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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我的美好童年

天生横空出世

(一)

我虽叫天生,可别人都叫我“蛋蛋”,也许因为我长得比较可爱的原因,“蛋蛋”这个外号早经掩盖了我本来的名字。从此,我村多了个叫“蛋蛋”的男孩。

我出生的年代还是物质匮乏的时期,世界并不美丽。没有网络,没有电视,也没有皮尔·卡丹,一条旧蓝裤子,一件白色“的确良”衬衣,都被我当成了宝贝。所以,只有到了夏天,我才觉得自己简直帅极了。

童年的光阴里,每个夜晚都是在煤油灯下度过的,家里有一盏制作精致的玻璃高脚煤油灯,青色的底座,布满美丽的花纹。灯座上有一个金属的旋钮,可以调节火苗的大小。扭开灯芯,一股浓重的洋油味便扑鼻而来。亮如水晶的玻璃罩子,细腰大肚,宛如一个宝葫芦似的。灯身晶莹剔透,灯罩明亮洁净,显得那样的优雅,宛若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因为她的作用实在是大,母亲对她的爱怜便超越一切,白天闲着的时候,便常常将她像古董似的置于高阁,生怕我们一不小心打破了她。

我穿的千层底的鞋是妈妈在煤油灯下一针一针纳出来的,烫绒的鞋面,雪白的鞋边。妈妈柜子里有个包袱,里面藏着很多碎布头,就是做鞋底的备用料。为了“打样儿”我好多书都贡献给她了。

棉袄、棉裤也是妈妈做的,虽然穿上去显得人笨笨的,但是摔倒了不疼,就是爬起来有点困难。一般家里的棉衣都是一个传一个的,直到破的不能再修补了为止。现在棉衣都变成羽绒服了,既时尚好看又显得高贵优雅。

小时候,我也尿过棉裤,那时的冬天可够劲儿,妈妈做的棉裤是背带裤,这种背带裤上厕所不好解带,不知道我妈咋想的,越着急的时候,越解不下来,不敢上厕所就憋着,憋得双腿发抖,在无法忍受时,只好顺其自然了。刚开始热乎乎的后来发现还挺凉,有时不敢告诉大人,自己偷偷的放在炉子上烤,弄得满屋子都是童子尿味。我一个同学他家经常在外边给他晾棉裤、褥子,他家孩子还挺多,有时能搭一杆棉裤。穿棉裤一般里面是不用穿裤衩的,那时穷啊!做啥裤衩,夏天睡觉有个裤衩就不错了,说起裤衩也就那么几种款式,手工缝制,不像现在满大街都是。那个年代人虽然吃的不咋地,虱子、虮子这东西在我们身上无处不在,还吃得挺好,生命力非常的顽强。我们那时幸福感还是很高的,什么都感觉新鲜。现在的孩子被父母呵护着,很难达到我们那时候的幸福感。

套袖和假领在那个年代是不可缺少的穿着部分,我爸爸当时的小褂领就是假的,可是我觉得很时髦,时常羡慕爸爸那个假领子。

童年吃的方面很是不足。常常因一块糖被妈妈打的屁股尿流,可是小时候吃的绝对是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食品。今天的食品那就不敢恭维了。专家多了,绿色没了,我真为这时的孩子感到悲哀。那时不是每顿都有肉吃,有时候,妈妈会把肥肉炸成猪油,留着做菜用,剩下的油渣子,那可不得了,美味呀!我现在还在怀念着,刚出锅时迫不及待仍在嘴里,烫的呲牙咧嘴。

主食如果吃顿大白面那就是家里来客人了,平时杂面馍、地瓜就是首选。毫不夸张的说,我们很多人就是杂面馍养大的。

我的童年是伴随着挖野菜,放羊儿长大的,顺带着采点车轱辘菜,婆婆丁,这些菜采回来,我们洗洗就蘸酱吃。酱是自己家里做的,现在只有个别农村还自己做酱,年轻人都不会做了。现在能在城里吃上农村自酿的大酱,还真是很难得。妈妈手很巧,变着法儿腌渍很多坛坛罐罐咸菜,什么咸鸭蛋、辣白菜、芥菜疙瘩、豆瓣酱、蒜瓣子啥的现在想一下就流哈喇子了。

