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岁月的长河缓缓流淌中,日子如同平静的溪流,不紧不慢地向前推进着。孟家军身着整洁的白大褂,步向门诊。就在这一片忙碌的景象中,孟家军的手机突然打破了这份平静,急促的铃声在这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硬生生地闯了进来。孟家军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当他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李梓铭的名字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熟悉而又亲切的感觉。
孟家军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听筒里就传来了李梓铭焦急万分带着颤抖的声音:“家军,是我,梓铭啊!我妹妹李梓盈前两天身体突然出状况了,可把我们一家人急坏了!一开始她就说胸痛,我们都以为没啥大事,小孩子嘛,偶尔这儿疼那儿疼的也正常,谁能想到后来她竟然迷糊(晕厥)过去了,你说这可咋办啊!”孟家军的心猛地一沉,他深知胸痛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可能意味着很多种情况,而晕厥过去更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可能的病症,但此刻他更担心的是李梓盈的状况。
孟家军赶忙调整语气,用尽可能温和且坚定的声音安慰道:“梓铭,你先别着急,慢慢说。”
李梓铭稍微缓了缓情绪,接着说道:“我们带她去省医院检查了,医生说是什么 B 什么肺腔假……”
“B 型肺动脉夹层,出现了假腔。”孟家军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立马回应道。。
“对,就是这个,还伴有什么肺压……”
“肺动脉高压,右室扩大,三尖瓣脱垂。”
“没错没错,省里面的医生说建议去北京治疗,要么就得开胸,唉,我们一家人都愁死了,我爸我妈最近忙,只有我能照顾她。”李梓铭无奈地说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疲惫和无助,面对这样的病情建议,他感到无比的迷茫和恐惧,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灰暗无光。
孟家军听着李梓铭慌乱的叙述,心里有一定的起伏。但他安慰道:“梓铭,你先别着急,不是A型主动脉夹层就啥事没有。”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力量和决心,仿佛在告诉李梓铭,他不是一个人在面对这一切。孟家军决定要尽自己所能,帮助李梓铭和他的妹妹度过这个难关。
“你在北京有熟人吗?”李梓铭满怀期待地问道。
“没有。不过省医院肯定有认识我的人,实在不行就飞刀吧。”
李梓铭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又问道:“家军,你几号门诊啊?
孟家军如实告知李梓铭:“每周一全天在西水院区,周四下午在其他院区或者九衢。”
电话那头的李梓铭稍稍松了口气,说道:“那行,我打算去豫章看看,大家不都说豫章医院是心脏领域的‘华西’吗?说不定那儿有更好的办法。”说完,便挂断了电话。转头对妹妹说:“走吧,咱们先去豫章医院。”
豫章医院的门诊大厅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人们的脚步声、交谈声和各种提示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嘈杂的背景音。阳光透过巨大的窗户洒在地面上,却无法驱散李梓铭心中的阴霾。李梓铭紧紧牵着妹妹李梓盈的手,在这拥挤的人群中艰难地穿梭着。他的神色中满是焦急与无奈,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不断冒出,顺着脸颊滑落,仿佛是他内心焦虑的外在体现。他的眼神四处张望,希望能尽快找到挂号处和诊室的位置。
妹妹李梓盈脸色有些苍白,就像一张失去了色彩的白纸,毫无生气。她的眼神中透着恐惧和不安,那是对未知病情的恐惧,对自己身体状况的担忧。每走一步,她都显得那么无力,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压在了她瘦弱的肩膀上。她紧紧地握着哥哥的手,仿佛那是她在这混乱世界中的唯一依靠。
他们好不容易来到了孟家军的诊室门口,号早就挂完了。看着妹妹那难受的样子,李梓铭的心就像被无数根针扎着一样疼痛。他咬了咬牙,心一横,决定带着妹妹直接推门进入孟家军的诊室。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诊室里的场景瞬间凝固了。正在看诊的病人瞪大了眼睛,一脸懵然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和不解。孟家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措手不及,眼神中掠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他就恢复了镇定,毕竟在医院这样的环境中,各种突发情况他都有所经历。他看到李梓铭和李梓盈的那一刻,心中既理解他们的焦急,又为这种违反规定的行为感到无奈。
李梓铭顾不上许多,径直走到孟家军面前,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出一沓病例。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仿佛那不是一沓病例,而是妹妹生命的全部希望。他的嘴里急切地说道:“家军,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妹妹的情况你也清楚,我们到处都看过了,可就是不见好转。今天没号了,我只能来找你,你可得帮帮我们啊!”
