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枫呆立原地,晚风吹干了他脸上的泪痕,却吹不散满心的落寞与不甘。此后的日子,教室里没了两人的欢声笑语,校园小道上也只剩苏枫孤单的身影。他无数次望向宋堇禾的座位,空空荡荡,一如他此刻的心。
命运却没打算轻易放过这对少年。苏枫家中突遭变故,父亲生意破产,讨债人天天堵门,曾经优渥的生活一夕崩塌。他被迫转学,来不及跟宋堇禾告别,只能托同学转交一封信,里头写满了没说出口的解释、不舍与期许,可那封信,终究石沉大海。
宋堇禾收到信时,已经是一周之后。
宋堇禾攥着那封皱巴巴的信,指尖因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信纸被她的汗水浸湿,边角的泪痕愈发显眼。窗外,夜色浓稠如墨,漆黑一片,唯有风声簌簌,似在低吟着她内心的哀愁。她瘫坐在床边,信纸摊在膝头,那些饱含无奈与不舍的字句,反反复复读了无数遍,愧疚、心疼如疯长的荆棘,将她的心搅得鲜血淋漓。她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脑海里不断闪过苏枫往昔意气风发的模样,和如今家中突遭变故的惨状,泪水止不住地淌,枕头湿了大片。煎熬整整一夜,天色渐亮,晨曦透过窗户的缝隙挤了进来,宋堇禾咬着嘴唇,直至下唇泛起淤青,才做了决定——哪怕力量微薄得不值一提,她也要跨越山海,去见苏枫一面。
她翻箱倒柜,把攒了许久、平日里舍不得花一分一毫的零花钱统统倒了出来,硬币滚落一地,叮叮当当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突兀。攥着那叠皱皱的纸币和零散硬币,宋堇禾一路小跑着去了车站,买车票时,手指都在止不住地颤抖,递钱的动作带着几分怯意。怀揣着紧张与忐忑,她踏上那摇摇晃晃的老旧客车,车身嘎吱作响,像是不堪重负,却也载着她满心的挂念缓缓启程。
数小时后,客车抵达目的地,宋堇禾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下车,双脚刚踏上这片陌生土地,扑面而来的喧嚣与繁华便将她撞了个措手不及。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豪车呼啸而过,喇叭声此起彼伏;高耸入云的大厦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光,街边店铺琳琅满目,行人衣着时尚精致。眼前的一切,与宁静质朴、鸡犬相闻的小镇截然不同,巨大的落差感让自卑感再度如汹涌潮水般,将她整个人瞬间淹没。
宋堇禾抱紧怀里的旧挎包,包带深深勒进肩膀,她却浑然不觉,只是埋着头,一路小心翼翼地向路人打听苏枫的住址。有人投来诧异的目光,有人匆匆敷衍几句,她红着脸,道了无数声谢,费了好大周折,才终于在一条狭窄昏暗的小巷尽头,找到了苏枫的家。
那屋子外墙斑驳,墙皮脱落大半,露出里头青灰色的砖石,大门的漆掉得七零八落,门锁锈迹斑斑。站在这略显破旧的门前,宋堇禾抬手敲门的瞬间,指尖刚触到门板,却又像被烫到一般,猛地退缩回来,满心纠结。她呼吸急促,心跳如雷,双手下意识揪紧衣角,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苏枫拎着鼓鼓囊囊的垃圾袋走出来,身形消瘦得厉害,肩胛骨高高耸起,像是要刺破衣衫;眼眶深陷,里头布满血丝,黑眼圈浓重,哪还有往昔眉眼含笑、意气风发的模样。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怔,一时间空气都仿若凝固,周遭的嘈杂声瞬间消失不见,整个世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紊乱的呼吸声。
“你……怎么来了?”苏枫率先打破沉默,声音沙哑干涩,透着几分不敢置信,喉咙像是被砂纸狠狠磨过。宋堇禾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下唇微微颤抖,嗫嚅道:“我担心你。”简简单单四个字,却像重锤砸在苏枫心上,眼眶瞬间湿润,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砸落在满是污渍的地面,洇出深色的水渍。
追光的我们不说再见
宋堇禾攥着那封皱巴巴的信,指尖因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信纸被她的汗水浸湿,边角的泪痕愈发显眼。窗外,夜色浓稠如墨,漆黑一片,唯有风声簌簌,似在低吟着她内心的哀愁。她瘫坐在床边,信纸摊在膝头,那些饱含无奈与不舍的字句,反反复复读了无数遍,愧疚、心疼如疯长的荆棘,将她的心搅得鲜血淋漓。她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脑海里不断闪过苏枫往昔意气风发的模样,和如今家中突遭变故的惨状,泪水止不住地淌,枕头湿了大片。煎熬整整一夜,天色渐亮,晨曦透过窗户的缝隙挤了进来,宋堇禾咬着嘴唇,直至下唇泛起淤青,才做了决定——哪怕力量微薄得不值一提,她也要跨越山海,去见苏枫一面。
她翻箱倒柜,把攒了许久、平日里舍不得花一分一毫的零花钱统统倒了出来,硬币滚落一地,叮叮当当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突兀。攥着那叠皱皱的纸币和零散硬币,宋堇禾一路小跑着去了车站,买车票时,手指都在止不住地颤抖,递钱的动作带着几分怯意。怀揣着紧张与忐忑,她踏上那摇摇晃晃的老旧客车,车身嘎吱作响,像是不堪重负,却也载着她满心的挂念缓缓启程。
数小时后,客车抵达目的地,宋堇禾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下车,双脚刚踏上这片陌生土地,扑面而来的喧嚣与繁华便将她撞了个措手不及。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豪车呼啸而过,喇叭声此起彼伏;高耸入云的大厦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光,街边店铺琳琅满目,行人衣着时尚精致。眼前的一切,与宁静质朴、鸡犬相闻的小镇截然不同,巨大的落差感让自卑感再度如汹涌潮水般,将她整个人瞬间淹没。
宋堇禾抱紧怀里的旧挎包,包带深深勒进肩膀,她却浑然不觉,只是埋着头,一路小心翼翼地向路人打听苏枫的住址。有人投来诧异的目光,有人匆匆敷衍几句,她红着脸,道了无数声谢,费了好大周折,才终于在一条狭窄昏暗的小巷尽头,找到了苏枫的家。
那屋子外墙斑驳,墙皮脱落大半,露出里头青灰色的砖石,大门的漆掉得七零八落,门锁锈迹斑斑。站在这略显破旧的门前,宋堇禾抬手敲门的瞬间,指尖刚触到门板,却又像被烫到一般,猛地退缩回来,满心纠结。她呼吸急促,心跳如雷,双手下意识揪紧衣角,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苏枫拎着鼓鼓囊囊的垃圾袋走出来,身形消瘦得厉害,肩胛骨高高耸起,像是要刺破衣衫;眼眶深陷,里头布满血丝,黑眼圈浓重,哪还有往昔眉眼含笑、意气风发的模样。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怔,一时间空气都仿若凝固,周遭的嘈杂声瞬间消失不见,整个世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紊乱的呼吸声。
“你……怎么来了?”苏枫率先打破沉默,声音沙哑干涩,透着几分不敢置信,喉咙像是被砂纸狠狠磨过。宋堇禾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下唇微微颤抖,嗫嚅道:“我担心你。”简简单单四个字,却像重锤砸在苏枫心上,眼眶瞬间湿润,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砸落在满是污渍的地面,洇出深色的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