我印象最深的奢侈食品莫过于罐头了,那个年代的罐头,往往会传过很多家庭,大家都送来送去的,有时一看还是我家送出的那罐。一般都舍不得吃留着走人情用。大人舍不得吃但小孩子还是经常惦记着。看见别人吃罐头那可是望眼欲穿啊!心里不断念叨给我点,给我留点,到现在我对罐头还情有独钟。偶尔逛超市时以我孩子的名义还买罐缅怀一下,回家基本都被我吃了,惹的爱人翻了好几个白眼。

那时候,家里的罐头,都被妈妈藏起来,就怕我们给偷吃了。绿豆糕、麦乳精等那时对我而言只能在梦中品尝了。

奢侈的食品很难捞到,但有一种食物——冰棍还是能够满足的。5分钱一根,想起来就激动。

每天下课听卖冰棍的吆喝声,魂牵梦萦的系着我幼小的心灵。每当从妈妈手里接过那5分钱硬币时,发现妈妈瞬间高大起来!简单口味的冰棍和雪糕再也没有了,替代的是种种奇特口味的高级冰淇淋,那些冰淇淋都是靠添加剂才特别美味可口的呀!小时候的好吃的,基本上都是没有包装的绿色食品,我们八零后可能是最后一批吃到绿色食品的国人了。

(二)

我第一次看电视是在一个邻居家,每天屋子里坐着很多人,就像村里放电影那样排着队等候着。等我家里买电视的时候,已经出彩电了,记着当时买彩电时我兴奋的好长时间睡不着觉,第一台电视的地位那是相当高的,特意把放被褥的立柜腾出来安置它。电视买回家,我再也不用打扰邻居了。记得那时正在热播《西游记》,孙悟空活灵活现的形象在我脑海中迟迟挥之不去。但妈妈不许我看电视,当时我就想,等我长大后天天看西游,20年后听听里面的歌曲还凑合,看就没有兴趣了。

收音机在当时也是很流行的,大家常常挤在树下静静地听《杨家将》。后来有了录音机,收音机落伍了,唱片也没那么火爆了,逐渐的,磁带就成为主流。我忘记我家是啥时候买的了。那时候,磁带听得久了,常常会出现绞带的情况,我们自己就会把磁带小心拿出来用铅笔伸进磁带的圆孔里,一点一点的转动,把磁带转回去。当时都互相翻录,完全没有版权意识,反正大家也不懂。那时很流行《水手》《黄土高坡》《梦醒时分》等歌曲,很多人都能哼上几句。

(三)

我家很贫穷,从小没有喝过奶粉,母亲的奶又不够,由于出生时,我的个头很大,又胖,所以我的饭量总是大得惊人,而母亲的奶又少。无奈的母亲只好开始蒸馒头,蒸好后把馒头切成片,然后把它晒干,这样即便于储存,又为我的胃口大开方便之门。

每当我饿了时,母亲便把大馍片浸泡在开水里,再放点白糖,大约等到馍都泡开了,用勺子搅拌成粥一样的时候,就可以吃了。那时的父母只吃窝窝头,白白的大馍根本是吃不起的,所以我吃的馒头俨然是现在的奶粉了。

有时候母亲带我出去找奶喝,去邻居家、亲戚家,只要有奶喝不完的妈妈,总会眷顾我一点,这或多或少丰富了我的胃口,也使我的肚子不再抗议了。享受了更多妈妈的爱,我是生活在贫困的幸福中。

在家,父亲是不做饭、不洗衣服的。没有刻意的分工却已是多年不变的惯例。母亲负责家务,父亲在外挣钱养活了我们一家五口人,使母亲与我们兄妹三人衣食无忧。父亲是个称职的父亲。母亲是个贤惠的妻子,她的贤惠使我们一家人日子过的和和乐乐,温温暖暖的。我们都深爱并感激着我们的父母。

母亲个子不高,随着年龄的关系,就胖了许多。也因为从嫁给了父亲,父亲非常疼爱漂亮而娇小的母亲,从来不要母亲下地干粗活,她的模样就没有农村妇女那样粗糙,细嫩白净,60多岁的人了显得比同龄人要年轻许多。而母亲也不娇惯自己,不下地干粗活,她就把家整理的有条不紊,把馒头蒸的雪白雪白,把衣服洗得清亮清亮的。

母亲蒸馒头是一绝。她先用酵母发一盆稀稀面引子,等引子开了再往里和面,重新将面发酵。面发酵好后,她将发酵好的面倒在面板上,先在面板上撒干面粉,然后不断搓揉,直到面变得很硬,然后搓成圆柱型的长条,再用刀切成均匀的块,就成了馒头。母亲刀上的功夫简直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切割的每个馒头都是惊人的均匀,我曾经测算过,每个馒头之间的误差小的微乎其微,我想这与母亲多年蒸馒头的历史有着必然的联系吧!

