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谐

黄祀妄忽觉一阵强烈的心悸，模糊的意识瞬间清晰起来。

独眼胖子“将将……贼！将将……贼！”

独眼胖子盘腿坐地，嘴旁掉着一截长长的肚肠，手上有节奏地打着拍子。

高大青年与疯癫女人紧紧抱在一起，在场中肆意扭动着身体，表情陶醉。

而女娃的尸块碎骨散落一地，显然是被分食殆尽。

整个场景显得荒诞诡异，却又莫名“和谐”。

黄祀妄晃了晃昏沉的脑袋，一股温润细腻的触感从手中传来。

凝神看去。

只见自己正高举着女娃的大腿在空中挥舞。

独眼胖子“疯子！莫要——停！”

独眼胖子见黄祀妄停下，连忙高唱催促。

黄祀妄眼神冰冷地扫视四周，将手中大腿甩落。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他却没有了前些时候的不适感。

黄祀妄“怎么回事？我竟然没有了难受的感觉，难不成已经习惯了幻觉中的事情？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只是意识有些混乱而已，我还要验证我的特殊能力……”

他沉声说着，开始调整着紊乱的呼吸。

高大青年撒开疯癫女人的腰肢，跑向被丢开的大腿，紧紧搂在怀中，嘴里念叨着。

高大青年“别别别…别扔…我我我…还没没吃饱。”

疯癫女人则咧着嘴，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注视着黄祀妄。

四周的场景开始迅速抖动，溶洞也逐渐变得开阔起来。

黄祀妄见状眼神一亮！

黄祀妄“终于又出来了。”

他长舒一口气，再次看到熟悉而又略显清冷的病房，那股紧紧缠绕在心头的荒诞感才稍稍散去。

黄祀妄“再这么转换，我就算没疯，也要被这幻觉逼疯了……”

黄祀妄轻轻晃动着被牢牢束缚住的手脚，一股莫名的心安攀上心头。

深夜的月光如水，洒入病房，漾在这位穿着病服的少年脸上，一切看起来竟有了几分虚幻的宁静。

黄祀妄“嘶……胸口好疼。”

随着身体微微晃动，束缚带磨过胸口，一阵钻心的痛感传来。

黄祀妄伸手扯开领口，看着胸口处清晰可见的狰狞伤口，那股真切的痛感不由得让他双眼一凝。

黄祀妄“伤口是真的！是不是这铜钱也是真的！”

他伸手探入胸前口袋，指尖触及一圆状硬物，心头猛地一紧，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

缓缓将其取出，然而手指却止不住颤抖，硬物从指缝间滑落。

“叮当”清脆一声响后，紧接着像是硬币滚过地面的声响。

他借着月光，探头向床底望去。

一枚形制古朴的铜钱躺在不远处。

急忙翻身下床，将其放在手心看个仔细。

黄祀妄“哈哈哈哈，是真的！是真的！我真的把幻觉中的东西带出来了！这些庸医！我没有病，我只是拥有一些特殊能力而已！我只是将幻觉里的东西带出来了而已！”

可是还没高兴多久的黄祀妄，神情渐渐沉了下来，又一个念头在他心里产生。

黄祀妄“那溶洞可不可能是真实存在的？可能我只是暂时顶替了那个原身像是黄皮子精的畜生？”

李但是李医生的叮嘱仿佛在耳边响起——“不能深陷幻觉之中，一切都只是他臆想出来的”。

可是当这铜钱与伤口真真切切的出现在眼前时，黄祀妄有些迷惘了。

要是真实存在的话，那前些时候被母亲捏碎的祭品，岂不是真事？

那被高大青年一脚踹飞女娃的头颅，也岂不是真事？

那些疯子将女娃分食，难道更是真事？

怎么会有这么荒诞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

各种血腥骇人画面在脑中一一闪过，他的胸膛开始上下起伏，恐惧与不安几乎要将黄祀妄压垮。

他开始拼命的调整起呼吸，试图平复下来心中繁杂的情绪。

一息。

黄祀妄“我都是在担心什么，不过是幻觉！”

两息。

黄祀妄“这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无数息。

黄祀妄“对！就是幻觉！我还要由此挣一大笔钱！”

经过一段长时间的自我调整，黄祀妄心中想要挣钱的欲望压倒了所有的情绪，让他的眼中重新恢复神采。

黄祀妄“我要保证我个人安全的前提下，尽可能的想办法从中捞上一笔。那边不可能只有铜钱，一定还有着其他不少值钱的宝贝，就是这倒手的人选需要细细斟酌。”

黄祀妄“给妈说这件事不合适，还是等到真正换成钱了给她就行。”

黄祀妄“李医生，就更不可能。”

黄祀妄“……”

黄祀妄思索一阵后，一个名字在他心中生成。

舒安。

虽说同是精神病患者，但黄祀妄对她有种莫名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