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浓稠如墨的黑暗严严实实地裹住了济南城,乌云沉甸甸地堆积在城市上空,将那本就微弱的月光彻底吞噬殆尽。万籁俱寂之中,整座城市仿若陷入了一场深沉且无梦的昏睡,唯有辖区内的公安局大楼倔强地亮着灯,宛如一座在暗夜中坚守不屈的孤岛。
公安局外,狂风在狭窄的街道间呼啸肆虐,吹得路边垃圾桶哐当作响,废纸碎屑裹挟在风里,肆意飞舞,恰似不安的幽灵在暗夜游荡。街边的路灯在强风的无情肆虐下摇晃不定,昏黄的光晕明明灭灭,艰难地勾勒出四周建筑朦胧的轮廓,那些平日里熟悉的街道店铺,此刻都隐没在暗影之中,徒增几分阴森诡谲的气息。
刑警队办公室里,灯光惨白得有些刺眼,警员们的身影在光晕下忙碌穿梭,文件纸张沙沙作响,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电话铃声不时锐利地刺破沉闷的空气。室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咖啡焦香,那是大家用来抵御困意的“武器”,一个个堆满文件的办公桌杂乱无章,地上也散落着不少用过的一次性纸杯。他们已连续一周鏖战至深夜,双眼布满血丝,疲惫如影随形,可没人有丝毫停下的意思。
年轻警员小张紧盯着电脑屏幕上受害者的照片,眼神里满是不忍与愤懑,心里暗暗想着:“这凶手太丧心病狂了,怎么下得去这么狠的手,这些受害者得多无辜,家属得多绝望啊,我必须得揪出这混蛋,还大家一个公道。”旁边经验丰富的老赵用力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心中满是焦虑:“干了这么多年刑警,头回碰上这么邪门的案子,常规办法根本行不通,上头限期又紧,要是破不了案,咋对得起这身警服,咋向老百姓交代。”
这般拼命,绝非为那点加班费,更不是对加班有什么特殊癖好,实在是因为自国庆节以来的这 20 天,济南市被三场离奇命案拖入了恐惧的深渊。
10 月 8 日,晨曦刚划破天际,一名本地富商被发现陈尸自家奢华卧室。那是城中有名的富人别墅区,平日里安保森严,绿树成荫,花草繁茂,可此刻,那栋出事的别墅却仿若被死亡阴霾重重笼罩,周边的花草都似枯萎了几分,生机全无。踏入卧室,一股腐臭与诡异的气息扑面而来,死者的尸体干瘪地躺在床上,死状惊世骇俗。从失踪到遇害再到现身,短短八小时,一具干尸突兀地横在眼前,头发疯长拖地,像是汲取了死者所有生气;面容扭曲得仿若恶魔面具,五官错位,双眼与嘴巴大张,黑洞洞地仿若要吞噬一切,周身皮肤干瘪,水分血液荡然无存,若不是 DNA 铁证,任谁都会错认成古墓出土的千年干尸。现场勘查一无所获,没有指纹、毛发,甚至连一丝可疑脚印都没留下,常规刑侦手段在此案前撞得粉碎,迷雾重重,办案人员满心焦灼却无计可施。负责勘查现场的小李当时就懵了,冷汗直冒,心里直发怵:“这啥情况啊,邪了门了,完全无从下手,这案子可咋整啊?”
