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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宫墙深锁爱恨长

凤栖东宫

宫闱之中,近日因太后寿辰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氛围却无法驱散苏锦璃心头的阴霾。她身为皇后,不得不强撑着主持各项筹备事宜,每一道指令从她口中说出,都似带着千斤重的疲惫与无奈。

这日,阳光倾洒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上,太后的寿辰庆典盛大开场。宫中处处花团锦簇,彩带飘扬,太监宫女们皆身着新衣,脚步匆匆却又井然有序。珍馐美馔如流水般从御膳房端出,摆满了一张张精美的宴席桌。御花园中的繁花被精心采撷,装饰着每一处角落,空气中弥漫着馥郁的花香与美食的芬芳交织的气息。

各宫妃嫔早已盛装打扮,早早地来到寿康宫,依序而坐,彼此间眼神交汇,暗流涌动。苏锦璃端坐在主位一侧,她身着一袭凤纹绣金的皇后礼服,头戴凤冠,明珠垂落,妆容精致却难掩眼中的清冷与疏离。她目光淡淡地扫过众人,心中暗自盘算着今日切不可出任何差池,毕竟太后威严在上,稍有不慎便会落下话柄。那凤冠上的明珠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仿佛也在感知着她沉重的心境。未时三刻,新人入宫拜见皇后的仪式正式开始。一群身着鲜艳宫装的秀女们在太监的引领下,缓缓步入寿康宫。她们莲步轻移,姿态婀娜,可苏锦璃却只看到了一群被命运裹挟、即将踏入这宫廷纷争漩涡的可怜女子。为首的秀女,生得眉清目秀,眼神中透着一丝聪慧与狡黠,她率先向前,盈盈下拜:“臣妾等拜见皇后娘娘,愿娘娘千岁金安。”众秀女齐声附和,声音清脆婉转,在宫殿中回荡,似一群出谷的黄莺。

苏锦璃微微抬眸,轻声说道:“都起来吧。既入了宫,日后便要遵守宫规,恪守本分,莫要生事。”她的声音虽不大,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一把利刃,划破这看似和谐的空气。秀女们纷纷起身,垂首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唯有那微微颤抖的裙摆,泄露了她们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此时,萧景渊步入寿康宫,他身着明黄色龙袍,龙纹刺绣在烛光映照下熠熠生辉,更显帝王威严。他的目光径直投向苏锦璃,那眼中的炽热与深情让苏锦璃心中一紧,她下意识地别过头,不愿与他对视。萧景渊察觉到她的疏离,心中一阵刺痛,但面上仍不动声色地走向太后,行礼祝寿:“儿臣恭祝母后福泽深厚,松鹤长春。”他的声音洪亮而沉稳,在宫殿中回荡,彰显着天子的气度。

太后端坐于凤座之上,满脸笑容,点头示意萧景渊起身。“皇帝有心了,今日哀家生辰,众爱卿不必拘束,尽情享乐便是。”随着一声令下,丝竹之声悠然响起,舞姬们如彩蝶般翩然入场,长袖善舞,身姿婀娜。她们的舞步轻盈,仿佛在云端飘动,手中的彩带随风飘舞,似梦似幻。众人的目光皆被舞姬吸引,唯有萧景渊的视线始终停留在苏锦璃身上。他趁着众人观赏歌舞之际,悄悄靠近苏锦璃,在她耳边低语:“锦璃,你今日真美,朕的心中唯有你。”苏锦璃眉头微微皱起,压低声音回道:“陛下请自重,莫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胡言乱语。”她的眼神中满是厌恶与警告,如同一头被困住的小兽,对靠近的威胁充满警惕。

然而,萧景渊却不顾她的抗拒,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苏锦璃用力挣扎,却被他握得更紧。“你逃不掉的,朕会让你明白朕的心意。”萧景渊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那手上的力道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苏锦璃心中满是愤怒与厌恶,她恨不能立刻摆脱他的掌控,可又顾忌太后和众人在场,只能强忍着怒火,咬牙切齿地说:“陛下此举若是被太后和众人瞧见,恐有损皇家颜面。”她的目光中闪烁着怒火,却又不得不压抑着,那模样像是在极力忍耐着即将爆发的火山。

萧景渊这才缓缓松开手,但他的目光仍紧紧锁住苏锦璃,仿佛要将她的身影烙印在心底。苏锦璃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继续端庄地坐在席间,可心中的恨意却如汹涌的潮水,一波一波地冲击着她的理智。她的手在袖中微微颤抖,那是她极力压抑情绪的表现。歌舞表演过后,便是众臣献礼环节。一件件奇珍异宝被呈到太后面前,有南海的珍珠,圆润硕大,散发着柔和的光泽;有西域的琉璃盏,色彩斑斓,工艺精湛;还有北疆的貂皮,柔软顺滑,珍贵无比。太后笑得合不拢嘴,不断夸赞着送礼之人。苏锦璃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感叹这宫廷中的奢华与虚伪。她深知,在这看似繁华的背后,隐藏着无尽的权谋斗争与爱恨纠葛,而她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金丝笼中的鸟儿,无论如何挣扎,都难以挣脱这命运的枷锁。

这时,一位大臣献上了一幅古画,据说是前朝名家的真迹。画卷展开,那笔墨山水仿佛将人带入了另一个世界,引得众人阵阵赞叹。萧景渊却只是随意瞥了一眼,他的心思仍在苏锦璃身上。他命人取来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是一尊用整块羊脂玉雕琢而成的观音像,玉质温润细腻,观音的神态安详慈悲。“母后,此玉观音愿能为母后祈福纳祥,保佑母后安康长寿。”萧景渊亲自将礼物呈上。太后接过,仔细端详,甚是满意:“皇帝孝心可嘉。”

晚宴继续进行,乐师们奏响了欢快的乐曲,宫人们穿梭其中,为众人斟酒布菜。苏锦璃强颜欢笑,与众人应酬着。她与一位老妃嫔交谈着,言语间尽是宫廷中的礼仪与客套。而萧景渊则在一旁看着她,眼中的爱意与占有欲愈发浓烈。他又一次靠近苏锦璃,拿起桌上的酒杯,递给她:“锦璃,陪朕喝一杯。”苏锦璃本想拒绝,但在众人的注视下,只得接过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那酒液入喉,辛辣中带着一丝苦涩,恰似她此刻的心境。在这喧闹的宴会中,苏锦璃的思绪却飘回到了往昔。她想起了家族未遭变故时的温馨时光,那时她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女,在庭院中嬉戏玩耍,憧憬着美好的未来。而如今,一切都已化为泡影,只剩下这无尽的仇恨与痛苦。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悲伤,但很快又被掩饰住。

随着夜色渐深,宴会也逐渐接近尾声。众人皆有了几分醉意,言语也更加随意起来。苏锦璃趁机起身,向太后告退:“母后,臣妾有些乏了,先行告退。”太后点头应允。苏锦璃转身离开寿康宫,她的背影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孤独而落寞。萧景渊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追上去,但他还是忍住了。他知道,此刻的苏锦璃对他充满了仇恨,他不能操之过急,只能慢慢化解她心中的坚冰。

苏锦璃回到自己的宫殿,屏退众人,独自坐在窗前。她望着窗外的夜空,繁星闪烁,可她的心中却只有黑暗。她知道,在这宫廷之中,她与萧景渊的纠葛还远远没有结束,而她的复仇之路也充满了未知。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弃,哪怕要付出巨大的代价。那冰冷的夜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她的眼神愈发坚定,仿佛在这黑暗中找到了一丝前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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