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兔成鸣是被人从桥上推下去的,掉落在河岸上摔得粉身碎骨。
仁兔,斋宫宗心爱的仁兔,身上沾染了河岸的污泥,金黄的发丝也因鲜血糊成一股,身上所穿的那华丽的礼服,是那天斋宫宗为他亲手缝制的得意之作,如今也被划破,满目疮痍。
仁兔成鸣就这样离开了,如断线人偶般坠入地狱。
眼泪和悲伤很快侵蚀了斋宫宗,伟大的艺术家此刻正抛下他的高傲痛苦地哭泣着,任凭泪水侵占他的世界。
他的哭泣没有撕心裂肺的嘶吼,没有对于失去爱人的抓狂,只有眼泪将那一夜未眠的憔悴占据,只有那光芒渐渐从他那紫色眼眸中褪去。
或许这样的悲伤,才是最令人心痛的。
现在——
你能看出来,斋宫宗带着很沉重的心情,仿佛每走一步都是煎熬。
据说沙上楼阁至少有二十年没有经营过了,但那尘封的传奇至今仍存在着,却若有若无。
有个同事不认为那个地方能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先拿着笔录回局子里调查了。
而你选择留下,去碰碰运气,也去看一看那传奇。
到沙上楼阁的路没有走太久,但对于斋宫宗来说,应该恍若隔世了吧。
这里多久没有人来了?
看着这破败的沙上楼阁,你心里面第一个念头便是如此。
这独立的店铺外被灰尘和零星的蛛网占据,大门的锁上是厚厚的铁锈,没有一处不是在叙述岁月。
透过玻璃,里面隐隐约约能见的光景更是寂落萧条。
老者正从一堆钥匙中寻找着,叮铃哐啷的金属碰撞声消磨了时光、打磨了岁月。
最终,他翻出一把精致的钥匙,即使布满了铁锈,你仍能看出它的美丽。
但它也只有美丽留存了。
斑斑的锈迹掩盖了往昔,那老旧的锁遇见与之相匹配的钥匙,却只能发出咔咔的声音,无论斋宫宗怎么努力,也纹丝不动。
“……”
“年轻人,”斋宫宗失落地垂下头,将眼底的悲伤掩盖,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用略微颤抖的声音说道,“我年纪大了,没有力气,你能把这锁破坏了吗……”
“!”
“斋宫宗先生……”你担忧地看着他,尽管这仅仅是一把锁,但你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
“唉……”斋宫宗发出一声无力的,苍老的叹息,“都过去了……”
“……”你握紧了拳头,“对不起。”
铁锁早已因为锈迹而破烂不堪,破坏它对于你来说并不难。
在完成这一切后,斋宫宗推开了沙上楼阁的门。
“嘎吱——”
老旧的门发出刺耳的呐喊,随即是沉寂已久,却又突然感受到人间烟火而扬起的灰尘铺天盖地地袭来。
“咳!咳咳!”
在你好不容易从这洗礼中睁开眼,你愣住了。
尘世的阳光正肆意地洒在这古老的店铺里,让你勉强能看清店内的全貌。
这是再多的蛛网和灰尘都无法掩盖的,极致的艺术。
你不得不承认,这完全颠覆了你对机械店的认知。
大大小小的机械品大多漆着古铜色的油漆,并以一种特别的方式排列着,店内复古的装潢简直将人拉进另一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