如今,母亲蒸的馒头,我已经吃了三十多年。每次回家,临走时,我总会装鼓鼓的一包馒头。有一次被我叔叔的女儿小艳看到了,她不屑地笑着说,怎么还从家带馒头?太不可思议了吧,她的笑让我感到了那是一种轻蔑或嘲笑。她是90后,哪里懂得我80后的心,哪里懂得过去的艰辛,更哪里懂得我此刻所带的究竟是什么,那装满整整一包的不是馒头而是母亲深深的爱啊!

(四)

我家的房子是泥土房,而这些泥土都是父亲汗水的结晶。

爸妈结婚时,爷爷奶奶没有给父亲建房子。父亲是教师,所以就住在了学校里。学校只给他们一间房子,并且房子特小,没有窗户,整日都显得黑乎乎的。最害怕下雨,由于常年没人修葺,外面下雨时屋里总是小下。就这样艰难地度过一段岁月,最后父亲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说自己拉土建房子。

从此,父亲每日放了学就去离家2里多地的地方去拉土,架车很小,一次根本拉不多,可是再少也挡不住岁月的长河。东流逝水,叶落纷纷,荏苒的时光就这样悄悄地,慢慢地消逝了,穿了新衣,点了鞭炮。一年,一岁,就这样父亲凭借着年轻的资本和常人无法想象的毅力建起了房子。

可是接下来父亲又犯了难,因为新房上梁没有钱,去村里四处借钱都没借到,无奈之下父亲去镇上他同学那里借了30元,房子才被建起来。那时还不实行瓦房,都是用秸秆铺在屋顶上,所以每逢麦收季节,父亲就拼命地摔秸秆,把成熟的麦头上的麦子摔掉,秸秆留着在房顶上用。

当然,最怕刮大风,因为大风会把房子上的秸秆刮跑或掀翻,那样下雨了屋里就会漏雨,还要花钱请人修葺。

后来有了牲口,父亲不用再摔了。但抢收抢打麦子的劳动强度仍让他疲不堪言。为了收打麦子,我忘不了满手掌心磨起的水泡,更忘不了父亲站在火辣辣的太阳地里,赶着牲口碾麦子的情景:两头瘦牛拉着沉重的石磙和一面青石雕琢的石硓,缓慢地在摊满麦秧的晒场里滚动着,父亲一手拉着牛撇绳,一手扬着长长的鞭子,用沙哑的声音,吆喝着近乎机械式拉磙的老牛。慢慢的,父亲的脸晒成了褐红色,皮肤晒爆了皮,满脸的汗水顺着脸颊、脖颈与脊背上的汗水,形成一道道细细的水线,无声地滑落在干燥的麦场上……

麦子碾出来后,还要扬麦子。这是个细活,不是谁都干的了。那时我刚13岁,看着父亲把掺糠的麦子一锨锨抛向空中,我也禁不住跃跃欲试。可是,当我用木锨铲起掺糠的麦粒摞向空中时,由于不得其法,麦粒和麦糠在空中混裹着飘落在自己头上、脸上,弄得浑身上下蘸满了麦糠,其狼狈相惹得大人们禁不住大笑起来。

父亲告诉我,扬麦不能单单靠蛮力,一定要看好风向,会扬场的一条线,不会扬场的一大片……父亲说这些时,会主动拿起扫帚,把我洒得满场的麦粒重新扫好,再抓起木锨,试试风向,估计风速,麦糠在风中飘远,落在脚下的,则是一道金黄。

如今这些都成了我远古的回忆,只是父亲曾经拉土留下的“遗址”还在。我不知道他拉了多少车土,摔了多少稻草,我只知道的是我们家东边的河沿有个很深很宽的大塘,看上去甚是壮观。那就是父亲日夜辛劳的结果。每次看到那个大塘仿佛心都被泥土埋葬了似的。

