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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袭13

成袁ABO——奔袭

九月份末尾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了

  细密的雨被风吹得散落开来,落在身上泛着凉意但很难打湿人,雨丝连连绵绵得织成一片,远远看着就像雾一样。

  成才坐在宿舍大楼下,今天是他狙击特训一阶段结束的第一天,他终于可以短暂的喘口气,得到了光明正大地三天休息。

  可他已经习惯了那种忙忙碌碌,永远有下一项训练在前面等他的生活,闲下来之后反而还有些无所适从。

  吴哲许三多他们都要日常训练,他一个人在宿舍里实在无聊,看书也看得累了

  就突发奇想地决定跑来这儿坐着看雨,顺便换换脑子

  其实成才以前是很讨厌下雨天的

  小时候在下榕树,下雨了家里就不让他出去玩了,他就只能干巴巴地待在家里地等雨停

  下雨之后外面就更不好玩了,路上都是泥和大大小小的污水坑,雨后翻起的土腥味就自带了追踪器一样地直往鼻子里钻

  进入军营以后

  他离开七连那天和他被老A第一次退回去那天,也都是在下雨天

  刚开始回到五班的时候,成才最讨厌的就是下雨天

  天空会变得阴沉沉的,空气里弥漫着粘人的潮湿

  每当这时,一种滑腻腻的感觉就会慢慢爬满并笼盖住他的全身,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直到后来,他带着五班众人一起开始尝试在草原上弄出一块儿地来种菜

  在菜种缺水无法生长的时候

  他开始期盼着能来一场雨了,他会每天都准时准点地收听天气预报,还曾经笨拙地试图模仿父亲的样子去观察天色,判断到底什么时候会下雨。

  只要天上稍微聚集了一些乌云,他都会开始欣喜。

  那场被他期盼已久的雨,不久后真的来了。

  他们一班的人都没忍住,全部冲进了雨里大喊大叫。

  他们在菜地旁尽情地拥抱呐喊着欢呼

  蹦蹦跳跳地,几个人疯了一样地抱在一起大笑,恨不得在地上狠狠打几个滚才算完

  大家还在薛林的号召下,都把上衣都脱了,齐刷刷地在雨里狂奔

  事实证明——太过得意就会出现问题

  第二天一班人都感冒发烧了,躺在床上起不来,一个好的都没有

  五个人也就成才身体素质好点,所以肩负重任地顶着高烧去医院开的五人份的药。

  护士问话的时候他都烧糊涂了,非说自己总的生了五个人的病,但只要开一个人药。

  其实他是想说得是——总的有五个人生病了,但只有他一个人来开药。

  还好遇见了高城那会儿也在医院里,他脸上的伤那时候还没好,是包着纱布去拿药的。

  是高城通过护士的话,大概听懂了他的意思以后给护士做了个翻译,这事儿才得以顺利解决的。

  据高连长后来回忆,成才一听见他声音,脖子就跟上发条似的,欻地一下就回过头盯着他看,两秒后就一头栽进了他怀里

  高城本来还想把他推开让他坐好,再好好问问他到底怎么了的,毕竟当时医院里人来人往的,都在往他们那边看,怪丢人的

  但成才那时候本来就已经烧得迷迷糊糊的了,前面都是硬撑着。

  看见高城的那一瞬间他就彻底失去意识了,抱着高城死活就是不撒手,一直用可怜巴巴的声音哼哼着:连长我难受,连长我浑身疼……

  主要是成才还哭了,边哼哼边哭,滚烫的眼泪最后浸湿了高城大半件衣服

  高城都被他整得彻底没脾气了,只好陪着他输完了液,又亲自开车把他给送了回去。

  草原五班众人才得以集体获救

  后来五班的人事后一合计,都说当时成才要是再回去的晚一点,那就只能得到躺在宿舍里的四个傻子了。

  故而,所有在五班驻训的部队,就师侦营的待遇是最好的,抛开成才的私心来看,还有救命之恩嘛。

  想到这件往事,成才就直乐呵

  连长至今不知道他们一个班的人是怎么一齐发烧的,他要是知道了绝对会那这事儿笑话我一辈子的

  还是不能让他知道

  不过就在那场雨之后,成才再也不讨厌下雨了。

  他开始主动地观察起了雨,下雨时也不再觉得浑身难受了,在天气热的时候甚至还很期盼着能来一场大的解解热。

  他跟自己和解了。

  二进老A之后他太忙了,每天总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忙起来压根没个头

  直到现在才真的算是休息了下来,他才有时间好好地看看这场雨。

  这雨下的真的就像雾一样

  成才又想起了自己刚刚的想法

  细雨朦朦胧胧地罩着基地里所有的一切,坐在这儿远远地看过去,大部分东西都只能瞧出一个大体的轮廓,细节根本看不见

  风偶尔会把一些雨带过来,扑在面上凉丝丝的,这种感觉,就很像是把脸埋进了还没完全晒干的床单里,润润凉凉的很舒服。

  成才突然有了一个好玩的想法

  如果把他现在想的这些告诉其他人,他们会怎么说呢?

