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公元前 247 年
地点:两军大营及周边
联军营地内,信陵君身披战甲,神色冷峻,立于点将台上,手中令旗一挥,高声喝道:“诸将,此番进攻,志在必得!依照既定方略,出击!”
庞煖将军亦是满脸肃杀,策马至阵前,传令道:“正面强攻之魏武卒,记住,先以坚盾稳住阵脚,待轻骑佯攻引得秦军主力调动,寻准时机,长枪齐出,奋勇向前,不可有半分退缩!”
魏宏抱拳应道:“将军放心,我魏武卒定当不负使命,冲破秦军防线!” 言罢,率着魏武卒,迈着整齐步伐,向着秦军营地正面挺进,盾牌在前磕碰作响,后面长枪林立。
秦军正面防线,蒙骜将军虽肩头伤痛未消,仍强撑着举刀督战,见联军又汹涌而来,吼道:“儿郎们,联军又来送死,给我狠狠顶住!弓弩手,准备放箭!”
弓弩手们齐声应和,拉满弓弦,随着一声令下,箭雨呼啸而出,直扑魏武卒阵中。魏武卒盾牌紧密相靠,多数箭矢被挡落,但仍有缝隙中漏过的,扎入士兵臂膀、腿部,顿时阵中传来几声闷哼,可队伍步伐未乱。
魏宏见状,大喊:“继续前进,莫要停步,秦军不过是困兽犹斗,待我们靠近,便是他们覆灭之时!”
秦军礌石手紧接着发力,巨石滚滚而下,砸向联军。魏武卒或用盾牌硬扛,或侧身躲避,可还是有巨石砸中队伍边缘,数人被砸倒,阵型稍乱。但转瞬,魏武卒便重整旗鼓,在盾牌掩护下愈发逼近秦军营地。
蒙骜将军见状,咬牙传令:“长枪兵,上前迎敌,别让魏武卒近身!”
长枪兵们齐声呐喊,挺枪前刺,枪尖寒光闪烁,与魏武卒长枪碰撞交织,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
魏宏冲入阵中,手中长枪飞舞,边杀边喊:“秦军,今日便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蒙骜将军亦不示弱,迎上前去,长刀一横,挡开魏宏一击,回道:“哼,想破我秦军防线,痴人说梦,有种就放马过来!”
两人你来我往,周围士兵厮杀一团,秦军渐落下风,不断有士兵受伤倒下,可剩余之人仍拼死抵抗,用身躯筑起防线,苦苦支撑,鲜血染红了脚下土地。
在秦军营地西侧,联军骑兵在赵国将领赵珂率领下,如黑色潮水般奔涌而来。马蹄声震得大地颤抖,扬起漫天沙尘。
赵珂高呼:“赵国的勇士们,从西侧撕开秦军口子,杀进去!”
蒙武将军早已严阵以待,望着逼近的联军骑兵,对身旁士卒喊道:“稳住,别慌!等他们踏入壕沟!”
联军骑兵速度极快,眼看就要冲到近前,当先几匹马突然嘶鸣,前蹄陷入深壕,马背上骑手被甩落,后面骑兵收势不及,纷纷撞在一起,阵型大乱。
赵珂见状,怒喝道:“重整队形,绕过壕沟,继续进攻!”
蒙武将军冷笑一声:“哼,想得美,放箭,礌石伺候!”
秦军弓弩手与礌石手依令而动,箭矢如飞蝗般射向联军骑兵,礌石呼啸砸下,又有不少骑兵中箭落马、被砸受伤,可联军仗着人多势众,依旧强行推进,一部分骑兵下马,试图搬开拒马、鹿角,与秦军近身搏斗。
蒙武将军提枪冲入敌群,喊道:“敢来西侧撒野,都给我留下命来!” 枪尖穿梭,接连挑落数名联军士兵。
赵珂瞧见,驱马冲向蒙武将军,喊道:“秦军将领,休得猖狂,吃我一刀!”
