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公元前 247 年
地点:秦军大营
王守恒踏出中军大帐,凛冽寒风,他却浑然不觉,脚步机械地挪动着,满脑子都是那史书上刺目又沉重的记载 —— “信陵君率领联军西向攻秦,在黄河以南大败秦军,追至河外包围秦军 。信陵君亲冒矢石,率先冲锋,全军士气大振,紧随其后,秦军阵营混乱,蒙骜腹背受敌,被迫退兵。联军乘胜追至函谷关,秦军紧闭关门,坚守不出。双方相持逾月后,联军撤回。”那几行文字,深深烙在他心间,搅乱了他的思绪。
“怎会如此?怎能够如此!” 他在心底怒吼着。往昔阅读史书时,不过是将这场战役当作遥远的故事,轻描淡写地翻过那一页,可如今,自己实打实身处这烽火硝烟、生死一线的战场,才深知那冰冷文字背后,藏着多少秦军儿郎的血泪与不甘,又预示着大秦东出之路将被狠狠堵上一道难以逾越的高墙。
“难道就因为史书既定,我们便只能沿着这条败亡之路,一步步走向那已知的结局?秦军往昔是何等威风,河西扬威、伊阙破敌、长平定鼎,哪一战不是让六国闻风丧胆!不,绝不!将士们的热血不该白流,大秦的霸业不能夭折于此。” 王守恒燃起斗志,“我既知晓历史走向,便不能坐视不理,定要以一人之力,助秦军扭转乾坤,让那史书上的败笔,改写为大秦荣耀的崭新开篇!”这般想着,他攥紧双拳,转身毅然再次迈向中军大帐,要为秦军的未来,谋划出一条破局制胜之路。
王守恒大步踏入中军大帐,营帐内气氛凝重,诸将围聚沙盘,正为当下困局愁眉不展、议论纷纷。蒙骜将军抬眼瞧见王守恒,浓眉一扬,声若洪钟问道:“王守恒,你此番匆忙折返,定是有要事禀报,快快讲来,此刻军情如火,可耽搁不得!”
王守恒抱拳,身姿笔挺,神色庄重中透着几分决然,朗声道:“将军,末将苦思良久,对破这联军困局,已有一套谋划,还望将军与诸位同僚斟酌。” 言罢,他阔步走到沙盘之畔,目光扫过众人,手指轻点沙盘上联军补给线所处山林位置,开口说道:“将军请看,联军如今妄图以这新辟补给线拖垮我军,可此线横穿山林,看似隐蔽安全,实则隐患暗藏。想当年司马错将军南征巴蜀,面对那崇山峻岭、艰难险阻,毫无惧色,毅然进军,方为大秦扩土奠基。如今,咱们亦可效仿一二,选派军中精锐,组成敢死突袭队,伪装成山匪悍盗,潜伏山林深处。每逢雨夜、浓雾等视野受阻之时,便雷霆出击,专攻他们的运粮队伍。不求一次斩获多少粮草,关键在搅乱其补给频次,使其人心惶惶,日夜难安,长久以往,前线存粮必然告急。”
蒙骜将军手抚长须,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思索,沉声道:“此计确有巧思,可山林作战,变数颇多,万一陷入敌军包围,折损我军精锐,又当如何?”
王守恒早有准备,神色镇定自若,侃侃而谈:“将军所虑极是,故而行动之前,准备务必周全。其一,参与突袭之人,不仅要精于山林游击、近身搏击,更得熟稔联军各类口令、旗帜标识,混入敌军周边时,方能不露破绽;
其二,每次行动前,先遣数支侦骑小队,佯装大张旗鼓在补给线周边游弋,故意暴露踪迹,引得联军搜查兵力分散、疲于奔命,待其防线松动、破绽尽显,咱们突袭队再迅猛杀出,打他个措手不及。”
一旁麃公将军听闻,眼睛一亮,抚掌赞道:“妙啊,这般声东击西、暗度陈仓,确有胜算!只是,联军内部虽说矛盾重重,但也不乏老谋深算之辈,单靠袭扰补给,怕还不足以稳操胜券呐。”
王守恒目光灼灼,接口道:“麃公将军所言不差,联军各国心怀鬼胎,恰是可利用之处。像赵国与燕国,往昔多有摩擦、积怨已久;魏国对楚国占其边地之事,更是耿耿于怀。咱们大可投其所好,巧施离间之计。” 说着,他稍作停顿,神色愈发笃定,“选派军中能言善辩、深谙谋略之士,乔装打扮成他国信使,携带似真似假的‘密信’,潜入联军营帐,故意将信件‘遗落’在显眼之处,信中暗示战后瓜分利益时,他国暗地算计,厚此薄彼。联军本就互存猜忌,见此信后,必然相互质疑,军心自乱,攻势自解。”
蒙武将军眉头紧皱,忧心忡忡道:“此举风险颇高,万一稍有差池,被联军识破,岂不是玩火自焚,让他们同仇敌忾,反倒加重我军危机?”
