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谢家靠吸太师府的血才勉强保住了‘王谢’之名,我一再忍让,你们却步步紧逼!”谢宁鹤怒极反笑,“当年之事,你是不是以为瞒得很好?”
谢蔺神情大变,惊疑不定道:“你知道了什么!?”
谢宁鹤避而不答,“你猜,陛下知道了没?”
谢蔺不敢猜,光是谢宁鹤知道都会生出不少麻烦,要是谢邑知道了……他这个国舅爷可能就当到头了。
“你……真的知道了?”真知道了还能这般冷静……谢蔺打了个寒颤,在心中道,还真不愧是天家血脉……
谢宁鹤淡淡理过氅衣上的毛,不冷不热反问道:“你觉得陛下如何?”
谢蔺心中警铃大作,当即喝道:“大胆,陛下岂是你我可以妄议的!”
谢宁鹤轻笑起来,就这么瞧着他,“父亲,您慌什么?儿子是天子之师,不过想问问父亲,儿子将陛下教得如何罢了。”
“我府里还有事,你……最好安分守己,否则,别怪我不留情!”谢蔺留下一句告诫的话,脚步匆匆离开。
谢宁鹤望着他离开的方向静默许久,轻声自嘲道:“你对我何曾有过一丝情……”
暮续被迫听了一个惊天的皇室辛秘,还担心着被灭口呢,这头谢宁鹤忽然捂着唇咳了起来,指缝渗出丝丝血迹。
“哟,主子,怎么了这是?”暮续拿自己的袖子给他擦,“被他怄着了?不气不气啊……”
谢宁鹤捂着心口,暮续帮着拍背顺气,谢宁鹤的目光落到碎了一地的花盆上,“碎了也好,娇气难养……”
“您跟他较什么劲啊,好好一个金贵的人,弄得这么狼狈。”暮续扭头看了眼一地的狼藉,冲着暗处的夜子道:“兄弟,劳你叫人来打扫一下。”
谢宁鹤疲惫地闭上了眼,“推我回去吧,我乏了……”
暮续从袖子里掏出一方织金蚕丝帕细细给他擦净沾到的血,动作放得更轻了。
因着刚才用袖子一顿胡揩,谢宁鹤脸上被擦得红了一片。
两人因为这个动作靠得有些近,谢宁鹤突然睁开了眼,“别擦了……”
暮续愣愣的,一时间没有动作,谢宁鹤冷淡地垂眸,自己去拨轮椅。
暮续这才回神,立即想要接过他手里的活,被谢宁鹤不轻不重拍了一巴掌,“主子……”
“既然我的话你听不到,便不用伺候了。”谢宁鹤稍稍扬声,“天甲,推我回房。”
暮续莫名觉得自己被他迁怒了,他颇为委屈冲夜子道,“我惹他了吗?”
夜子肯定是站自家主子这边的,因此坚定地点头,“惹了。”
“主仆都一样不讲道理……”暮续嘟囔道,目光一闪,抬手拦住了迎面砸来的羊脂玉扳指。
“哎,谢主子赏赐……”
“滚!”
夜子忙扯住暮续,“你闭嘴吧!”
待天甲急急忙忙送走谢宁鹤,夜丑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暮哥,你够勇啊。”
“哪里哪里,我这也是为了主子着想。”暮续还挺喜欢跟府里的暗卫聊天,“就主子这样的,被气了连个屁都放不出来,我要不找个死让他发泄一下,他高低得把自己气病了。”
夜丑觉得他说话虽然怪恶心的,但胜在对主子忠心耿耿 ,于是赞赏道: “倒也是,是我们错怪你了,要是主子罚你,我们会给你求情的。”
夜子看了暮续一眼,总觉得哪里不对。
暮续哥俩好一般,搂住夜子夜丑,“够义气,这个朋友我交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