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辰没想这一世再见时宜竟来如此之快。
漼风在前,目光坚毅,漼时宜略后一步,待两人见过房中三人,附身行礼。
漼三娘点点头,转头正欲朝周生辰介绍。
却见他眼神悲恸,神情恍惚,目光紧盯着漼时宜。
疑惑唤道:“王爷?王爷……”
周生辰在见到幼时时宜那一刻,便觉心如刀割,年幼的她这般娇,虽然被拘着礼,却被家人捧在手心疼。
自己却让她忍受那坠下城墙,流尽血液之痛。
眼眶泛红,他险些流泪,及时被漼三娘唤回神。
“王爷可是见过小女?”
他稳了稳嗓音,喉结滚动。
“不曾,只是像极了本王曾经的一位弟子。”
崔三娘和漼四娘对视一眼,皆是充满不解。
周生辰摸了摸身上,无奈苦笑。
“赶路匆忙,竟是忘了准备初见礼。”似是想起什么,从腰间取下质地清腻的玉佩。
“这是本王故人之物,随本王征战多年,若不介意,赠与漼风如何?”
崔三娘一愣,连忙推辞,可漼风急忙乐呵呵的接过。
“多谢王爷!”
喜不自胜,收了东西,便愈发亲近。
“王爷一生杀伐果断,战功赫赫,年少成名,征战四方,从无败绩,是我等男儿榜样!未来我一定要向您一般!”
听着漼风童稚之言,周生辰笑了笑,直觉前世那般沉稳儒将,幼时也竟如此可爱。
漼时宜目光亮亮地盯着漼风手中的玉佩,周生辰看她的眼里全是怜爱与追忆。
“漼家女果知书达理,漼家家风,果真如传言那般。”
漼三娘正拿漼风这孩子无奈,又想起周生辰此次称病偷来漼家的目的,便觉得头疼。
交谈间便带了敷衍。
几人在堂前说了一会话,周生辰即便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再好,也始终流露出对时宜的不同寻常。
且不说眼神始终挂在时宜身上,就连话语间也试探着她的婚事。
漼三娘想,若不是时宜年纪对不上,都怀疑这周生辰真正的目的,怕不是想老牛吃嫩草。
拐她女儿来了……
深夜。
周生辰看着沈阳与谢崇分别送来的信,眉头紧锁。
{沈阳:两道圣旨,一道漼家,一道西洲}
{谢崇:战事吃紧,速归。}
谢崇所说战事他明白,前世亦有此战,他带兵南征,江水一战便是数年,时宜也从这样般小丫头长大了。
但这两道圣旨,着实让他意外,一封或许是他给漼广出的主意,另外一封,冲着他来。
需快快解决这边的事。
思绪繁杂,窗外夜色正浓,周生辰缓缓起身。
来到屋外,即便是夜间,四周也燃有烛火,间隔时间也有家丁行走,他只觉有些烦躁。
趁他们不注意,周生辰翻身跃上屋顶,站定,遥望。
点点星河,硕大的月亮挂在旁边,将对面的院子照耀得分外清晰。
他幼时意气风发,无法无天,被皇兄训斥过多少次不知礼数,如今经历前世一遭,却多了些惆怅凄凉和不甘。
周生辰望着月亮追忆往昔,却被一道声音打断思绪。
对面院中,漼时宜正拉着漼风东躲西藏地往府们口过去。
漼风小声说:“妹妹!要是被你娘知道了,肯定又要挨罚了!”
漼时宜轻轻比划。
【哥哥,你说要今年带我去看花灯!】
漼风心虚。
“还不是因为你前段时间吹了风,生了病,才不能让你出门的!”
漼时宜见他态度坚决,眼眶红红的,连鼻尖都带有一丝粉红。
“妹妹,身子不好,再说这时候灯会已经结束了,知道你想为你爹爹祈福。但他肯定也不愿你因此生病。”
漼风说着便拉她重新回了院子。
周生辰端坐在屋顶,静静看着他俩消失,捻了捻身上大氅带子,片刻消失在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