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新生呢,你差点就把我吓死了。”
塔尔芙莎苦笑着骂道,想起那天晚上就感到后怕。
其实,那个时候她根本没想到阿廖维莉娅会那样拼命,袭击港黑货运船的人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的目标自然是港黑的人,不用她们动手,港黑自然会解决他们。
那些人,不过是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人物,现在想起来,他们背后的组织不可能不知道深浅,派他们去袭击港黑的船,无非是被逼的急了,恶心一下港黑而已。
要是港黑的首领真的计较起来,一句“这都是手底下的人不懂事,他们不知情”就盖过去了。
况且双黑那个时候已经到了,她们又是外来者,没必要损耗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她们原本的计划是躲起来,等到两方势力打完了,港黑收拾残局的时候偷偷下船,远离他们。
可是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声音,暴露了她们的位置,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冲上来,高声指责她们是“港黑的走狗”。
阿廖维莉娅冷淡的盯着他们看了一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塔尔芙莎从没有在她身上见到如此直白的杀意,她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刚想开口阻止,阿廖维莉娅已经冲了上去。
你真是疯了!
塔尔芙莎在心底大喊一声,立刻反应过来,想上去帮忙,却发现自己无法行动。
她不可置信的站在原地,闭上眼睛感知,意识里闪过几条藤条,控制了她的四肢。
塔尔芙莎愤愤的睁开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对于她们来说,在没有搞清楚这个世界规则异能的运行规则之前,贸然使用精神力转化的能力是不明智的行为,一方面是会引起这个世界的支撑者的怀疑,他们潜在方面对于外来者的能力格外敏感。
精神力转化这个能力,使用者一旦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遭到反噬。
阿廖维莉娅不会不懂,她是这方面的佼佼者,她的精神状态在那天是否稳定她自己也一定能感受得到,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不是莽撞的人。
她想到一种可能,阿廖维莉娅的负面情绪压抑的太久了,她需要发泄口。她需要那些人的鲜血与哀嚎,来安抚她的惶恐。
阿廖维莉娅昏迷的时候,塔尔芙莎吓坏了,她以为是她违背了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遭到了反噬。
太宰治带着她们来到港黑休养的时候,她一刻也不敢停歇,日夜守在阿廖维莉娅身旁,内心祈祷着她一定要醒来。
她一直没有向阿廖维莉娅的一件事是,她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心境和阿廖维莉娅一样,悲痛,迷茫,无措。
没了家园,她们像是被抛弃的孩子,在陌生的世界她没有一天不怀念以前的日子。
她悲愤不甘,内心像是燃烧着什么情绪,她质问“为什么是我们?为什么一点拯救的希望都不给她们,就这样剥夺了她们的家园?”
可是阿廖维莉娅的昏迷让她意识到,一味地沉缅于过去,就是一个放弃希望的混蛋。
她不能困在过去的囚笼,为了一个无法挽回的结果自暴自弃,至少她的朋友还在她的身边。
塔尔芙莎从那个时候就决定一定要在这个新世界好好活下去,她一定会重振旗鼓,为阿廖维莉娅创造一个新的家。
可惜一直到最后,这个目标也没有真正实现。
“塔尔芙莎?”阿廖维莉娅的声音传入耳边,让出神的塔尔芙莎反应过来。
“对不起阿娅,你刚刚有说什么吗?”
“我说抱歉,是我的冲动让我们陷入现在这个境地。”阿廖维莉娅平静且轻慢的说,语气里带着几分真心的歉意,“让你担心这么久,是我的错。”
“没有的事,你帮了我们,”塔尔芙莎说,“太宰先生注意到了我们,他和中也先生将我们带回来,我向他们说我们是从西方过来的,在这里迷路了,本来想着借这艘船回家,但是没想到遭到了袭击。”
阿廖维莉娅听着,冷笑一声,“太宰不会信的,他是这个世界的不可缺少的一个支撑着,支撑着对于我们这样的人都格外敏锐,他现在可能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
塔尔芙莎惊讶的睁大双眼,一双明媚的黑瞳全是不解:“不会吧,要是太宰先生发现了我们的身份,他就不会让我们留下来了。”
“他都和你说了什么?”阿廖维莉娅神色严肃,她冷冷地问。
“他说我们的情况特殊,暂时无处可去,可以加入港黑,这里没人会惦记我们的身份……”
塔尔芙莎说着,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震惊的看向阿廖维莉娅。
情况特殊。
身份。
空气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静。
良久,塔尔芙莎才颤抖着声音问。
“可是,为什么啊,明明知道我们是…来历不明的人,为什么还要留下我们。”
阿廖维莉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面无表情的盯着塔尔芙莎的眼睛,语气严肃:“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他已经知道我们并非这个世界的人,而他现在确实在帮我们,那么,你想留下来吗?”
“可是,我们没有办法了,暂时待在港口黑手党,对于我们暂时来说是一个好的选择。”她叹息一声,“太宰先生和中也先生也是这么说的,他们希望我们能留下来,你知道的,我们看到过,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在这里举足轻重。”
她知道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那座封存着其他文明世界的历史的高塔,她曾经看到过他们的故事,所以她们并非对于现在处身的地界一无所知。
就像塔尔芙莎所说的,她们好像别无选择了。
这个世界不止有港口黑手党,以后还会有武装侦探社,现在还有一个异能特务科。
她想不通太宰治为什么选择帮她们,可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也没办法与他抗争。
一旦异能特务科的人发现她们的身份,恐怕是另一个麻烦,比起那种情况,她们加入港黑或许目前唯一的选择。
“是我拖累了你,塔尔芙莎,是我做过了头。”阿廖维莉娅淡漠地说,像是在嘲讽自己。
“在家园没有毁灭之前,我就是一副脆弱的样子,现在家园没有了,我变的半死不活,现在我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恢复。”
“不是这样的,别这么说。”塔尔芙莎语气坚定的反驳道,“你才不是拖累,”
“只是打了一架我就昏迷了,亲爱的,我们都知道一个每一天都要不停的杀戮的地方是否适合我们。”
“或者说,是否适合你。”
阿廖维莉娅说着,甚至轻轻笑了起来。
“说真的,曾经我母亲的重担现在全抛在你一个人身上了,而我并没有任何改变,就像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