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眉头紧蹙,手上动作不停,一边把食物往卡米尔手里塞,一边开启“唠叨模式”:“你就不能照顾好自己吗?”那架势,活脱脱一个操心的老妈子。上药时,她手法生疏,药膏涂抹得时重时轻,卡米尔疼得一皱眉,她立马放轻动作,指尖不自觉地在伤口边缘轻轻揉动,嘴上还嘟囔着“忍着点”。
卡米尔抬眸,静静看着眼前这姑娘,明明初次见面,心底却涌起莫名的熟悉与安心,仿若多年老友相伴左右。“难道病得太重,都出现错觉了?”他暗自思忖,满心疑惑。
自那天起,形单影只的少年身旁多了个身影。佘悸似是看穿他内心的惶恐戒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安抚他,夜里辗转难眠,不知为他操了多少心、掉了多少头发,堪称“佘-操碎了心-老母亲-悸”。
思绪回笼,卡米尔目光贪恋地描摹着火苗映衬下少女的面容。
“卡米尔,你在哪捡到的?”余悸晃了晃手中精致的小物件,打破寂静。
“北边的厄流区,我先拿到的。”卡米尔惜字如金,简短话语却让悸佘浮想联翩。在这弱肉强食的厄流区,虽说有“先到先得”的规矩,可拳头才是硬道理。她暗暗叹气,卡米尔如今这性子,和从前相比,变了不少。
“嗯……注意安全,少和雷狮学。”佘悸忍不住叮嘱。众所周知,雷狮是雷王星那位特立独行的三皇子,行事高傲不羁,初次见卡米尔,开口便是“我是你大哥”,佘悸当时还纳闷:这人怕不是个人贩子?此后,雷狮时不时跑来厄流区“送温暖”,连带着行事作风——“见好处就抢,遇弱者就踩”也影响了卡米尔。
“大哥很好。”卡米尔轻声反驳,在他心中,雷狮就是引路人,是漆黑夜空里的一盏熠熠生辉的灯,哪怕旁人觉得那是盏“冥灯”。
佘悸长叹一声,满心无奈,数年“教育心血”付诸东流,雷狮不过救他一回,就彻底俘获其心,难道这就是血缘的奇妙魔力?她一言不发,起身便走。卡米尔见状,嘴唇微张,欲言又止,满心茫然,不知哪句话说错惹她不快。
“喵~”软糯叫声突兀响起。
“嗯?”卡米尔闻声低头,一只雪白小猫正亲昵地蹭着他裤脚,水汪汪大眼睛满是撒娇意味。他俯身抱起小猫,满脸疑惑,厄流区野猫野狗不少,这般干净乖巧的小猫却实属罕见。
“你俩相处得挺好,那我就不担心了。”佘悸坐回一旁,手里多了桶泡面,腾腾热气氤氲了眉眼。
“这猫……”卡米尔话未说完。
“几天前捡到的,它被一群狗欺负,我顺手救下,它就跟我走了。”佘悸解释道。
“它不怕人。”卡米尔又说。
“嗯。”佘悸应了一声,心底却犯嘀咕,这猫跟卡米尔格外亲,自己抱时还忸怩挣扎,到了卡米尔怀里,却惬意地直撒娇,真是“真-亲近卡米尔-小动物-体质”。
卡米尔扯起围巾,想遮住半张脸,小猫却不依不饶,伸出小爪子抓住围巾往下拽,“喵喵”叫个不停。卡米尔无奈,只好轻轻顺毛安抚,小猫哪肯罢休,玩闹得更起劲。佘悸静静看着这一幕,眉眼含笑,满是温柔。
夜深了,狭小空间静谧无声,卡米尔蜷缩在角落沉沉睡去,篝火跳跃,暖意融融。小猫舔了舔他脸颊,待确认他熟睡,轻手轻脚钻出怀抱,奔向佘悸。
佘悸蹑手蹑脚拿起毯子,盖在卡米尔身上,动作轻柔得生怕惊扰了他的好梦。小猫邀功似的蹭蹭她脚踝,娇声轻唤,似要将人的心都融化。
“死性不改,你跟着他过吧。”佘悸佯怒,点点小猫鼻尖,抬脚往外走,小猫亦步亦趋,紧跟其后。
篝火随风摇曳,似在与晚风共舞,宇宙繁星静静镶嵌在夜幕,悄然守护着这片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