王守恒微微一笑,耐心解释道:“蒙武将军担忧不无道理,可咱们行事自当滴水不漏。所派之人皆是精通各国方言习俗、机智过人的翘楚,行动前,会细细打探联军内部人事往来、营帐布局详情,确保出入无痕。再者,即便一处被识破,咱们同时多点布局,联军忙于四处查证、互相猜忌,自顾不暇,哪还有精力全力攻我?”
蒙骜将军沉思良久,神色凝重,继而抬眼看向王守恒,目光满是信任与期许,拍案道:“王守恒,你这一番筹谋,环环相扣,甚合兵法精妙。然我军自身防御与补给,亦是重中之重,不可轻忽,对此你可有思量?”
王守恒神色一凛,郑重说道:“将军放心,在防御上,除了增高栅栏、深挖护城河,还可借鉴长平之战秦军壁垒构建之法,于营地外设多层暗堡,以交叉火力严密封锁要道。如此一来,联军若敢强攻,定叫他们有来无回。至于补给,当年长平对峙,秦军靠举国之力支撑,又开辟新运输路径,才得以持久。现今咱们也需双管齐下,一方面,速派得力之人回后方,严令加急催调粮草;另一方面,组织民夫、士卒拓宽周边可利用小道,探寻隐秘山谷,开辟临时补给捷径。同时,在营地内广囤柴薪、猎获之物,寒冬之际,即便补给一时受阻,亦能自给自足,熬过艰难时日。待开春回暖,联军久攻无果、士气懈怠之时,便是咱们寻机反攻的绝佳契机。”
蒙骜将军听得频频点头,目光带着问询之意,缓缓环顾诸将,声若洪钟地开口问道:“诸位,王守恒所献计策,大家觉得如何?”
麃公将军率先抚须应道:“将军,王守恒这几条计策,那可是深思熟虑、切中要害啊!”
蒙武将军也起身抱拳,神色满是钦佩与赞同:“末将起初还有顾虑,可细听下来,王守恒这离间联军之计,实在是妙。末将觉得可行至极。”
诸将纷纷点头称是,你一言我一语地补充看法、分析利弊,营帐内气氛热烈非凡,一扫先前的凝重阴霾。
蒙骜将军见众人齐心认可,猛地一挥手,提高声调道:“好!既诸位皆以为然,那便是英雄所见略同了。秦军往昔能在绝境中反败为胜,靠的是上下一心、勇谋兼具。如今王守恒这计策,犹如利刃,已然递到咱们手中,能否斩断困局枷锁,就看咱们如何施展了!”
说罢,他大步走到沙盘前,手指沿着秦军营地与联军方位重重划过,:“从即刻起,选拔敢死突袭队员,定要挑那身手矫健、熟悉山林又机灵应变的精锐,让他们日夜演练山林游击战术,模拟突袭场景,做到一击即中、全身而退;离间之事,也速速安排妥当,选派军中口才卓绝、深谙各国风俗的能人,乔装改扮务必精细,密信伪造得似模似样,别让联军瞧出半分破绽。”
“至于防御与补给,按王守恒所言,工兵营全力修筑暗堡,各营抽调人手拓宽小道、囤聚物资,一丝一毫都不得马虎。咱们要把这营地打造成铜墙铁壁,补给线筑牢成生命线,熬过寒冬,蓄足力量,等开春联军懈怠之时,便是咱们猛虎出笼、扭转乾坤之日!”
诸将听得热血沸腾,齐声高呼:“谨遵将军号令,我等必齐心协力,奋勇杀敌,让联军见识我大秦雄威,改写战局,扬我秦军之名!”
蒙骜将军颔首,看着这群摩拳擦掌、斗志昂扬的将领,心中满是欣慰与期冀:“此战关乎大秦东出大业,生死攸关,望诸位各司其职、紧密协作,若遇难题,随时商议。此刻起,全军进入备战,咱们要在这战场之上,续写大秦荣耀篇章,麃公将军、王守恒留下,其他人去准备吧!” 言毕,诸将轰然领命,鱼贯而出,营帐外顿时响起一片整军备战的喧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