  他决定按自己的观察,好好猜一猜其他人的反应

  吴哲估计听完了他的想法都要骂他酸,笑他还有这么文艺的时候。

  齐桓就更不用说了,娘们唧唧四个大字肯定是写在脸上的。

  许三多应该就只会笑着说成才你真厉害,你说的太棒了,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像,但雾跟雨还是不一样,我在书上看了……

  那,袁朗呢?

  想起这个名字,他瞬间呼吸一滞,连带着胸腔里正常跳动地心都好像骤然停了一下。

  好在心跳很快就恢复了,却已然加快了不少频率,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成才在心里学着吴哲平时的口头禅,默念起了平常心,平常心……

  好像真的稍微好了一点,呼吸和心跳都再度变慢了。

  他继续自己刚刚的那个猜测,

  袁朗的话,成才想他大概会说,这么有闲情逸致在这看雨,不如去375上好好看看吧,看个够再下来!

  想到这里,成才的嘴角向上自然的抿出了一个甜蜜欢喜的笑来,但随即他又不自在地左右看了看,想要将它掩饰住。

  发现周围根本没人后,他才后知后觉自己刚刚在干什么,嘴角的笑意不由得又更深了一些。

  他靠在墙上,仍旧满心欢喜的看雨,心里却较之前平添了一份甜蜜的思念。

  只是想一想,想一想而已,没什么紧要的,谁也没有读心术不是?不会有人知道的,不会有人知道自己的想法的,而且知道了又怎么样?只是想想又不犯法……

  他像催眠一样地开始劝慰起了自己

  放纵一会儿吧,就一会儿

  于是他真的默默放纵了自己,决定肆意地独享这份快乐。

  就在这时,他看见从远处走来了一个人,他的步伐永远不紧不慢,仿佛此刻正连绵不断地落在他身上的雨,是不存在的一样。

  深绿色的军装在雾一样的雨里变得更加鲜艳夺目,周围的一切都成了映托他的背景,他的脸在帽子和雨雾的双重遮挡下,只有一个略显凌厉的轮廓,其余的却看不清楚

  其实不用看脸成才也知道是谁,他走路的样子,他此时脸上会有的表情,成才都在心里描画得一清二楚。

  这是我的幻觉吗?他想

  我正在看着这场雨所思念的人,他也正穿过这场雨,一步步地朝我走来,这真的不是我的幻觉吗?

  成才认真地看着,他觉得此刻的一切都像是一副在他面前被不断放大的画,他看得痴了一样

  越来越近了,也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了

  直到这个人真的切实地站到了他的面前,还笑着故作讨嫌地踢了他一脚

  “干什么呢?大小伙子笑得一脸春心荡漾,老远就看得我瘆得慌。”

  是真的!

  真的是他的队长,他喜欢的人

  真的是袁朗,他真的穿过雨雾走到自己面前了!

  成才慌忙回神,脸色涨红不已,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直视袁朗的眼睛,只好笑笑,眼神有些躲闪地回答他

  “队长,我在看雨”

  “看雨?好看吗?”

  他的脸上还是挂着一抹笑,怎么都消不下来

  “好看”

  “怎么?一阶段特训完了你就真闲下来了是吧?理论知识不需要看吗?天天这么诗情画意怎么不去当诗人啊?真这么闲就给我去375多捡几块石头回来。”

  袁朗是在故意找他茬,强行在挑刺

  不料成才听完了他的训话,嘴角的笑却愈发深了,脸上明晃晃地挂着两个浅浅的梨涡

  从刚刚到现在,成才心想,他的心跳一下比一下快,一下比一下重,声音大得他都怕被对面的袁朗听见。

  他以前从来不知道心跳的声音原来可以这么大。

  心跳如擂鼓泛起层层波澜,面前的人毫无察觉,他却仿佛手握无价之宝过人群闹市,既想摊开大肆宣告,又怕被人看见觊觎夺宝

  “队长,现在去吗?”

  他一定要选一块最好看最特别的石头回来给他。

  袁朗狐疑地看着面前的成才,不应该啊?这样根本抓不住重点的对话不应该发生在他们两个之间啊

  这是许三多异地登录到成才身上了?

  这成才今天也是怪怪地,平常就算是看雨他也不会像这样直白地告诉他,一定是会想方设法编一个合理的理由给他,免得会被他挑刺。

  这次就这么直愣愣地回他就算了,还一直在意味不明的笑,笑得他直皱眉头

  自己明知他现在是合理休息还是挑了他一堆刺,居然也不生气?也不反驳?

  见鬼了今天

  袁朗彻底没了好心情,语气更差了

  “去什么去啊?你分不清重点啊?!”

  “晚上搞那个什么AO联谊会,我是来接你一块儿过去的,现在给你十分钟上去把衣服换了,收拾的利落一点,我在基地门口等你”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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