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公元前 247 年
地点:秦军大营、联军大营
秦军营地内,营帐中烛火摇曳,王守恒满身泥水却难掩眼中兴奋,正向蒙骜将军复命。“将军,昨夜又得手了!咱这突袭队趁着浓雾,摸进联军粮道,那些护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咱们放倒一片,粮草也烧了好几车,联军前线怕是又要愁粮喽。”
蒙骜将军面露欣慰,拍了拍王守恒肩头:“好小子,干得漂亮!你这一手声东击西、暗度陈仓,让联军防不胜防呐。照这般下去,联军补给线一断,他们那持久战的算盘可就打不响咯。”
一旁麃公将军也捻须笑道:“王百夫长,你这队弟兄真是咱秦军的福将,山林仿若自家后院,来去自如,联军那点防备,在你们面前不值一提。”
王守恒抱拳谦逊道:“全赖将军们运筹帷幄,兄弟们拼死效力,我不过是依计行事。联军虽现下慌乱,可迟早会有动作,咱们还得抓紧时机,多袭扰几次,彻底断了他们念想。”
蒙骜将军点头:“没错,后续行动仍按计划,盯紧他们运粮时辰,每逢雨夜、浓雾,绝不手软,持续施压。”
联军主营帐内,气氛凝重得似要结冰。信陵君端坐主位,面色阴沉,下方将领们各个垂头丧气、噤若寒蝉。庞煖将军打破沉默,重重一拍桌案:“秦军这般三番五次袭扰,粮道频频受损,前线将士都快断炊了,再不想办法,这仗不用打就输了!”
一魏将满脸羞愧,抱拳请罪:“君上,我等护卫不力,那秦军神出鬼没,扮作山匪,藏于山林,实在难以防范。”
信陵君目光如电,扫视众人后沉声道:“自责无用,当务之急是加强粮道护卫。我意调派我麾下最精锐的魏武卒,配合赵国轻骑,组成联合护卫队,日夜巡逻,增设暗哨于山林关键隘口,再布下伏兵,以逸待劳,秦军再来,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赵将起身领命:“君上英明,我赵国轻骑机动性强,配合魏武卒的坚韧善战,定能守住粮道,只是还需各国协同,在周边策应,以防秦军声东击西。”
信陵君颔首:“正是此理,各国军队需紧密配合,不可再各自为战、一盘散沙。传令下去,即刻行动,粮道若失,此战必败,谁也担不起这罪责!”
又是一个雨夜,雨幕如瀑,山林中伸手不见五指。王守恒率着敢死突袭队,猫着腰,沿着熟悉路径朝联军粮道逼近。行至一处常伏兵的隘口,张弓悄声提醒:“百夫长,今日这地儿安静得渗人,怕是有诈。”
王守恒心头一凛,正欲回撤,突然四周火把齐明,喊杀声震破雨夜死寂。魏武卒如山般列阵在前,长枪如林;赵国轻骑从侧翼杀出,马蹄声如滚滚闷雷,瞬间将秦军围得水泄不通。
一魏武卒小队长高声喊道:“秦军奸细,还想故技重施?今日便是你们葬身之地!” 言罢,魏武卒方阵稳步推进,枪尖寒光闪烁。
王守恒拔刀,嘶吼道:“兄弟们,拼了!杀出重围!” 秦军众人拔刀相向,冲向联军,可每前进一步,都被如雨般枪刺、刀砍逼回,队员们不断倒下,惨叫在雨中回荡。
赵猛浑身是血,护在王守恒身侧,喊道:“百夫长,顶不住了,联军这包围圈太严实!” 王守恒双眼通红,左冲右突,身上也添了几道伤口,看着身边兄弟一个个倒下,心如刀绞,却毫无退路,只能拼死寻那一丝生机。
一番苦战,秦军死伤惨重,只剩寥寥数人还在勉力支撑。王守恒瞅准个空档,带着残部,拼尽全力撕开个小口子,狼狈不堪地往秦军营地奔逃,联军在后紧追不舍,直至秦军营地弓弩手放箭掩护,才恨恨撤回。
王守恒等人跌跌撞撞回到营地,众人面色惨白、衣衫褴褛,身上伤口还在渗血。王守恒径直走向中军大帐,“扑通” 一声跪地,满脸愧疚:“将军,末将罪该万死,中了联军圈套,突袭队几近覆灭,辜负将军信任。”
蒙骜将军见此惨状,眉头紧锁,长叹一声:“起来吧,此乃战场凶险,联军既有防备,非你一人之过。只是这一下,我军补给未得改善,还损兵折将,士气怕是要受重创。”
帐内将领们也神色黯然,麃公将军摇头道:“本想靠粮道突袭扳回局面,这下倒好,局势愈发不利,联军经此一役,粮道稳固,怕是不多久就要大军压境了。”
王守恒咬牙道:“将军,末将愿戴罪立功,虽此次失利,可咱们不能坐以待毙,还得想法子破局,或从联军内部再寻破绽,或调整防御,应对强攻。”
