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出院，有没有人来接你？”
“没有哦～”
“……你家住哪。”
黑瞎子报了一个地点，是个四合院。
“怎么，小医生想亲自送我吗。”
“想多了，给你叫个滴滴。”
“切……”
…………
“小医生……？”黑瞎子坏坏笑道。
“干嘛……”吴邪承认，他是有些心虚。
吴邪不再像黑瞎子平日见到的那般，一身的白大褂，他换上了一身常服，一件长棕的风衣，落的出挑修长，比平时少了一分严肃，多了一分随意。
吴邪握着方向盘，假装认真的直视前方的路况。
黑瞎子坐在副驾驶，带着一副墨镜，侧着身，似笑非笑。
明明不可能，吴邪却总感觉他还能看见，看着他，一双不存在的眼里充满轻佻和戏谑。
“没什么，小吴医生可真是人美心善。”
吴邪愈加脸红：你快闭嘴吧……
…
到了。
“离开这么久，你们医院让啊。”吴邪走过去，牵住开门出来的黑瞎子。
“请假了。”
“那你这一天都……”难掩兴奋的语气。
“小时假。”
“……”
吴邪品出他明显的失落，不禁笑了笑。
“还差几个小时，至少安顿一下我的病人没问题。”
“～”闻言，黑瞎子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变好，吴邪仿佛能看见他身后耷拉的尾巴轻轻的竖起来。
说起来……他们曾是同窗和同事的话，年纪上应该差不多……再看一眼，黑瞎子哪里像是四十岁左右的人？不仅和张起灵一样长的不像，就连心性，也像个披了大人皮的孩子。
黑瞎子来了兴趣：“吴医生在笑什么？”
“没什么，感觉你是天塌下来都能最先笑出来的那个人。”
若是寻常人，失了光明，怕会在接下来的几年都难离阴影。
黑瞎子知道吴邪在意指什么，他被吴邪牵着，吴邪关了车，两人进院。
黑瞎子边走，边用自己的手指点了点眼周。
“小吴医生知道吗，其实瞎子的眼睛就算没有这么回事故，也迟早会没了，所以我早就做好了准备，迎接这一天的到来。”黑瞎子的袖角被吴邪牵着，于是他顺着力道，摸到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
“……”
吴邪不知道说什么，这种事，或许不做评价最好。
慢慢感受到另一只手的抗拒渐渐变小，黑瞎子得寸进尺。
“其实……我的眼睛，在被小吴医生摘除之前，就和看不见没什么区别了，也知道迟早会瞎，早就当了很久真正的瞎子，所以小吴医生刚刚领瞎子走的路，其实还没瞎子我一个人走得快。”
对方手上的小动作，配合着这极其讨打的话和带着调侃的笑意，吴邪有些无语。
“那你松开。”吴邪甩了甩，黑瞎子早就趁他心软之际钻了空子，与他十指相扣，吴邪试着甩掉，没有成功，黑瞎子咯咯笑起来。
“臭不要脸。”
“哈哈哈哈。”
……
“喝水吗。”
“我自己倒吧。”吴邪起身。
“诶～”黑瞎子拦住他，“让我来。”
吴邪只好坐回去，带着担忧的眼神看着他利落的起身，绕过障碍物，接了一杯水，又稳稳当当的回来。
这是有多习惯失明后的世界。
他之前，眼睛再严重也应该多少能看见，那就是在家里，一次又一次蒙住自己的眼，一次又一次强迫自己进入失明后的日子，尝试的多了，习惯了，会了，才会在真正的失明后，这么有条不紊。
“……”
有什么酸酸的东西从心脏里滋生了出来，涨涨的，怪难受的。
“小心点。”吴邪想去接。
就在这时，瞎子的脚被绊了一跤，吴邪顾不得水，他几乎是冲过去，抱住了几步之遥的黑瞎子。
看起来不胖的人怎么会这么重……
黑瞎子的冲击力让吴邪向后栽去，后面就是沙发，二人双双倒在上面，最尴尬的是，黑瞎子的嘴“刚好”印在了他的上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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