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室内,惨白的日光灯像冰冷的手指般,毫不留情地抚摸着每一具尸块,发出令人窒息的冷光。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福尔马林气味,与冬季的凛冽感交织在一起,仿佛在诉说着这里每一个脆弱的生命所经历的恐惧与绝望。陈锋站在不锈钢台前,凝视着这些破碎的身体,心头重重压着如同石块般沉重的阴影。这些残缺的证物,或许正是揭开不可名状真相的第一把钥匙。
"这些组织经过煮制处理,"法医王建国低头细致地观察着那整齐而规则的切口,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从尸体的状态来看,死亡时间应该在一周之内。切口极其平整,使用的无疑是外科手术刀,且手法显得异常专业。”
空气中充满了知识的压迫与死亡的沉寂。陈锋不禁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心中翻腾的恐惧与愤怒交织成令人无法呼吸的绝望——这种切割手法不亚于一名外科医生所能做出的残酷“艺术”。此时,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那些整齐摆放的尸块,每一片都如同失去生命的蝴蝶,勾起他对幸存者所可能遭受的深深同情与内心的撕扯。
“从骨骼和组织特征判断,死者为20岁左右的年轻女性,”王建国继续沉声说道,那声音在这个仿佛时间静止的空间中格外清晰,充满了震慑,“身高大约160公分,体型偏瘦。”
异常的精准与无情的死亡让陈锋的心再次一紧。这个特征与前几天报案的南大成教院失踪女学生宋爱月几乎完全吻合。他的思绪如潮水般涌来,回荡着无情的现实。
“这个,"他指着一枚微微发黄的银质吊坠,心中暗想着如何将残酷的现实带给痛失爱女的家属,并感受到排列在一起的心痛与恐惧。"需要立即联系宋爱月的家属确认。”
作为反抗这无名恐惧的重负,苏远明很快带着宋爱月的父母来到法医室。认尸的过程如同背负着无形的刀刃,每一个眼神交汇都仿佛在撕扯着彼此的灵魂。刁母在第一眼见吊坠时,整个人如同失去了支撑,痛苦的哭喊声撕开了压抑的气氛。刁父面如土色,双手微微颤抖着确认那是她的遗物,失落的真相似一把利刃刺向每一个在场者的心。
在观看着这一幕时,陈锋的声音变得低沉而严肃:“刁先生,最近这段时间,您女儿有没有提到过遇到什么特别的人或事?”
刁父摇了摇头,眼泪模糊了视线,神情中残留着无尽的绝望:“她一直都很乖巧,从不给我们添麻烦...只是最近好像经常接到一些电话…”
这一细节让陈锋警觉起来,决定追问得更加深入。他正要继续,会议室的电话突兀响起。苏远明接完电话后,脸色凝重地宣布:“专案组马上开会,上级已经下令要求全力侦破此案。”
会议室里如同悬浮着的重压,氧气似乎流失殆尽。警员们围坐在长桌旁,脸上写满了无奈与紧张。法医组汇报了尸检结果,投影仪如鬼魅般将那些科学的术语印刻在墙上。
“凶手的解剖技术极其专业,"王建国的声音如同滴水般清晰,“这种精准度,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未必做得出来。而且,从处理尸体的手法来看,凶手似乎在刻意展示他的‘技艺’。每一块组织的切割都近乎完美,仿佛在完成一场精心安排的手术表演。”
会议室顿时陷入一片沉寂,只有淡淡的笔尖摩擦声回荡在空气中。陈锋注意到苏远明的手指不断在桌子上敲击,显然他在思考,随着每一声敲击,重压进一步增强。
"根据现有证据推测,"苏远明最后开口,眼神中闪烁着精明且坚定的光芒,“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掌握医学知识的凶手,他的手法相当娴熟,更重要的是,他跟死者有特定的联系。现场尸块的布置显示,他在刻意制造某种图案或符号。”
陈锋立即回忆起案发前的异常情况,接道:“确切地说,那些塑料袋的位置排列成蝴蝶形状,凶手可能在试图传递一种信息。”
“好,”苏远明站起身,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仿佛在检验他们的决心,“由此专案组的分工如下:第一组负责对南大医学院及周边医院进行排查,重点关注具有外科背景的人员;第二组继续走访宋爱月的社交圈,特别是最近与她接触密切的人;第三组负责现场周边的摄像头取证工作。”
就在这个时刻,无情的外界轰鸣逐渐逼近——媒体已开启全面关注这起案件。负责情报的警员说:“报告,媒体已经开始大规模报道此案,记者们正在案发现场周围聚集。”
一时间,所有人的神经都绷紧了,低声的讨论声未曾停歇。苏远明皱眉,坚定地说:“通知宣传部门,严格控制信息发布。这个案子必须稳妥处理,不能引起恐慌。陈锋,你去和媒体对接。”
走出会议室,寒风如刀刃般刺入肌肤,眼前的路灯在暮色中显得格外阴沉,仿佛预示着隐藏在黑暗中的巨大恐怖。陈锋握紧了手中的笔记本,心中揣测无数可能,他明白,那个巨大的阴影已开始在他生命中蔓延,等待愈加惊悚的真相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