蒙骜将军踱步沉思良久,缓缓道:“当下士气低迷,先安抚将士,厚葬阵亡者,鼓舞军心。再者,重新审视战局,派侦骑细探联军虚实,寻那可乘之机,我秦军纵横多年,不会被这一次挫折打倒,传令下去,全军戒备,准备迎接联军接下来的攻势。”
众将领抱拳领命,虽神色凝重,却也憋着股不服输的劲儿,决意要在这绝境中寻出破敌之法,扭转战局。
联军营帐内,灯火昏黄,气氛却如绷紧的弓弦,一触即发。赵国将领赵珂,满脸怒容,手中紧攥着一封密信,“啪” 地拍在案几上,对着燕国将领燕风吼道:“燕风,你且看看这是何物!你燕国竟妄图在战后瓜分我赵国疆土,还与秦军暗通款曲,真当我赵某好欺不成?”
燕风见状,先是一愣,随即涨红了脸,伸手夺过信笺,匆匆扫了几眼,也拔高了声调驳斥:“赵珂,休得血口喷人!这分明是你赵国的阴谋,想借此污蔑我燕国,好独吞战功,谁不知你向来野心勃勃,这信定是你伪造,贼喊捉贼!”
周围各国将领听闻争吵,纷纷围拢过来,交头接耳,神色各异,有惊讶,有疑惑,更多的则是猜忌。魏国将领魏宏皱着眉头,劝道:“二位且冷静,此事尚未明晰,别中了秦军的离间圈套。”
赵珂却冷哼一声:“圈套?这信写得明明白白,诸多细节,外人岂会知晓?若不是他们燕国心怀鬼胎,秦军怎会知晓我赵国布防弱点,还提及战后分地之事?”
燕风拔剑半出鞘,怒目圆睁:“你再这般污蔑,今日便与你拼个死活!我燕国将士忠心耿耿,岂会做这等龌龊事。” 赵珂也不甘示弱,反手握住剑柄,营帐内瞬间剑拔弩张。
突然,帐帘猛地被掀开,庞煖将军大步迈入,厉声喝道:“都给我住手!这般胡闹,岂不正中秦军下怀?”
庞煖将军阔步上前,将两人手中紧握的剑柄用力按下,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瞧瞧你们现在的样子,像什么话!这密信一出现,你们便失了心智,被情绪牵着鼻子走,也不想想,如此轻易就挑起纷争,不是秦军的离间计还能是什么?”
赵珂梗着脖子,仍满脸不甘,气呼呼道:“庞将军,您且看这信上所言,句句戳心呐!分明是燕国早有贰心,与秦军暗通,妄图算计我赵国,这般行径,怎能叫我咽下这口气?”
燕风也涨红着脸,急切辩白:“庞将军,您可得主持公道,赵珂他血口喷人,平白无故拿这不知真假的信污蔑我燕国,我等一心为联军抗秦,绝无此等腌臜心思,定是赵国想借机打压我们,抢夺战功。”
庞煖将军接过密信,快速浏览,随后将信重重拍在案几上,发出 “啪” 的一声脆响,环视四周各国将领,沉声道:“诸位,动动脑子!咱们联军齐心抗秦,本就艰难,秦军久战沙场,岂会不知强攻若破不了我们,离间分化才是毒计。这信看似详实,可细究起来,漏洞百出,布防弱点之事,秦军此前多次试探,知晓一二并非难事;至于战后分地,不过是他们蓄意捏造,妄图在我们内部埋下猜忌种子,让联军自行瓦解。”
魏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附和道:“庞将军所言极是,秦军狡诈,惯用此类手段,我们差点就着了道。”
庞煖将军踱步几步,神色凝重又透着几分果决:“当下,我们切不可再被这离间计搅乱阵脚。当务之急,一是封锁此信消息,莫让基层士卒闻风而动,再生无端猜忌;二是佯装中计,暗中排查营内有无可疑踪迹,揪出秦军奸细,若能反其道而行之,利用这机会将计就计,还能大振我联军军心。”
众将领听闻,纷纷颔首,脸上的愤怒与猜忌之色渐消,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与深思。赵珂收起剑,抱拳道:“庞将军,是我冲动了,险些误了大事,愿听将军差遣,将这秦军阴谋彻底粉碎。”
燕风也收剑入鞘,略带羞愧道:“庞将军,我也有错,被这莫名黑锅一扣,乱了分寸,往后定当谨慎,与诸位并肩破秦。”
庞煖将军微微颔首,神色稍缓,目光中透着期许:“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诸位,此刻起,我们要比之前更加团结,将秦军这离间毒计化作凝聚军心的‘黏合剂’,加快操练,整军备战,待时机成熟,给秦军致命一击,让他们知道,妄图分裂我们,不过是痴人说梦!”
