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草堆里等着，打算来一个人便给他灌酒，然后解我燃眉之急。我喝了酒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为了活着我特地加大了药量。因此皇上反抗的机会和体力并不多。
黑灯瞎火的，我也没想到会是皇上，直到他口中喃喃地唤“心心”，我才意识到这是皇上。
他稍稍平定了下心情，坐下来，却好久没说话。
“皇上一个月前病了一次，因为这个？”
“我不知道。但没人来找我的麻烦。”
“这一个月，你在干什么？”
我想了想，除了每天回忆他的一字一句不断折磨自己，感受无力和挫败感，就剩睡觉了。
“睡觉。”
“睡觉？你不会是……”他一脸不可置信。
“应该是。”我点点头。
这月的月信至今没来。
他露出一副气到无语的表情，而后自己安抚自己，最后冷静下来，对我说：“去找皇后，一个人去见皇后。”
“什么？”
“告诉她你怀孕了。一定要在皇上知道是你之前让皇后知道。”
“为什么？”
“皇上至今没找你，应该是找不到那天到底是谁。一旦他知道是你，能救你的只有皇后。”
这事我之前也想过，本来想确定身孕后自行处理了，但小产必然被人发现，所以到现在也还在犹豫。
“那你又为什么救我？”
“人非草木，我也不是铁石心肠。”
这自然是我意料中的答案。
“杨绩将军上书称你是为国忧思，以免后患，朝中人纷纷赞成。想必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出去了。”
从那日太后的反应我就猜到，太后不会杀他。如今群臣体察他良苦用心和忧国心思，上书奏请从轻发落，想必他很快就可以摆脱牢狱之苦了。
他轻应一声。
这一个月我很多次想来看他，但上次见面的回忆和教训过于惨痛，让我不敢再一次面对他。而现在，这结果可算是温和不刺激了。
临走之前我想起今天来这里的初衷，转头对他道：“康澜，生辰吉乐。”
他一怔，而后点头。
他或许期盼听到一声来自太后的祝福。
可惜了，过几天是钱默的祭日，她在佛堂为他祈福。
钱默死后，康澜也从未在生辰当天听过她的祝福吧。
下午我便去了凤坤宫，皇上刚走不久，一时半会儿应该回不来。
见了皇后，我先行大礼，皇后让我免礼，我跪着没起。她察觉异样，放下手中的物件，严肃道：“怎么？”
我做出戚戚然的表情，低声道：“回皇后娘娘，奴婢怀孕了。”
她吃了一惊，但克制着，“……什么意思？”
她猜到了。
“皇上的。”
话音刚落，她扬手就是一巴掌，扇到我的脸上。
痛。
我深吸一口气，摆正姿态，继续等她发火。
她扬手欲再扇我，雷霆之怒最终只将桌上的物件全部掀翻在地，殿内的宫人悉数退下。
“说，怎么回事！”她咬牙切齿地道。
我犹豫一下，还是说了实话。
“你疯了！”
这反应和康澜简直一模一样。
“没疯。”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