蒙武将军侧身躲过,回敬道:“就凭你,还不够看,今日这西侧,便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两人战在一处,手下士兵也混战起来,喊杀声、武器碰撞声交织,地上满是尸体与残肢,秦军凭借工事与奋勇,艰难抵御着联军攻势。
秦军营地南侧,联军轻骑在项梁指挥下,佯装袭扰,马蹄声时近时远,引得秦军瞭望哨时刻紧盯。
王守恒在防线后,皱眉传令:“都警醒着,联军定有后招,别被这小把戏骗了。”
果不其然,未几,联军主力步兵在轻骑掩护下,从荒坡后冒出,向着秦军南侧防线冲来。
王守恒见状,大喊:“强弩手,瞄准,放箭!”
强弩齐发,联军前排士兵纷纷中箭倒下,可后面之人踩着同伴尸体继续冲锋。
王守恒又道:“礌石、热油准备,给我狠狠砸、狠狠浇!”
滚烫热油倾盆而下,联军士兵惨叫连连,不少人皮开肉绽,礌石滚落,砸得联军阵脚大乱。
项梁见进攻受阻,大喊:“别退,继续冲,秦军撑不了多久了!”
王守恒则回应:“哼,想突破南侧,白日做梦,弟兄们,守住防线,一步也不能退!”
联军攻势愈发猛烈,秦军防线多处被冲击,士兵伤亡惨重,可凭借着事先布置的防御与顽强斗志,死死卡住关键位置,不让联军得逞。
联军三面强攻持续许久,秦军虽伤亡不断增加,防线摇摇欲坠,但每一处秦军将士皆拼死抵抗,未有丝毫退缩之意。随着联军攻势渐疲,信陵君见仍无法突破秦军防线,眉头紧皱,无奈传令:“全军撤回,此战暂且作罢,再图后计!”
联军士兵听闻,拖着疲惫身躯、抬着伤员,缓缓后撤,秦军将士望着远去敌军,瘫倒在地者有之,包扎伤口者有之,庆幸又一次守住营地,可也深知,下一次进攻,或许更加凶猛,这场残酷战争,仍在血腥泥泞中继续着。
一番苦战之后,秦军伤亡惨重,蒙骜将军肩头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胸腹被联军利刃划开,鲜血染红甲胄,强撑指挥后精疲力竭,靠士卒搀扶才勉强站定。麃公将军腿部本就中箭,此番手臂再被长枪贯穿,失血过多昏迷,正被医者抢救。蒙武将军西侧苦战,伤痕累累却性命无碍,只是麾下将士折损近半,阵地上尸首层层,惨不忍睹。王守恒坚守南侧,后背中流矢,所幸无碍,但其部众伤亡超三分之一,防线濒于崩溃才稳住。普通士卒死伤无数,营帐内伤者哀号,缺肢断臂者常见,医者应接不暇。
联军同样损失惨重,魏武卒冲锋在前,遭秦军箭矢、礌石、热油打击,死伤近半,精锐之躯横陈秦军营地前,血染大地。赵国轻骑遇拒马、深壕,战马折蹄,骑手被砍杀,伤亡约四成。楚军步兵受长枪阵冲击、强弩射杀,折损超三分之一。韩国弩手被秦军敢死队突袭,近两成伤亡。诸多联军将领非死即伤,被抬下时奄奄一息。此役双方代价惨痛,秦军凭死守暂稳局面,可后续局势仍迷雾重重,生死较量仍在继续。
联军撤至后方营地,众人皆面色凝重。信陵君眉头紧锁,率先打破沉默,目光扫过诸将,沉声道:“前两轮攻势,我等折损不小,秦军却似铜墙铁壁,可如今已无退路,必须破秦,方能达成我等初衷,诸位且说说,接下来该当如何?”
