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小姐得了邪病,一到正午就闭门不出,像不像那南山的妖物?”
“快别说了!!”拉了下旁的人,话毕,就是一阵快步。
......
手中的笔顿了顿,在宣纸上留下一个墨点,待窗外的声音渐渐远去,手上的宣纸已经捏破了一半。
“妖物…………还真是荒唐。”轻声念着,嘴角勾起,身体也在轻颤着。
在垂头间,绿色绸缎上已留下几个圆形深痕。
……
盛夏正午的阳光是火辣辣的。
闺房的门窗却紧闭,就连缝隙也一并糊上了宣纸。
[好冷,好冷。]
就算蜷缩着到了角落,却依旧难挨。
可无奈那黄光却还是透进了屋内。玉指抬起,与其接触的一瞬,眼前便开始泛起了白。
[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及腰的墨色长发,只在眨眼间变成干枯的白发,就连脸色也变得煞白。
[叶怡啊叶怡,你还真宛若一个妖物。]
直到迟暮降临,才缓缓起身。补掉脸上花掉的脂粉,这才唤来下人撤去书案。
与其中一个姑娘的眸子对上时,叶怡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恐惧。
“我到一刻,为何连个沏茶的人都不来,再有下次就去领罚吧。”
“小……小姐!”
未听清两人说了什么,叶怡已经跨过门槛。
[今日,好似是月夕。]
繁华一幕幕落进凤眸,却像小石子落入一汪深潭,只落进便再无水花溅起。
叶怡是喜欢热闹的,只不过在得了怪病后,叶府沉闷了,日子也黯淡了。
小贩摊上的玉簪倒是精致。
“姑娘,好眼光啊,正所谓佳人配簪,簪子肯定很适合姑娘。”
叶怡轻点头谢过,就递上了银钱,小贩两手接过,忙从里衣往外掏碎银。
“姑娘,姑娘!”再抬头,佳人已消失在繁华处。
……
竹林深处,是她的一方世界。唯有在此,安宁可存片刻。
纤纤玉指抚过上好的琴木,指尖尚温热,盏中的梨酿酒也如此。
佳人惋笑,三巡酒过,已轻闭双眼。
忽的,惊雷撒下,雨点窸窸窣窣的略过竹林。
“来了就进来吧。”
叶怡两眼微眯,眼瞳定在竹门,似是要透过去看向另一处身影。
“可借此地避避雨。”
那不像疑问。
竹门被拉开,叶怡已向着桌的另边推过茶盏。
“请便。”
来人接过茶盏,一饮而尽。
那一袭白色暗锦当真是衬得他愈发温润了。
“今怎得有空来这。”叶怡问道,一抬眼就看见暗锦上还有被雨水打湿的暗点。
“你知道的,何苦........在这寂静之处。”霜稠未答,只是失神的望向叶怡的脸颊。
如鲠在喉在此时在合适不过了,千言万语顶在喉咙口,却一个字吐不出,只又过了许久,叶怡才轻别过脸。
“阿霜。”
“也只有你不觉我是妖物了。”
玉指紧握茶盏,又灌下一杯。
“总会有法子的。”霜稠绕过桌面到了叶怡的身侧。
“你知道,我会永远相伴于你,也会永远护着你。”
[是啊,还好....还好....我还有你。]
她轻泣着跌入他的怀抱。
作为名门世家叶家的嫡长女,或从生来就应当以家族利益为先,而爱他是她唯一的自我。
他又怎的不是呢?不要命似的挣战功为的也只是站到可匹配于她的高度。
他们已经越过这么多了,为何让她在此时染上灰败之气呢?
霜稠在此之前从未抱怨过命运多舛。
“无妨,无碍,阿霜永远都在。”他抚着她的发丝,抱上叶怡身子的手又紧了。
“我会去南山一程。”
怀里人儿的身子僵了一瞬,抬起头,眼眶还是湿漉漉,眼神却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为何?”
不过片刻,又开口“是皇上?”
“嗯。”
叶怡微微张口,却还是闭上了。
“怡儿,相信阿霜。”
未言,只是相佣,不过玉指攒紧,在手掌上留下一个个月牙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