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可见,你与我最相配!康澜,我了解你。你温文尔雅,和善亲人,但该心狠手辣的时候是一点不犹豫。你权衡利弊,取舍果断,大局为重,但儿女情长你也一点不耽误。这十五年你怎么过的,煎熬但又甘之如饴,对吧?这三年东易的天灾人祸一定会有人推在你身上吧?风光和怨言骂名是一起来的吧?你真正甘愿为东易而承受的委屈,不过占三分,其余都是为了她吧……
“还有我们俩的身世经历,尴尬的境遇,百折不挠的毅力,和这九死不悔的真心。你不觉得我们最相配吗?”
他看我一眼,就要说话,我拦住他,“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相配根本不重要!这是什么没用的东西!根本比不上她为你起的这个名字,比不上她这么多年对你的信任与照拂。我知道我知道!”
“七分。”
他说完这话,沉默了一会儿,我感觉他的眼神渐渐平静,最后好像有一丝怜悯,“你并不懂我——你这样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又何必——别再喝了。”
我如梦初醒。
我醉了。
我不记得上次去看望康澜是怎么回来的了,甚至有点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清醒。
但当我再次走进狱里的时候,渐渐想起来上次我喝了多少酒,他说了些什么,以及我做了些什么。
皇后刚刚来过,带了上好的吃食,我带的糕点显得十分寒碜,但我还是放在了旁边。
“酒醒了吗?”他问道。
那酒已经是一个月前的酒了,自然是醒了。
我没回答他,自顾自讲起我小时候的一些事。不过是被人拐卖辗转多地,什么样的地方都待过。乱七八糟的地方待多了,我也学得聪明一些,手段下作一些,为人无耻一些,日子渐渐地过得好了。
而当我在建安的路边看着康澜自远而近慢慢走来时,我毫无来由地觉得我接下来的生活会和他绑在一起。而当他那么温柔地和我说话时,我决定要践行这个毫无来由的念头。
他听着,并不应,我也没期待他应。
我讲的差不多了,他看看我带来的糕点,“建安的?”
“嗯。”
“下药了吗?”
我想起我之前和他说我喜欢他,不会下毒的话来,“下了。”
他看着我,摇头,“你没下。”说着,拿起一块咬了一口。
好吧,确实没下。
他想起什么,忽然问道:“你上次下的什么药?”
“什么合欢散催情药之类的。”
上次来看他,我带了些酒,想着借着酒劲和药物作用霸王硬上弓,但是在这之前我吻他,被他推开。
何况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字字诛心。所以他真的要喝那酒的时候,我拦住了他。
他显得有些无语,“我是个太监……”
不能算是很纯正的太监吧。
“那酒你喝了,没喝完——剩下的谁喝了?”
总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皇上。”
“你疯了!”
我看着他惊得跳起来,道:“没疯……那酒我喝了,你没喝,难道我要憋死吗?至于怎么是皇上,我也没想到。凑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