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你带着调查所获回到了专案组，与其他组员一起商议着这起连环杀人案。

“啧……根据各个事件的线索来看，还是没发现受害人之间明显的共同点。”

你聆听着同事们的讨论，一一分析各个事件的资料，你想起在沙上楼阁，斋宫宗叙述的往事，想起那个在他口中的仁兔成鸣。

“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受害人的共同点是：从小范围的社会来看，他们都是优秀风光的人？……也都多多少少受到过对他们自身影响较大的‘挫折’？”

同事们听完你的话，围过来再仔细看过案件资料。

“貌似……确实有这个可能……”

“比如这位受害者，据她的同事们说，她是公司的金牌销售，大家眼中‘别人的孩子’，她遇害时，刚被渣男甩掉独自出去买醉。”

“但……会不会太牵强了？”

“嗯……不能遗漏，这或许会是一个突破点。”

与此同时，沙上楼阁

在你们分析案件时，斋宫宗已经整理好了沙上楼阁。

他轻轻抚过自灰尘中新生的每一个带有过去的物件，有时候，人老了，便容易怀旧，诸物思人，无可避免。

那个八音盒，静静地躺在储物柜里，与斋宫宗离开时一般无二，他翻开盖子，里面的“仁兔成鸣”仍作跳舞的动作。斋宫宗尝试再一次转动它的发条，但斑斑锈迹却将时间封存，不容得任何人去改变。

窗旁的镜子，斋宫宗费了好一番功夫，终于是让它干净了。曾经，他常常让仁兔成鸣坐在那面镜子前，为他梳妆打扮，他总是陶醉其中，尽心去装点他最精致的人偶。

黄昏时分，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染红了天边，玫瑰色的云海在长夜来临前贪恋着那最后的，最美的光。

夕阳透过窗户倾洒而下，由镜面的反射照亮了整个沙上楼阁。

那个沙漏，斋宫宗刚回来时翻过了它，每次的计时是一小时，现在早已沉寂了，白沙在夕阳下散发出犹如黄金的光辉，映射出美好的幻想。

买下这个沙漏，是仁兔成鸣的建议，斋宫宗回忆着，走上前将它再次翻过。

“老师，要不在店里摆一个沙漏吧？”

“好~听你的，仁兔。”

“老师，把它改造一下吧？”

“好~你想怎么改造？”

那耀眼的白沙上，是斋宫宗按照仁兔成鸣的描述所建造的楼阁，与一众齿轮一起，与挂钟相结合，这是斋宫宗与仁兔成鸣共同的作品，承载着二人的美好和幻想，沙上楼阁之名的来历便是如此。

如今，这传说般的沙上楼阁里，几乎是每一件机械都失去机能了。

斋宫宗精心保留的名为仁兔成鸣的美好崩塌得荡然无存，一如沙上楼阁曾经的辉煌，与只属于他的过去一起沉寂，消失不见。

“仁兔……”斋宫宗看着这一切渐渐溶解在黄昏里，轻声念着那个被他珍藏在心间的名字，尽管斋宫宗已经老了，尽管仁兔成鸣已经死去了那么久了，他也依然爱着他，他的仁兔，他的缪斯。

“仁兔……仁兔。”

他又念了几遍，也在心里不停地呼唤着，仿佛这样便能得到回应。

“宗君……你……”

“别担心，玛朵莫塞尔……那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当初那个执迷不悟的我，早就被机械的残骸打醒了。

斋宫宗如此想着，打开那个存放机械仁兔的箱子。

我的白日梦早就醒了，打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

……

所以不用担心，仁兔。

斋宫宗与仁兔成鸣曾经在这里留下的梦境已经消融了。

斋宫宗自嘲地笑了笑。

天才的斋宫宗，终究也只是人。

“宗君，一会儿去看看小成鸣吧？”

“或许应该这样……嗯，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