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的伤在太医照料下很快痊愈,期间皇上来看过几次。伤好后没多久,皇上便召幸了她。
她也算是彻底卷入后宫这一滩浑水里了。
这日,皇上派人传话,说是晚间要一同去看望怀孕的惠贵人。安陵容随大流一道去了。
没多久,皇上与菀贵人也来了。
安陵容眼神打量了一圈,今日这里竟集齐了大半妃嫔!?
不必姐姐提醒,她便知道今日是唱的哪一出了。
她远远站着,看着前面华妃与菀贵人交锋,又见皇上对惠贵人嘘寒问暖,她沉沉地闭了闭眼,静待事态发展。
果然,待皇上离开时,慌张跑过的茯苓被侍卫抓到,曹贵人抖开茯苓携带的包袱,发现许多带血的衣裤。
惠贵人深觉手下人行事不端丢了颜面,却不想茯苓转而攀咬起她,说她假孕争宠。
此事一出,自然难收场。
先后两位太医前来诊治,都说惠贵人不曾有身孕,江太医还指证惠贵人曾问他要过推迟月信的方子。
惠贵人竟也认下了。
但那药方却找不到了,甚至照顾惠贵人身孕的刘畚也不知所踪。
事情到这里,即便知道此事或是旁人陷害,也终成定局。
皇上盛怒,拔了惠贵人的簪子。
齐妃不清醒,还想扯上菀贵人。被皇上冷声喝止。
见皇上盛怒,所有人都跪下请罪。
菀贵人还在求情,只是可惜,皇上心意已决,非后宫妃嫔可扭转。
“贵人沈氏,言行无状,着降为答应,褫夺封号,幽禁闲月阁,不得朕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圣旨已下,已成定局。
“追捕刘畚,要活的,茯苓,仗杀。”下达了最后的处置,皇上大踏步离开。
今夜注定有人无法入眠了。
安陵容回到宫中,洗漱完躺下,脑子里却在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
有曾经亲身经历过一切的安姐在,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事的前因后果,今日也是静静站在最后,以旁观者的角度看这一切,如此,反而看得更清楚些。
此事是华妃和曹贵人所为,否则今日曹贵人不必如今急着跳出来挑明茯苓所背的包袱有问题。而若不能当众挑明,便不能将事情闹大,让皇上不满。
之后江太医的说辞更是佐证这一点。他是华妃的人,自是不可能专心为旁人治病。他说是推迟月信的方子,惠贵人却说是生子的药方,显然其中有人撒谎。
还有负责惠贵人身孕的刘畚,说是惠贵人的同乡,瞧惠贵人的样子也是十分信任他。却在苏培盛一早遣人去请时就不见了,显然早就料到会东窗事发。如此便更不可能是惠贵人同谋,否则今日便不会有这一出。
更或者,若真是惠贵人有意假孕争宠,一开始便不会让茯苓来处理这些染血的衣裤,而是让身边亲近的家生子去做才会更稳妥。
况且,惠贵人正得宠,又年轻,怀上孩子也是迟早的事,她没必要冒这个险。
如此想来,这一遭其实漏洞百出。皇上想必也看得出其中问题,甚至他心中或许知道这事是华妃做的。
但刘畚失踪,方子不见,人证物证都没有,即使知道惠贵人可能被人冤枉,也只能先处置她,才好平息此事。
倒是皇上拔掉惠贵人簪子那瞬间……
安陵容回想起皇上当时的神色,不免心中惴惴。
看来皇上当真是很介意太后诞下的那位他的十四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