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难免之事。
看着少年真挚的面容,佩妮不能做到无动于衷、问心无愧。
若是能重来,她希望能以长者身份来表达那一份关心,而不是如今手足无措的面对这一份爱慕。
这种事情,不怪她,佩妮懂得这个道理。可就好比把好端端一张纸随心折叠,然后丢下它,让本该有什么用处有别的归处的纸张,白白折损了自己。
然后,这个人就从纸张里走出来,问自己……简直像一场噩梦,让佩妮直观的感受到一直和自己交流的并非是另一张纸,而是不可控的一个人。
她既后悔又有点害怕。
但现在,她只能缓住心神,静听面前人的诉求、怨言,在有限范围能尽力弥补。
小巴蒂听了她的话后都没有动静,呼吸轻的难以察觉,呆呆的,好似成了一座木像。
然后,好久,久到佩妮心里杂念频起,感到略微不耐和不安。
他才轻声说,“你这样,让我怎么忍心放手?”
佩妮愣了一下,她搞不懂他说话的逻辑,而且,事情怎么往不妙的方向上发展?
“你真的不会和我写信了吗?”他又问道,这句话带着可怜的语气。
佩妮微微侧开脸,不看他的神情,一时有点挣扎。她心中的答案是肯定的,但她知道拒绝他之后自己又会不安难过,所以难回答。
但她之前好像说过不回信,那还是依从之前的话吧。已经有了决定,便不再纠结,正当说时,眼前的人却问道,“那我总可以和你写信吧?”
刚才虽未出言,但他想必知晓她拒绝他了,那么,这一次便不太好拒。
于是,佩妮一脸不情愿的答应了他。
答应之后,两人俱是松了口气。
“还有别的话要说吗?”佩妮别扭的问道,想要赶回去,天色渐晚,月与日都在天空,一升一降,像极了两只眼睛。
“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家吗?”
!!!
可不待她摇头,他便为难讲道自己目前没有去处。交通工具已经停运,现世没有去处,除了佩妮他别无认识的人。
……
虽然有种被算计后的不开心,但佩妮还是带他回了家,总不可能放任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在外过夜,即使他是巫师。
于是在妈妈悄悄问她这孩子是谁时。她没有留任何面子,直接告诉她说是逃课儿童。
“你这孩子,我是问你他和你是什么关系?”妈妈轻轻拍了一下佩妮的脑袋,有点羞恼的说道。
佩妮看向了不知何时打开的房门,和门缝里的一只眼睛对上了。
梅尼:!!
她无奈的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只是朋友,他比莉莉还要小呢。”
见妈妈放下心来,她抓住了妹妹,决定好好和她聊聊,问问她怎么知道那么多的。
伊万斯一家很和善的招待了小巴蒂,姐妹间嬉笑打骂,充满了烟火气,身为独生子的小巴蒂略微有些羡慕。
在和梅尼讲道理时,佩妮无意间对上小巴蒂落在她们身上的视线,匆匆一眼,留下个仓促的笑容,就和妹妹玩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