拉那么多土,没有人帮父亲拉过一车,他从一开始都没想着指望任何人。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地无情,无情到当你真的遇到难处时别人会在笑,不但不会拉你一把,反而会倒推你一把。

有时,我真的会愿意去相信一些讲述时光倒流的电影,让我穿梭到那个年代去拉父亲一把,可幻想终归幻想,现实是如此无奈。

在默默里算着,一万多日子已经从我手中溜去;像针尖上一滴水滴在大海里,我的日子滴在时间的流里,没有声音,也没有影子。

(五)

四岁那样,母亲给我踢了光头,从此家里多了点亮光,可是晚上煤油灯还是要点的,我的光头只是别人说笑的话题而已。

还记得,那位剃头的师傅长得黑乎乎的,别人都叫他“黑虎头”。他每个月总是挑着担子雷打不动的去我村。小时候,我的头发都是他给剃的,母亲领着我去刮光头那天,听他和母亲说:“蛋蛋剃了光头,你们家晚上不用点灯了啊”,当时我很迷惑,为什么不用点灯了呢?他们说我的头可以当灯使用,我心里暗喜。晚上我背着母亲一个人钻进黑夜,可是我却什么也看不见,那次我被大树撞破了头,回家后大家又笑又心疼的,只有我哭笑不得。

从那时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光头不是用来自己照明的,而是给别人看的。

五岁时,母亲给我剃了“茶壶盖”头——后面没有头发,只有额头前一大块头发。那时,村里人很是羡慕我的发型,无论走到哪里,总听到他们发出不断的赞扬,蛋蛋的头发剃的真是棒极了。我心里美滋滋的。

(六)

四、五岁这两年是我人生的黄金时段,那时我常常到姥姥家。

姥姥是个苦命的女人,辛苦的女人,坚强的女人。她和那个时代的女性一样,全程经历饿死人的那个恐怖年月。她忍耐了一生的辛苦,劳作一生,为家庭牺一辈子的时光。

姥姥有四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不是亲生的。妈妈八岁那年,姥姥收留了小妈妈一岁的男孩。姥姥称之为儿子,后来我管他叫舅舅。

起初,姥姥嫁给大范庄一个清秀而瘦的男人。据姥姥说我妈妈长得就像她父亲,个子也比我妈妈高不多,大概一米六五吧。

几年后姥姥有了大女儿、二女儿。可是好景不长,在姥姥33岁时,遇上三年自然灾害,是中国最困难的时期,丢下妻女,姥爷一个人独自去了天堂。姥姥家13口人,最后只剩下了她和女儿。

姥姥说她邻村一位二十几岁刚做母亲的妇女,因为实在不忍心看孩子挨饿,做了一件一生中她认为最可耻的事情:跑到邻居家偷了大约一茶杯的炒面,用衣襟兜着正准备走,不料被发现了,那家一阵大呼小叫引来了全村人。

那年代偷盗和娼妓是最让人不齿的,看热闹的人群将无地自容的少妇团团围住,指责声、羞辱声,声声撕裂着少妇的心。

突然,这个少妇冲出人群一头扎进河边的苇塘。一切都在眨眼间发生,等慌乱的人们七手八脚捞起她时,人早已没气了。那刚刚会走路的孩子这时看到“睡”在地上的妈妈,一头扑上去,掀起母亲身上湿湿的褂子,死命地吮吸母亲还带有余热的乳头。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哭了,为那凄惨的母亲和那可怜的孩子。但姥姥却很平静。

姥姥和两个女儿相依为命。从此,姥姥的日子更加举步维艰,大女儿四岁,二女儿还嗷嗷待哺,全家陷入了死亡的边缘。

就在这死期将至的风潮浪尖上,一个叫杨大婶的女人给姥姥又介绍了一个男人,姥姥带着两个女儿改嫁他乡,才免于一死。

几年后,姥姥又生下两个女儿,可自从大女儿出嫁后有我的六个月,姥姥的男人病逝了。这两个妈妈都称着父亲的男人,我都叫着姥爷的人就这样风一般散了,散的彻底,散的让我没有一点印迹。