众将领齐声应和,各归其位,着手筹备应对之策。
信陵君营帐内,庞煖匆匆赶来,神色凝重又透着几分狡黠。见了信陵君,拱手便说:“上将军,此番秦军离间计虽阴损,却也露出破绽。我等若能妥善利用,反能转为助力。”
信陵君抬眸,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庞将军,此话怎讲?将士们现下被这密信搅得人心惶惶,但要扭转局面,谈何容易。”
庞煖微微一笑,凑近沙盘,手指比划着说道:“上将军,秦军以为咱们中计,定会有所松懈,期盼我们内乱。我们不妨顺水推舟,故意放出风声,宣称已揪出秦军奸细,识破这离间毒计,再伪造一份秦军‘认罪书’,详述其如何谋划、妄图分化我们,在联军中传阅。如此一来,既能打消将士们的猜忌,重聚军心,又能激起他们对秦军的同仇敌忾,咱们趁势加快操练,待士气高涨、战力凝聚,便可对秦军发动致命一击。”
信陵君沉思片刻,眼睛渐渐亮了起来,抚掌大笑:“妙啊,庞将军此计甚妙!既能破秦军阴谋,又能化被动为主动,真乃高招。” 言罢,当即传令,召来军中善文书、懂伪造之人,精心炮制了一份 “认罪书”,言辞恳切,将秦军的 “险恶用心” 描述得绘声绘色。
联军校场上,士兵们围聚一团,传阅着那份伪造的 “认罪书”,个个读得义愤填膺,怒发冲冠。
一名赵国士兵挥舞着拳头,喊道:“秦军这般狡诈,妄图分裂我们,咱可不能上当,得狠狠揍他们,让他们知道联军不是好惹的!”
旁边魏国士兵也附和道:“就是,本想着各国间或有小隙,可如今秦军这手段,太下作。咱们同为抗秦,得齐心协力,不能再窝里斗。”
将领们站在高台,看着士兵们群情激愤,相视一笑。庞煖高声喊道:“将士们,秦军以为一封密信就能破我联军,殊不知正暴露了他们的心虚胆怯。如今,咱们识破其计,更要团结一心,加紧操练,待时机成熟,直捣秦军营地,扬我联军威名!”
台下呼声雷动,士兵们纷纷回到操练场,刀枪挥舞,喊杀声震天,往日因猜忌而生的隔阂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同仇敌忾、一心破秦的磅礴气势。
秦军营地内,探子匆匆跑进中军大帐,神色慌张,跪地禀报道:“将军,大事不妙!联军那边不但没因密信内乱,反倒传出已识破离间计,现下正士气大振,日夜操练,似要对我们发动强攻。”
蒙骜将军闻言,猛地起身,脸色阴沉得可怕,踱步思忖道:“这庞煖、信陵君果然老谋深算,竟将计就计,反倒凝聚了军心。本想分化他们,却弄巧成拙,如今局势愈发棘手了。”
王守恒皱着眉头,抱拳进言:“将军,既已如此,我们需调整策略,速加固营防,多设暗哨、陷阱,以防联军突袭。再者,派精锐再探联军虚实,寻机破其筹备,切不可坐以待毙。”
蒙骜将军无奈点头:“也只能如此了,传令下去,全军进入最高戒备,原本计划怕是要推倒重来,这场仗,愈发艰难咯。” 众将领领命而去,营地内弥漫着凝重紧张的气息,众人皆知,接下来面对的,将是联军更为凶猛、团结的致命攻势,生死之战,已然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