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学校

天朦朦亮了。由于太阳是假的，所以显得照进屋里的阳光都有点儿不真实起来。小竹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被压得酸痛的手，看了眼桌上的书。我怎么睡着了？应该没做梦吧。算了，就算做了也想不起来。他想着，摇了摇头，拖拉着鞋洗漱去了。时间还早。他现在上高一了。只是现在上学没有什么压力了，不用考试，也不用做作业。从前的九年义务教育变成了十二年义务教育，并且还是全球统一的。——这大概就是过去学生所想象的天堂吧。

但小竹不那么想。因为想去学校的人少了去了，学习才不是什么最好的出路，而是变成了最烂的一个。所以，才搞了十二年义务教育，就是为了保障这批人能跟上步伐。怎么说呢，人们现在的知识已经超出普通人思维理解的东西了，生活中处处都有相对论，这让普通人怎么来？

小竹就是这样的普通人。他不清楚过去人们的脑容量是多少，他只知道现在的他理解不了。可这学期期末就要学到广义相对论了，他还不是很能掌握质能方程 E =mc2．上次做实验时他就有一步出错了，没能让氦原子核产生核裂变分成两个氢原子核。

老师让他们推导这个公式的过程，并运用到新课程中。这星期要做核聚变实验。这个实验还是有一定的风险性的，但不是很多，要不然，也不可能给他们做实验了。虽然这在过去是很危险的，但是对于现在来说，核弹已经没有什么可怕了﹣﹣它的威力太小了。

一列轻轨到站了。小竹啃着压缩饭，往里走去。这东西味道确实在过去不算很好，但现在已经是美味了。这是小竹最爱吃的东西，里面有土豆，玉米，还有人工合成的猪肉。他很馋书上说的那些食物，像米饭，白菜，鸡蛋，他觉得这一定很好吃。列车开动了，缓缓向前驶去。开出了站台，在空中滑动。这是磁悬浮列车。

人还很少。他坐在空旷的车厢中，看着外面发起了呆。无数景物一闪而过，看不清细节，一片连一片金属外形的轮廓源源不断出现在视野里，又消失。学校距离家里有一站，100多公里，很快就会到了。小竹想着想着，不禁思绪又飘远了。未来，我该选什么职业呢？是入梦者，是管理者还是设计者？他在想未来的工作。

入梦者就是生活在思维中的人，是最低等但也是人数最多的。他们在里面工作、生活，由机器人管理。而管理者是第二级，在实体世界中管理机器人。设计者是最高级也是人数最少的，他们在实体世界中维护着一切。包括机器人的设计。食物的设计，房屋的设计……都由他们完成。他们有共同点，都是没有拷贝 u 盘靠自己学习上来的人。——这些人都是天才，也是人走类社会的希望。

小竹肯定是想当设计者的，可实力告诉他不行。他和很多人一样，既没钱也不想在思维世界，可在实体世界又不是天才，没有好长相成绩也不行。小竹知道，像他们这种人是最低劣的，连入梦者都不如，最后的结果要么被改造成机器要么强制拉去进入思维世界变成实验品。因此，很多人都放弃了，得过且过，过一天是一天，就等那一天来了。 小竹也很迷茫，他也快要放弃了。

"叮——"随着到站的声音响起，广播开始播放语音，小竹回过神来，走下车去。他拐出了站口，跨进学校大门。校园内一片凄清。他们的学校倒是有些与众不同，用了复古的方式，外观很新颖独特，也很漂亮。红白相间的墙体代替了枯燥的金属外墙，不是高耸入云，而是矮小清新。小竹很喜欢学校的建筑，特别是这时候的学校。阳光斜射过来，斑驳地洒在楼面上，给红色和白色都镀上了一层金边，显得很神圣。尽管这建造的材料依旧是现在的，可至少它的外观使人眼前一亮。

小竹走在校园的小路上。他想起书上的一幅画。也是这样的场景，也是这样的时间。一切都那么相似，只不过图中小路傍长满了遮天的绿树，一个长椅摆在一边。阳光穿过茂密的枝桠透进来，显现出了暖色的形状，最后再在地上印下星星点点的光斑。而不是像现在，光秃秃的，只有教学楼的阴影为空荡荡的地面留下不一样的形状。小竹很喜欢现在美好而温馨的校园，但他认为古时候的校园更有意境。

教室里还没有人。倒不是说他有多勤奋，而是因为他实在是睡不着了，所以干脆提早来学校了。太阳刚刚升起，天边还冒着淡粉色。尽管每天日出的时间都可以改变的。小竹在门上刷了脸，又在把手上按了指纹打卡。门解锁了。他把门推开来，又走到自己座位上，拿出学生卡插进课桌里，激活了桌面上的屏幕。"欢迎同学到来，先预习今天的课程吧！"屏幕上的 AI 说，并把页面跳转到了一个选择学科的窗口。

小竹没理他，在四周走了一圈，打扫了教室，趴在窗边，看着外面，将天地尽收眼底。他爱欣赏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