那年姥姥63岁,她又开始了守寡的生涯。姥姥并没有倒下来,独自含辛茹苦地拉扯五个孩子,然后将女儿一一出嫁。儿子娶上媳妇,姥姥又变成了寡人。

母亲是姥姥最大的女儿,也是姥姥嫁得最近的女儿,母亲出嫁后,一直担当姥姥的柴草使用。因为近,我们经常到姥姥家去走动。

姥姥家的院子里有一颗柿子树,每每结出许多红通通的果实,而最大的最好的总是留给我。

有一年深秋,我去姥姥家,还没等我坐下,姥姥急急的拉我进了她的房间,然后在她那古色的箱底寻找什么,我正奇怪时,只见姥姥的手上举着一个硕大的柿子急切的说:“伟,你没来,我藏了一个,快吃吧。”瞬间我泪流满面。我可亲又可爱的姥姥;您拿的岂止是一个柿子,那是您的疼爱啊!

如今,我毕业,上班,结婚,生孩子。姥姥也老了。她吃尽了一生的苦难。十七八岁,逃难,36岁,死了丈夫,改嫁后63岁丈夫又撒手而寰。

命不好,帮同村里人养大舅舅,以为舅舅能好好对待她,想不到这个白眼狼,没有尽孝心,至今姥姥的生活都没有人照顾。

儿女们常常夹在他们的中间,难以做人,年老衰弱的姥姥只能在无奈中捱日子。当别的老人享儿女福的时候,她仍然迈着她那双颤巍巍的腿辛辛苦苦忙忙碌碌着。

98岁的姥姥双眼深陷,背有点驼,年轻时清秀的面容被岁月无情地侵蚀成枯干的河床。身体还算硬朗,按她的话说若身体不好就尽受罪了。

现在她已经没有往日的清醒,吃过的饭,反复说过的话转脸间就不记得了,钱也不认得了,有时候出门敞着门就走了,但她依然完好地记得她四个女儿的点点滴滴,还能准确地说出我妈妈比爸爸大三岁,四姨和姨夫一般大,还常常从家里拿鸡蛋给她女儿吃……

也许姥姥忘记了许多事情,可她从没有忘记对孩子的爱,有些东西早已刻骨铭心,即使暮色苍茫,容颜老去,心依然,醒依然,梦依旧,爱依然。

(七)

小时候去姥姥家成了我每日的必修课。大舅的儿子叫红海,大舅的邻居有个小孩叫海伟,我们三个就构成了“一台戏”。于是,小时候的故事便戏剧性地拉开了帷幕。

我们最爱玩的就是打枪,说是打枪,其实,手里根本不是枪,连玩具都不是,而是从树上撇下来的树杈,每人一个,只要看见对方,枪拿出来击一枪“嘭嘭……”对方便啊一声倒下,等打枪的人离开后,装死的人再起来,游戏重新开始了。玩得最多的是打陀螺和滚铁环。

陀螺自己做的,锯下一小段小的园木,把园木一端削成圆锥的形状,再在锥尖上打入一枚小钉子,这样非常耐磨,陀螺整个比例要非常均匀和协调,这样陀螺的旋转的速度更快更稳。打陀螺的兴趣在于两个陀螺旋转时的碰撞,那时手握鞭子(在小竹棍或小木棍的一端系上布条或鞋带),不停地抽打陀螺,使陀螺转速加快,如果两只陀螺相碰,看那只倒下不转那只就失败,不倒仍再转动的就胜利了。

滚铁(竹)环的乐趣就好比现在考驾照。铁环一般取材于旧水桶废弃的铁环,竹环多取材于废旧的竹篓,竹篓边口里的一根已经变形成园形的竹条。

用铁丝弯成U字形的弯钩,执手一端套上空心的小竹棍或木棍,用石块人为地摆出障碍,谁能第一个全部通过障碍,谁就是冠军。多少童年的日子都隐藏在各种快乐的游戏之中。

有的时候我们不玩游戏,而是去学雷锋,那时我们还不知道雷锋是谁,我们只是在做,也许只是觉得好玩,也许这能让我们开心,小孩子的心是最纯真的,所说的和所干的往往都是发自内心的。

我们一行三个来到了大路边,只要看到需要帮助的我们就飞快地赶过去。我们在上坡路上等,只要看到拉车的,我们就帮他推,我们比赛看谁用劲大,害得老人跑的满头大汗。最后老人感叹,这些孩子真是好孩子啊,有劲啊!到家还给我们拿萝卜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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