孟家军看着眼前焦急的发小和身旁略显柔弱的李梓盈,心中一阵纠结。他深知医院的规章制度,这样直接插队是不对的,会影响其他病人的就诊秩序,这是作为一名医护人员必须遵守的原则。但眼前是多年的好友,他实在不忍心拒绝。抬眼看到了还在一旁发愣的正在看诊的病人,连忙对李梓铭说道:“这位患者,请你先出去,不要影响别人看病。”接着又低声对他说:“晚上我请你吃饭,到时候再说。”
李梓铭虽然心中急切,但也明白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只好点了点头,带着妹妹退出了诊室。
晚上,孟家军将他们两个带到家中,家中还剩了些前两天给孟家辉买的面,自己一个人在厨房里做着手擀面。孟家军平时几乎就吃医院食堂,很少自己在家做饭,所以擀得也不是那么出色。卤子也是普通的鸡蛋卤,味道也没有多么特殊。
然而,在这个角落里,孟家军和李梓铭相对而坐,气氛却略显沉重。李梓盈安静地坐在一旁,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期待与不安。她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哥哥和孟家军身上。
李梓铭先是吃了一口面条,然后又是拌了一口鸡蛋酱,泪花泛了起来。
孟家军率先打破沉默:“梓铭,你今天的行为太冲动了。医院有医院的规矩,你这样直接闯进来,让我很为难。”
李梓铭满脸愧疚,低着头说:“我知道,家军,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现在我只能信任你,你的号太难挂了,我也是没办法才这样的。”他抬起头,看着孟家军。
孟家军像小时候一样教导李梓铭:“我不说了实在不行请飞刀吗?而且来洪都怎么不告诉我一声。你呀,还是这么莽撞。”说着,孟家军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李梓铭的肩膀,“我理解你的心情,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我肯定会竭尽全力帮你。你先把梓盈的病例详细地给我讲讲。”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坚定,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能为李梓盈找到一条治疗的出路。他想起了小时候和李梓铭一起玩耍的日子,那时候的他们无忧无虑,没有烦恼和忧愁。
李梓铭赶紧把病例递给孟家军,然后开始详细地讲述妹妹的病情发展、治疗过程以及各种症状。孟家军看的很仔细,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仿佛生怕遗漏了什么会影响李梓盈的治疗。李梓铭的眼神中充满了专注和焦虑,回忆着妹妹生病以来的点点滴滴,他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他的声音时而低沉,时而高亢,情绪也随着讲述的内容而起伏。
孟家军听得十分认真,不时地在病例上做着标记,还询问一些关键的细节,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面对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他的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脑海中不断地思考着各种可能的治疗方案。他边听边问,试图从李梓铭的讲述中找到更多的线索,为制定治疗方案提供依据。
听完李梓铭的讲述,孟家军陷入了沉思。他皱着眉头,眼睛紧紧地盯着病例上的各种数据和记录,脑海中快速地思考着各种可能的治疗方案。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周围的喧嚣声渐渐远去,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梓铭,根据你所说的情况,我觉得我们可以尝试一些治疗方案。你先预约一个明天周梓萱的门诊,做一个磁共振检查,然后下周一再预约我的门诊,我给你办理入院手续。”
李梓铭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激动地说:“真的吗?太好了,谢谢!”他紧紧地握住孟家军的手。
孟家军微笑着看着李梓盈,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孟子菲,他们三人此时的座次与小时候的极为相似,于是转换话题:“梓铭,你看咱们三个现在的座次像不像小时候咱们坐的位置?”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回忆和温暖,试图用这样的方式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他想起了小时候和他们一起玩耍的快乐时光,那时候的他们天真无邪,没有烦恼和忧愁。
“还真别说,挺像的。”李梓铭也回过神来,看了看周围,脸上露出了一丝回忆的笑容。那些美好的童年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又回到了他们身边,给他们带来了一丝短暂的慰藉。他们沉浸在回忆中,仿佛暂时忘却了现实的烦恼和压力。
“梓盈今年多大了?”孟家军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亲切和关心。
“18 岁,刚参加完高考。”李梓铭回答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骄傲和欣慰,尽管妹妹生病了,但她在学业上的努力和成绩依然是他的骄傲。他想起妹妹为了高考付出的努力,心中既心疼又欣慰。
“考上了没?”孟家军又问,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他希望这个好消息能给李梓铭和李梓盈带来一些喜悦和希望。
“还行,650 多分。”李梓铭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骄傲,妹妹的优秀成绩在这个艰难的时刻,也成为了他心中的一丝安慰。他觉得妹妹很争气,即使在生病的情况下,还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
“这重点本科不是稳稳的了吗?”孟家军笑着说,他的笑容中充满了祝福和鼓励,希望这份喜悦能给李梓盈带来一些力量。他为李梓盈感到高兴,也希望这份喜悦能成为她战胜病魔的动力。
李梓铭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问道:“菲姐现在在做什么呢?”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好奇和关切。
“规培生,懂吧?也不知道她轮转到哪里去了。”孟家军回答道。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吃着打卤面,仿佛暂时忘却了白天的烦恼和疲惫。
酒足饭饱后,孟家军便让他们兄妹俩暂住在自己家。他带着他们回到家,安排好房间,让他们能够好好休息。
回到家后,孟家军就把病例发到他们的小群(大群是工作群,小群是医生自己家人生病时问诊用的),最后嘱咐周梓萱明天只开一个核磁检查就行了。他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屏幕,脑海中不断构想手术的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