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上,班头登台,敲了两遍钢锣:各位看官有福了。
只见手下小二,将三个写着甲乙丙的木金摆到戏台上。
班头:适逢填仓佳节,小人特为看官们备下射覆之戏和小小彩头。所覆之物皆出自酒楼中。 戏子淡戏、以为提示,客官们均可抢答,多中者为胜。
台上,班头压若一个盒子, 一旁冠生边表淡边唱道:曹操,你怎生不再来牵犬上东门,闻听吹鹤华产坝?
一接客人们心急瞎猜。
客人甲:犬!不,鹤!
客人乙:你怎么不说是曹操?
哄笑声一片,窦昭走到扶栏边:《渔阳三弄》,称衡击鼓骂曹操,益的是鼓锤!
台上,班主笑着揭开盒子,果然是一根鼓锤。
班主:中。
宋墨: (调侃)这等史典、兵器小姐都知道,莫非是男扮女装?
窦昭: (笑)巾帼不让须眉。
宋墨忽然一震,眼前女子的狐狸面具仿佛一下子不见了,露出了娇好的面容。
这时,台上女旦上台,铿饼飒臾地唱出第二题:休女身拼,缇萦命判,这都是裙钗伴,立地撑天,说什么男儿汉!
唱词未罢,宋墨抢答道: 《雌木兰替父从军》,假扮男儿,需拭去红妆。盒中益的是,花旦所用之胭脂。
台上,盒子翻开,伊然一盒胭脂。台下叫好一片。
安然看向宋墨,眼睛很亮。
窦昭: (调侃)公子如此熟稔妇女私物,难道流连烟花?
宋墨:书中自有颜如玉。
此时同样一震,仿佛鹰面具消失,男子露出了俊朗仪表。
其他客人起哄:要不你俩回家去斗吧,免得争来抢去了!
众人哄笑,纷纷起哄。窦昭却不益恼,对楼下大方笑道:那怎么成,争输藏才快活呢。
宋墨:对,若这么认输,也枉为七尺须眉了。
二人对视,两人内心忽然狂跳不止。
台上已换几位武生,合唱出最后一题:听楚歌教人可伤。思亲泪汪汪。
宋墨、窦昭: (异口同声)垓下之战,四面楚歌,是军思乡!
宋墨与窦昭互看一眼,宋墨忽地想到父亲的话:【宋宜春 : 这么多年你守在福宁、回家不过三五次!】
台上,武生们继续唱着:俺爹娘在那厢……
窦昭启子一敲,抢先道:思乡,自当归家……益的是酒接菜品里的当归!
班头开金,果然是一抹当归。
班头:中!还是这位小姐咯胜一第!
宋墨看着说破自己心事的窦昭, 一时忧然,自物一笑。
窦昭: (行札)公子与我同时猜出,我却抢先了。承让。
宋墨 :(淡笑)小姐脱口而出的两个字,却是我不敢想的。心服口服。
宋墨在桌上留下银子,揖手离去,不料转身将窦昭腰间一枚香囊球勾走。
街边灯彩四溢,热闹非凡。
安然调侃道:我看你与那位小姐意趣相投,何不多交谈一会?
宋墨轻声数落:多嘴。
宋墨行至桥上,素兰却勿匆上前,将走马灯与字条奉上。
宋墨有些讶异地看向长街对面,窦昭对他一笑。
宋墨展开纸条。
窦昭写道: 小女斗胆射覆公子之心,不知能否得中。公子博文广知,未输于才学,只输于家愁。若亲人尚在,何妨低头一试,恰似彩衣娱亲?
宋墨看着走马灯上的二十四孝图,无限感慨:面具追容、半戏之缘,她竟如此通透敏锐……
宋墨站在桥上,往街对面看去,窦昭带着面具,就在对面看着自己,点了点头, 中间却是长长的人湖涌过,隔在二人中间,隔断了宋墨的视线。
宋墨有些留恋不舍,不远处,严朝卿在人群中寻到宋墨: 世子! (递信)大帅急递,福宁飓风来袭,需速归救灾。
宋墨皱眉,接信细看。月色下,严朝卿发现宋墨衣带钩上的香囊球,好奇摘下: 香囊球?女子用物,世子刚刚是……
宋墨: (脸红)别胡诌,我去看戏了。大概和其他客人并行时挂住了。
严朝卿: 此番悄然离军,不宜暴露行踪,还是丢了吧。
宋墨抬头,已不见窦昭踪迹,低头看了看香囊球 :女子私物被人捡了去,岂不招惹是非。日后再见时,我亲自还她。
严朝卿还想再问,宋墨把走马灯往他怀里一塞,吩咐道:把此灯转交给我父亲。半个时展后,驿站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