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亭——
淅淅沥沥的雨落在青石砖铺成的路上,寒风骤起,吹倒了支起的棚杖内的一桶见底的粥,发出一声骤响。
一道春雷自天穹劈下,寒芒照彻,映出马背之上那挺拔、威赫的身影。
寒风吹过,撩动他玄色的披风。
那张冰冷、俊美的脸更添了几分寒意。
他动作利落地下马,将门踢开,门内门外简直是两个世界,里头的人歌舞升平、美酒佳肴。
而外面无数难民争抢着那一口粥。
龙套宋将军!
里头那几位喝酒看戏的瞧见他便是畏畏缩缩地后退。
这几日,宋墨活阎王的名声已是人尽皆知。
他查贪污之案,用的尽是雷霆手段。
龙套宋……宋将军,别杀我,别杀我,银票我分你一半。
面前的人畏惧地跪下。
却见那居高临下瞧着他的冷面将军嗤笑了一声,泛着寒光的剑刃直抵他的脖颈。
宋墨好啊,那四肢五脏我也给你留一半。
龙套别别别,我都给你,我都给你。
他伏低做小将那叠银票全都拿了出来。
宋墨将银票用剑挑起。
宋墨那便留个全尸。
然而此时,却有一人匆匆而来。
他的手中还捏着一封信。
龙套将军,这是陆鸣从府中寄来的。
宋墨将那叠银票递给了身旁的侍卫。
方才去接那信。
一字一句地读过,他那眸色愈发暗沉。
狭长的眸眯起,闪着危险的光芒。
虽然众人都不知那信中写了什么,却发觉宋墨周遭的气压仿若更低了些,尤其跪在他面前的那贪污之人。
他甚至不敢抬头看宋墨。
却听得宋墨气极反笑了一声。
宋墨罢了,不想留了。
宋墨的声音极轻,却引得面前那人颤抖地求饶起来。
他转身任由那蜡烛之上跳跃的火舌舔舐着信纸,将那信纸上的字一点点燃烧着成了灰烬。
身后,是那几人痛苦的喊叫声。
再推开门,外头的天依旧阴沉。
疾风骤雨不断,雨水混着他剑尖上的血水滴落在地面上,剑面上映出他那冷若寒霜的脸。
身侧的人皆是闭着嘴,不敢发一语。
宋墨起身上马,却在转身的瞬间看到一个冒着雨仍在卖些杂物的人。
在他面前那笼子几乎半人高。
宋墨去,把那笼子买下来。
他的面上是一贯的没有任何表情。
脑海中却不自觉涌现出方才那信纸上的字来,邬善为她捉白狐,她同邬善一起给那白狐包扎。
还有那近乎可笑的买个更大的笼子的话。
看到那些字时,那场景竟可笑的在他脑中浮现,他的好妹妹该是如何的表情求邬善帮她呢。
又该是如何小心翼翼地靠近他。
宋墨这些给定国公送去。
宋墨瞧着面前搜来的财物。
如今福亭正闹饥荒,定国公来此处赈灾,却是银钱不足,还需等太子来赈灾。
可这里的人哪里还等得来太子。
这财物之中却有一个笼子格格不入。
他的眸色微暗,手指抚过那漆金的笼子,声音暗哑。
宋墨这个,送回英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