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几人商议完毕,纵使心中万般挂念,宋墨还是在蒋少仙的反复叮嘱之下做好伪装,连夜赶回了京城——
毕竟他作为英国公世子,背着皇帝的视线参与蒋氏一案,若是没发现也就罢了,万一通过旁人之口,参于圣上,定会让本就不利的事态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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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至次日,宋墨大步跨出英国公府,佯装方闻舅父噩耗的模样,勃然大怒,显得年少气盛至极。
“冲动”之下,他率数位定国军精锐,将当初羁押蒋梅荪的那些缉影卫与公公一并擒获。
然后宋墨带着这些“人质”闯入皇宫,面见圣上。
皇帝和皇后正在进行斋蘸仪式,就看到宋墨突然闯了进来,猛地下跪,神情悲戚,要皇帝给一个解释,为什么要赐死蒋梅荪。
皇帝面带伤感,沉默不语,事态的发展脱离了他的控制,他从没想过要蒋梅荪死,但事到如今,却是他之失。
宋墨借言语挑起君臣旧忆,令皇帝悲痛万分,又适时拿出了那半截戒尺,质问皇帝为何言而无信,致使忠臣丧命,甚至连子孙后代都不得善终。
皇帝心痛不已,但又迫于幕后之人的特殊性,他无力改变什么,只能顾全大局,情绪激动之下,皇帝突然口吐鲜血晕死过去。
皇后见状,立即下令将宋墨关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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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定国公一案已经尘埃落定。
宋墨这一闹,皇帝必将对蒋氏一族手下留情,这让幕后之人心中颇为忌惮,想要让宋墨死在大狱之中,但宋墨早已在窦昭的建议下求助皇后之侄,也是宋墨最好的兄弟——云阳伯顾玉。
王格王公公受人嘱托,想要在牢狱之中要对宋墨动刑,顾玉却出现在了牢房之中,声称自己是被罚入狱,就是要看着王公公如何想要动用私刑,王公公不敢轻举妄动,只好离开了。
皇帝有心放了宋墨和蒋氏一族,朝臣和幕后之人皆知其心意,不敢太过放肆,只敢做些小动作。
果然,待皇帝醒后,刻意引导诸臣为宋墨开脱——
“英国公世子宋墨,自幼随军出征,于沙场上屡立战功,实乃我朝之栋梁。奈何年岁尚轻,心性未定,遭人挑唆,贸然擅闯京都。”
“念其往昔战功赫赫,且此番乃初犯,故从轻发落,令其于府中禁闭三日,往后须谨言慎行,不可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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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终究对已生嫌隙的蒋氏一门和定国军心生忌惮——
“业已查明,定国公及其亲族奸党擅专,阖族男子流放,女子放归祖宅,定国公之死乃丁谓一人所为。”
与“满族抄斩”相比,好歹留了蒋氏族人性命。
真不知那幕后之人究竟有何通天彻地之能,竟可使圣上为之庇佑,径直寻了丁谓这替罪羊。
丁谓,堂上任市舶司总管太监之职,其侄因贩卖私盐,为定国公拿获,羁押至京,致丁谓绝了后嗣。
有此血海深仇,亦足以向定国军有所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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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氏一案,主犯业已伏诛。定国军久驻福亭,行军在外,远脱朝廷之拘囿,遂致肆意狂悖,忤逆犯上。”
而对宋墨,圣上虽怀有对故人之后的怜惜眷顾与愧疚之意,然少年已然长成,其仪容行止酷肖旧人,颇具乃舅之风姿。
这令圣上既欣赏,又不免心生猜疑,恐其对皇室心存怨恨,执意要追究此案真相。
“然念定国军往昔之功,特令从属缴械而降者可免一死,即刻遣返原籍,卸甲归田,既往之罪,可不复究问。”
故虎口拔牙,以观后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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