10 月 15 日,纺织厂宿舍又现惨案。纺织厂位于城市东郊,周边是大片废弃的厂房和荒芜的空地,杂草丛生,秋风拂过,沙沙作响,似有无数隐匿的眼眸在暗中窥视。那间工人宿舍灯光昏暗,墙皮剥落,空气中弥漫着潮湿腐朽的味道。一名工人僵死在床,蚊帐内血腥弥漫。室友下夜班归来,满心狐疑呼唤无果,壮胆掀开蚊帐,瞬间被恐惧钉在原地,那死状与富商如出一辙,警方二次陷入僵局,现场宛如被凶手精心擦拭过的镜面,不留丝毫线索。回警局路上,带队的警长眉头紧锁,满心无奈:“又白跑一趟,这凶手太狡猾了,一点马脚都不露,再这么下去,民众恐慌得更厉害,压力全在咱身上了。”
10 月 20 日,洗浴中心小姐的死亡再度震碎济南市的安宁。洗浴中心地处市中心繁华地段,背后的小巷却幽深昏暗,污水横流,垃圾堆积如山。报案保安声音颤抖,语不成调。警方抵达后,看到的依旧是那熟悉又毛骨悚然的画面,尸体干枯如柴,生命被残忍抽离。三案串联,死法诡异一致,凶手作案手法专业且残忍,显然是同一恶魔在暗夜游荡,济南市瞬间人人自危,街头巷尾弥漫着恐慌气息,这堪称建国以来最凶残、影响最恶劣的连环血案,刑警队压力如山,限期破案的指令高悬头顶,加班成了唯一破局的利刃。
刚收队的刑警队长满脸阴霾,扯着嗓子下令:“突击审讯带回来那几个!重点挖死者信息。小猴子,赶紧联系交通部门,调出下午三点起周边监控,一帧都别漏!老刘,通知法医,两小时内我要最详尽验尸报告。林雪,带兄弟们把相关人员筛一遍,核实身份,查清死者最后接触人。都麻溜动起来!”众人领命,如离弦之箭四散而去。
审讯室门开,林雪身姿飒爽步入,摘下大檐帽,一头齐耳短发利落干练,精致面庞在严肃警服映衬下,多了几分俏皮灵动,恰似寒夜冷星。审讯室内灯光冰冷,墙壁因年久有些泛黄,角落还挂着丝丝蛛网。对面的罗浩看得呆愣,青春期的懵懂瞬间攥紧心脏,面红耳赤,眼神慌乱闪躲。林雪见嫌疑人这副痴呆模样,怒火“噌”地燃起,心里直冒火:“这小子,都啥时候了,还犯花痴,一点不把这当回事,看我不好好审审。”猛拍桌子:“姓名、家庭住址、身份证号!”罗浩回神,嗫嚅道:“我叫罗浩,师父说老家在黔南罗门村,身份证号……我不太清楚。”林雪眉头紧蹙,心疑这小子装傻充愣,对同事使个眼色:“查他名字,还有那石咀村,快点!”同事匆匆离去,屋内只剩两人对峙。
林雪目光如炬,试图看穿罗浩,后者被盯得脸颊发烫,垂头不语。片刻,林雪攻势再起:“那小姐是你杀的吧?用什么手段?恼羞成怒还是价没谈拢?”罗浩猛地抬头,眼神澄澈急切:“不是我!莉莉姐是我下楼后被妖怪吸干生气死的!我想追妖怪,保安却拦着不让走!”林雪冷哼:“撒谎!保安指认你最后接触死者,人不是你杀的是谁?还扯妖怪,咋不编鬼故事?”罗浩急得摆手:“我真没骗您!那妖怪吸食生机修炼,我真想去除害……”林雪审视着他,见其眼神无一丝慌乱,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诚恳,心中疑云渐起,暗自琢磨:“这孩子不像说谎,可他说的妖怪又太荒诞,难道背后真有隐情?”
她转而问道:“你父母在哪?”罗浩声音低落:“我刚出生,父母就去世了,是师父养大我。”林雪心尖一颤,相似的命运如潮水涌上心头。二十年前,那宗废弃厂房血案,像恶魔诅咒,改写了她的人生轨迹。
彼时,那废弃厂房孤立在城市边缘,四周是广袤荒芜的农田,衰草连天,秋风呜咽着吹过,似在悲泣。厂房墙体斑驳,大门摇摇欲坠,窗户玻璃破碎殆尽,仿若一只张牙舞爪的巨兽。父母下班途经案发地,敏锐直觉驱使父亲只身探入,母亲随后跟上。十分钟,厂房成人间炼狱,父亲如野兽啃食尸体,母亲崩溃开枪,一周后,家中母亲割腕自尽,幸福家庭轰然崩塌,往昔欢笑成了碎梦,只剩沉默寡言的她在岁月里挣扎。长大后,林雪带着执念考入刑警队,誓要在黑暗里寻正义曙光。此刻忆起,她眼眶微湿,心中酸涩又坚定:“爸妈,我一定把这案子破了,不让你们失望。”
恰在这时,同事推门而入:“林雪,罗浩这名字没记录,不过罗门村有情况。十六年前重阳节,全村暴毙,疑是瘟疫,人畜无存,村里都姓罗。”林雪目光骤凝,案情似又坠入更深迷渊,罗浩身世背后,究竟藏着怎样隐秘真相?这离奇命案与覆灭村庄又有何关联?一切仿若混沌谜面,亟待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