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是没有弹。
他知道,那些人都专注于他的外貌,而非才华。
弗雷德里克修长的手指轻轻翻动着一叠琴谱。他看似专注于手中的工作,但实际上却暗藏玄机。只见他微微侧过头不着痕迹地释放出了一点omega 信息素。
信息素散发着淡淡的楠木香气。仿佛拥有生命一般,悄悄地顺着空气流动,逐渐向四周蔓延开来。
此时,宴会厅中的人们并未察觉到异样。因为 beta 在人群中所占比例较少,他们对 omega 的信息素相对不那么敏感。
而 alpha 难以抵挡这种诱惑。当那清新淡雅的楠香钻进他们的鼻腔时,他们的注意力瞬间被分散,原本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松弛下来。就在这时,弗雷德里克看准时机,迅速伸手扯下了几张关键的琴谱,并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紧接着,他像一只敏捷的猎豹般从座位上站起,毫不犹豫地朝着宴会厅的大门飞奔而去。他的身影如同闪电一般,瞬间消失在了门外的黑暗之中。
弗雷德里克奔出一段距离之后,速度渐渐放缓,直至变成不紧不慢的步行。最后,他彻底停下脚步,缓缓地靠坐在花园那冰冷而坚硬的外墙上。
天空开始飘洒下雨滴,起初只是稀稀疏疏的几滴,随后雨势逐渐变大。雨丝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张轻柔的帛罗,悄然无声地将整个处于暗夜之中的维也纳笼罩其中。
花园围墙上盘根错节的蔷薇花,经过一整天的绽放后,此刻也已疲惫不堪,不得不宣告自己短暂生命的终结。那些娇艳欲滴的花瓣在风雨的吹打下,无奈地飘落而下,散落在潮湿的地面上。
晶莹剔透的雨滴在翠绿的叶子上汇聚成一颗又一颗圆润的,来自雨神的泪水。随着水珠越积越大,沉重的重量使得叶片再也无法承受,只得微微向下倾斜。神泪滑落,滴落在青年白色的发丝上,洇湿了他的头发。
弗雷德里克蜷缩起双腿,抱住膝盖,然后将自己那张苍白的脸庞深深地埋藏在双膝之间。
omega的地位一直都不高。当年他刚分化出第二性别,脑子里一只装着梦想和期待,以至于在渡过难熬的发。情期的那几天,他都是猛打抑制剂来尽量压制欲望,也不管副作用会带来多大的痛苦。而不知在什么时候,弗雷德里克被人临时标记过。从前他一直认为,要是自己不是omega,哪怕是个beta,也会得到家人更多一点的爱。
他错了。
可能是受alpha 信息素影响,弗雷德里克的发。情期又提前了。他烦躁地翻找了一下口袋,没有找到抑制剂。这时,他还有些低烧。弗雷德又蜷缩了一点。他只觉得困倦,再也不想清醒下去。
逃出来也没什么用,反正人只要在奥地利,就会被家人找到。
他觉得自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扼住了咽喉,思维变得越来越沉重和迟缓,脑海中的思绪就像是一团乱麻般纠缠在一起,让他根本无力去理清。每一次尝试思考都如同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却始终找不到出口。
那股疲惫感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彻底淹没了他仅存的一丝清明。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就像关闭了一扇通往外界的大门,将所有的喧嚣与纷扰隔绝在了身后。
冰冷而又凌厉的秋雨正无情地洒落下来,打在他毫无知觉的身躯上。雨滴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一曲悲伤的乐章,为这个孤独无助的灵魂奏响挽歌。
死在这里,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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