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抚司/诏狱
宋墨和顾玉跪地。面前,汪渊宣读圣旨。
汪渊: 今特赦,英国公嫡子宋墨、云阳伯顾玉闯宫不敬之罪。免去宋墨军中大小事务。望尔等诚心思过,钦此。
宋墨接旨, 一言不发地起身。
顾玉:为何是特赦?
汪渊: 云阳伯还不知道,今日陛下开坛祭天,改年号“奉明”,大赦天下,因而是特赦。
宋墨: 那定国公的冤情,蒋氏一族的生死,又当何论。
汪渊: (打断)蒋氏一族免去死罪,贬为庶人,男子流放铁岭卫,女眷、孩童送回属地。陛 下已经很开明了。至于冤情不冤情,不是老奴的事情了,世子回家养伤吧。
宋墨迈出诏狱大门。与边上华贵整洁的顾玉形成鲜明对比。
顾玉:既蒙特赦,想必你爹娘会亲自来接你的
宋墨的目光落在前方——诏狱大门前,只一孤零零的便轿,英国公府的吕正走近:世子,公爷不便前来,请世子追速回府。
顾玉意外,宋墨失落苦笑:此刻我成了英国公府的耻辱,是该低调行事。(向吕正)告诉父亲母亲,我自会回去。
吕正还礼,一扬手示意轿夫起轿子先回。
这时,空中忽然升起一簇烟火,片刻间照亮了宋墨前路。
宋墨:(望者,疑惑)这是严先生的暗号。
此时,素心出现并走近行礼:这暗号差点送世子上路,眼下当烟火放了也算应景。
宋墨:她呢?
素心:世子,这边请。
京城/巷子
空无一人的巷角, 一辆马车。窦昭坐在马车里,宋墨站在车外,旁边是顾玉。
宋墨: (对窦昭)你怎知我会被开赦出狱?
窦昭撩开帘子见四下无人:宝钞司的消息,圣上日夜抄写青词、焚香祭奠,皆将那半截戒尺奉在案前。足见圣上对定国公之死,饱悔胜过了猜忌,他不会杀你。
顾玉:那为何要等到今日?
窦昭正要开口,宋墨低沉道:因为今日,是舅舅头七。 (看向窦昭)窦世枢与下属、门生日日密奏弹劾, 你又用锦囊让顾玉来诏狱护我,你到底为的什么?
窦昭:这是我与严先生做的生意,世子既已平安,应尽早与我银货两论。
宋墨不解,窦昭看宋墨满身的血污,向素兰喊:素兰。
素兰拿出预先备好的斗篷,交予窦昭,窦昭微微垫起脚尖为他披上斗篷,道:明日,我会把严先生等放回,请世子遵守承诺,把陈曲水先生还予我。
宋墨:只是为了这个,便要与你伯父作对?
窦昭为宋墨系好斗逢,转头仰望烟花绽放的夜空:同是烟火,还分五光十色呢,他是他,我是我。
宋墨:多谢。
窦昭有些急外,故意说道:没听清,世子方才对我说什么?
宋墨:我说,谢谢你。
窦昭:烟花太响,听不清是,劳世子再说一遍。
顾玉笑喀喀望着他们,起哄道:我听清了,他说他心悦于你!
宋墨:你闭嘴! (转向窦昭)他听错了。
顾玉:是的,我听错了,他说他要跟你成亲!
窦昭一笑。
宋墨更为尴尬,不自在地狠狠打了顾玉一下,拎着他衣领把人拧走,对窦昭说完下一句:大恩不言谢,后夜广和楼我设宴,还望四小姐赏脸,到时候陈先生也一并还你。
窦昭转身离开。
随后,严朝卿和陆鸣、陆争满脸煤灰赶来。
宋墨:你们这是?
严朝卿:本来兄弟们担心世子安危,想要劫狱……被窦四小姐功住了。
陆鸣:那是劝吗?
陆争:闭嘴!
宋墨:我此番入狱,那是苦肉计,赌的是陛下对定国公有愧,便会对蒋氏一族从轻发落。(气) 她都看出来了你没看出来?
严朝卿:是,我等莽撞了。
宋墨:在我身边这么久,还没有窦昭懂我。
严朝卿:属下这就去军部领二十军棍。
陆争陆鸣: (齐声)同去!同去!
三人转身就走。宋墨不忍,又道: 关心则乱,免了吧。
严朝卿: (倔)不免,我这就去了!
陆争陆鸣: (齐声)同去同去!
△ 三人远去。
宋墨: (喊)洗把脸再去。
英国公府
门外灯光微弱,与纹丝不动的石狮子相伴,宋翰默默久坐在台阶上,不禁撑着下巴打起瞌睡。
安然站在他身后,倚在门框边上早已哈欠连天。看了一眼地上坐着的宋翰,强撑着眼皮站起来,心中疑惑更深:(英国公府二世子看起来跟宋墨感情挺深的呀,宋墨有什么理由杀他?)
身后的梅蕊打了个喷嚏,道:老爷本就是令奴婢等候,不早了,二公子还是回去歇着吧。
宋翰 :(摆手)哥哥一回家便见着我,他高兴,我也高兴。你是不是受风着凉了?你回吧。
轿子落地,宋翰精神过来,拿上鹿角便朝轿子跑去: (高兴)哥!
轿子边,严朝卿掀起帘子,宋墨刚出轿子,宋翰上去抱住宋墨。
宋翰:看,我打的野鹿,鹿茸正好能给哥哥补身子!
宋墨忍痛抱着他, 一笑。宋翰拉着宋墨的手进府。
宋墨: (坦忧地)母亲的病 ……
宋翰: 爹爹在照料呢
宋墨走到门口时,朝安然打了个招呼:我听他们说我被抓时你也出了不少力,多谢。
安然恭敬行礼:都是本人分内之事。
宋墨拍了拍她的肩:天色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
安然道谢后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