庞煖将军轻咳一声,接话道:“秦军防御有术,正面强攻实难奏效,前番魏武卒损失惨重,正面再硬冲,怕是不妥。依我看,可变换打法,以巧破之。”
魏宏将军听此,心头一紧,却也知所言在理,咬咬牙道:“庞将军所言极是,我魏武卒虽不惧死,但如今元气大伤,再做先锋,恐难担重任。不若咱佯装仍要正面强攻,大张旗鼓集结兵力、排布阵形,吸引秦军主力目光,实则……”
赵珂将军眼睛一亮,抢话道:“实则另遣奇兵,从秦军防守相对薄弱处突袭!我观秦军南侧防线,经此前鏖战,王守恒部应是疲敝不堪,虽说勉强稳住,可定有可乘之机,我赵国轻骑愿领此任,绕道南侧,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只要冲破南侧,便可直捣秦军腹心。”
项梁将军微微摇头,反驳道:“南侧有险可守,秦军岂会毫无防备?即便王守恒部疲弱,周边营区也能迅速支援,此举风险太大。我倒觉得,秦军西侧蒙武防线,看似稳固,实则经大战后,工事多有损毁,将士亦疲惫,可派楚军精锐,配合韩军弩手,先以弩箭压制,再行强攻,撕开西侧口子,与正面佯攻呼应,让秦军首尾难顾。”
众人各执一词,争论不休,营帐内气氛愈发炽热。信陵君抬手制止,神色冷峻:“诸位莫再争,各有道理,却也各有风险。依我之意,可三面并发,相互策应。魏宏,你仍率魏武卒及部分联军步兵,于正面虚张声势,擂鼓呐喊,多备云梯、攻城器械,做出拼死强攻之态,引得秦军中军主力、蒙骜部严阵以待;赵珂,你领赵国轻骑,暗中绕道南侧,待正面交锋起,瞅准时机突袭王守恒防线,力求速战速决,冲破防线后,扰乱秦军后方调度;项梁,你部楚军精锐协同韩军弩手,主攻西侧蒙武防线,韩军先以弩箭远程压制,楚军趁势冲锋,借助夜色掩护,打他们个出其不意。但切记,各路人马务必紧密配合,以烟火为号,一处得手,他处即刻全力猛攻,不得有误!”
诸将相视,齐齐抱拳应道:“遵命,上将军!定全力以赴,破秦营垒!”
秦军营地内,蒙骜将军虽重伤在身,却强打精神,召集众将。见众人到齐,他嘶声道:“联军吃了两回瘪,定贼心不死,接下来攻势只会更刁钻、更凶狠,我等生死,全系于这防线之上,绝不可有半分懈怠。”
蒙骜将军看向蒙武,目光灼灼:“蒙武将军,西侧防线经此前苦战,你部疲惫,我知晓,但此地仍是关键,联军若想破局,西侧必是着力点之一。你且回去,抓紧抢修工事,将损毁拒马换新、深壕再挖深拓宽,多布置绊马索,夜里加派人手值守瞭望,灯火不许灭,若联军来攻,先以强弩射住阵脚,再拼死抵抗,撑到援军抵达,可明白?”
蒙武将军抱拳,声音沙哑却坚定:“末将明白,即便拼尽最后一人,也绝不许联军从西侧踏入半步!”
又转向王守恒,蒙骜将军神色凝重:“王守恒,南侧你守得不易,我已知晓你部伤亡。可联军见你弱,极可能再袭此处,你回去后,调配剩余人手,与相邻营区结成联防,互援互救。”
王守恒昂首挺胸:“将军放心,末将定不负所托,死战不退!”
再对负责中军的麃公将军(此时麃公经救治,已悠悠转醒,虚弱靠坐)叮嘱:“麃公将军,你虽重伤,可中军需你坐镇调度,预备队归你指挥,若防线何处告急,即刻调派支援,不可延误,我等中军稳,秦军才稳,咬牙撑住!”
麃公将军虚弱却决然点头:“将军放心,中军有我,断不会乱!”
其余各营将领纷纷请缨,愿效死力。蒙骜将军环视一圈,沉声道:“好,既如此,各归各位,准备迎敌,此番定要让联军再尝尝我秦军的厉害,叫他们有来无回!” 众人领命,匆匆散去,营地内再度忙碌起来,士卒们抢修工事、搬运军备、整军列阵,于夜色阴影中,默默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生死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