机会,那个苗安素,我已审过她了,十个手指甲都扒拉下来了!
丁谓将一包东西扔在她跟前,是血淋淋的连根指甲。
丁谓:她全招了,什么虚假情谊,你不指认她,到时候获罪的就只能是你。
窦昭忽然一笑。
丁谓阴冷道:你笑什么!
窦昭:我笑你太笨,污茂人之前先查清是底细,这世间就算有人会出卖我,但这人——不会是苗安素。说到底,大人是没有人证罢了,没人证大人便结不了案,就要栩里糊涂找个替死鬼。
丁谓恼益成怒:看来得大刑伺候,你才肯招!
窦昭忽然眼神发狠道:哼,那就看你敢不敢了!
丁谓一愣,有种被拆穿的心虚感,不知如何下台。
宋墨:他不敢,我敢!
宋墨从阴影中走出来,旁边跟着安然。本来看着这阴森森的牢狱,安然不想进来的,但她不敢忤逆宋墨,只好跟着来了。
丁谓:宋世子
窦昭抬头看过去: 宋墨!
宋墨上前俯视着窦昭。
宋墨: 丁大人用此夹指的刑罚,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哪能审查什么来龙去脉?
丁谓: 听闻世子刑讯鉴谎,世问无人能比,那依世子之见,该如何用刑?
宋墨拿出一包粉末倒入酒水之中,然后用筷子夹起一块鸡爪子放入酒中,顿时激烈反应,血水外冒,最终只剩下了一块鸡骨头。
丁谓与窦昭见状无不悚然。
宋墨:金水若碰到有伤口的皮内,那才叫一个撕心裂肺……
窦昭看向安然,她站在旁边没动。
福宁/州府狱/刑房隔壁
丁谓和小厮正在隔壁牢房静静听着,丁谓从一处缝隙中看着二人针锋相对的样子。
小厮: 宋墨如今已没了军职,大人何必卖他这个面子?
丁谓:没了军职,他也是英国公世子。从娘胎里出来那会儿,我就得给他面子。他本就跟窦家不和,他来盖棺定论,不是更好吗?
福宁/州府狱/刑房
宋墨面前是一大碗清水,他抖了一袋白色粉进去: 舅舅的血仇、四小姐的欺瞒,今日也该有个交代了!
宋墨直视窦昭,窦昭神色平静道:我与苗家合伙经商,所得银钱,皆靠定国公平海除匪,害他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宋墨更加凑近,几乎贴近窦昭的脸颊: 于你们自然如此,可于你伯父窦世枢而言,他野心勃勃却苦无功绩,杀了舅舅,朝中布局大变,他便有青云直上的可能。权,更能生财!
宋墨的气息拂过窦昭耳畔,窦昭不由缩了一下。
窦昭:我说过,别将我同我伯父混为一谈。
然而,宋墨却贴近,低声道 :你骗取我的信任,跟你五伯通风报信,令定国军被卸甲遣返,这作何解释?
窦昭看着靠近的化骨水、神色大骇:我无从解释。
宋墨勾唇一笑,低声道: 你又欠我一个解释。
说着,宋墨一把将窦昭的手拉进化骨水中,瞥了眼隔壁房间,扬声道: 难道我不该怀疑你?
窦昭惊叫出声,随即看向毫发无伤的双手,忽而明白过来,愣愣地看着宋墨。
宋墨: (低声)军中治跌打的药粉,可治你手伤。
窦昭一愣一时没了反应。
宋墨: (低声)你好歹叫两声吗?
窦昭配合、敷衍地痛叫。
丁谓看着痛苦惨叫的窦昭,喷喷出声: 要说这宋世子自小征战沙场,果真是无心之人,对如此娇媚女子也下此狠手!
隔壁再次传来惨叫声,丁谓忽然一哆嗦:这男人,好变态啊!我好喜欢!就让他们狗咬狗,旁的都跟杂家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