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头戴斗笠,身着黑衣的死士汇聚于院中,为首便是陆争陆鸣。他们均未打灯笼,以哨相和,与严朝卿于夜色中汇合。
严朝卿: (凝重)福宁那边已经知道了大帅的死讯,若世子再出事,军心必乱。
陆鸣: (气恨)窦世枢和他的门生连日弹劾——世子若有万一,我定叫窦氏满门陪葬!(急迫)严先生随我们进京吧,这些都是定国军中的精锐,哪怕劫狱,未必救不出人来。
安然急忙阻止:不可!若真如此,蒋、宋两家几百多条人命便是不要了!
陆鸣急的骂他:你之前就帮着那姓窦的说话,如今少帅危在旦夕,没想到你还如此!
窦昭赶来: 她说的对!世子罪名未定,你们如此倒真成谋反了。
陆鸣: (暴怒)世子今日情形,就是被你昔日那番话给算计了!你若还敢拦——(拔刀)
素心、素兰见状,忙贴近中间的窦昭,抽出腰中剑对峙。
窦昭淡然道:闯宫斥君,损害圣躬,按例这已是万死莫赎。陛下没有发落,内阁议罪也议了好些天都没个结果,严先生以为为何?
严朝卿沉吟片刻,道: 陛下知晚大帅死得冤屈,想借由给世子议罪,试探朝臣态度。
窦昭: (点头)这是其一,只要帝心有愧,政党间的拉锯构陷,自有邬首辅、王行宜去应对。
严朝卿: 其二呢?
窦昭:陛下再怎么看重定国公,终究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宋墨才是变数。你们此去劫狱, 便是把陛下心中那个忠孝两全的玉面少将,打成一个满目仇恨的逆臣。
陆争: 四小姐,我等又不是皇帝肚子里的细虫,此事赌不起啊!
陆鸣: 没错!定国公案便是前车之鉴——定国军上下接受不了再有一具尸首!
窦昭:陛下已派司礼监去福宁追查定国公之死了。
严朝卿敏锐反问道: 司礼监所为,连云阳伯都没打听到,四小姐如何知晓的?
窦昭: 严先生这些日子在此做客,应知晓我的生意并非只在福宁,老主顾也不乏在京高官, 要套出些消息来,有的是办法。
陆鸣: 但凭窦世枢如今行事,我信不过你。
素心: (怒)你们这些武夫,只会动手,就不会动脑子吗?
素兰:就是,四小姐,他们听不懂好赖话,愿意找死,随他们好了。
严朝卿沉思跋步片刻,才道:我当然希望四小姐是我们的帮手。那这样,我们做个买卖,四小姐同我们进京救人,只要世子平安出狱,陈曲水还予小姐。否则……陈先生跟我一块上路,我也不孤单。
素心:此事实在太过凶险
严朝卿:正因凶险,窦四小姐重情重义,不会舍得陈曲水陪着我们一块死吧?我担保,事情一旦解决,四小姐继续过之前的安宁日子。无论世子或定国军,定会铭记四小姐的恩情。
窦昭看了一眼严朝卿,道:本来救世子一命我们是盟友,义不容辞,不过严先生居然成胁我,便不是这个道理了。
严朝卿意识到自己言语有所冒犯,低头抱举,改口说道:严某一介武夫,言行粗蔽不堪,请四小姐看在同盟份上救救世子。
安然也抱拳来劝:求四小姐出山。
窦昭看了一眼安然: (点点头)严先生的请求,我应了。
昭闻书铺/抄纸房
槽边捞浆之后, 一张薄纸定型。
赵良壁将一张信纸递给窦昭看,窦昭点头后,赵良壁转递给严朝卿。
赵良壁: 为圣上诊治的几位院判、御医昨夜都已回府,圣体已安。
窦昭:内阁和朝臣僵持数日,陛下谁也不见。此刻探听到一丝圣上所行,便好办了。
陆鸣: (瞪眼)那不还是让我们干等着,任由世子在狱里生死未卜?
窦昭:你们跟随宋墨应有十数年了吧,他不是有勇无谋、坐以待毙之人。他闯宫前, 一定已想好破局之法。若是我个人之见,圣上病发直至初愈都未发落宋墨,必是不舍杀他。三日内, 宫中会再有消息来。还请你们耐下性子再等三日。
严朝卿: 那是诏狱!那些害死大帅的人必会想尽办法让世子死在狱中。
窦 昭 :这一节我已有法子,让素兰去办了。宫中很快会再有消息来,请你们再等三日。
严朝卿和陆鸣互望一眼,半信半疑。
安然微微一笑:既然窦四小姐能将这纸卖到陛下面前,想必消息肯定很灵通,我们等着就是。
窦昭心中已然明了,不管安然是不是有上一世记忆,凭她的聪明才智定能成为不错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