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鹦鹉2

他接过这东西吃了，品了一下， “竟是甜的。”

　“大人常居宫中，想必不知道这个。这是枸杞、莲子、桂圆、半生不熟的枣……制作而成，有滋养身子、延年益寿之效，味微甜而有回甘……”

　“这些东西能做成这个颜色的玩意儿？”

　“这……可能是工艺特别不同吧——这是建安孙记食铺颇为有名的，大人离开建安尚小，也许没什么印象了。”

　“确实没什么印象了。”

　康大人是建安人，自幼随母亲离开建安，后来康母过世，他便进了宫。我猜测他对建安尚存故乡情谊，现在看他面上有伤感之色，确信无疑了。

　“大人若喜欢，我明天多给大人送些来。”

　他不自禁地点点头，而后忽然敛了神色，对我道：“昨日你就不该待在这里了，我留你到今日，可不是……”

　和他说话这片刻，我尽力展现自己的优美身段和风情万种，他是一点没看进去。虽然他和一般男子不能比，但据我的经验，再不经世事的太监也不会对我这样的尤物无动于衷。

　那只有两种可能了：我算不得尤物，入不了他的眼；他是真的对女色没兴趣。

　前者显然不可能。

　至于后者，按说以他如今的权势，真有喜欢的，断没有放过的道理。但也的确从未听说康大人逛过什么勾栏院子，也没有什么一侍二妾的。

　可也没听说有娈童或男姬……

　“大人思念故土心切，又朝事繁忙脱不开身，我能时常帮大人回忆故乡，大人何必撵我走？”

　“你做的事别人也能做，且比你正常多了，我就非留下你不可？”

　“其他人恐怕不能懂大人心之所想。”

　“你懂？”他冷笑问。

“斜倚栏干背鹦鹉，思量何事不回头。大人可以留我几天看看，是不是懂。”

　我盯着他，看他有些惊疑，好久才道：“读过几天书啊。”

　我笑一下，“是读过几天。”

　这时屋外传来声音：“康大人，太后娘娘请您过去。”

　我回到屋子，彩青一个人躺着。这时间她应该当值才对。我诧异了下，但没有多问，只自己换了衣服取了东西便出去了。

　入宫前我就各方打听康大人的生平，包括他如何从建安到了帝都，如何从太子宫里的小太监成为掌事公公，再到如今百官呈上的奏折都要先经他的眼再递交皇上这样的滔天权势。

　我还打听了他的喜好，发现他生活简单。古玩字画歌舞小曲儿不爱听不爱看，酒楼茶馆勾栏院子不爱去不爱逛，只时常看些书打发时间，其中尤其偏好某位名家的诗句。所以我入宫前特地恶补了许久。

　他在宫外的府邸常年清净，一来他不常住，二来里面只有必不可少的下人和物件，杂乱的东西事情几乎没有。可见他生活作风优良。而且他出宫次数少，为害百姓的次数也就少，所以民间对他风评还不错，因此委婉地称他为大人，而不是公公。后来皇上也顺势改了他在宫里的称号。

　自皇上登基后康大人掌权到现在，已经三年了，朝中忠直的大臣试过各种方法参奏弹劾他，但一直没掀起什么波澜。

　当然，这些我并不在乎。

我在乎的是，如何让他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