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医院之后,和清河说了什么?”
樊振东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高爽摇摇头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没说,是她室友告诉我的,我只是去签个字。”
樊振东审视她片刻。
“陪清河去医院的是谁?”
“一个叫毕雨双的女生。也是她告诉我樊清河经常在宿舍里大把吃药,她们都很害怕,也是她和我说,樊清河父母双亡,只有一些不来往的亲戚……”
李阳秋和樊振东对视一眼,在场的人都听出了猫腻。
坐在一边的中年男人开口,声音缓慢却有力
“清河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的父母也是我多年的好友,怎么在你的眼里就是这么的不堪?”
他说话重了些,在场的人都看他脸色。
还是太年轻,太主观,一失足成千古恨。
“高老师,今天辛苦你了,回去吧。”
高爽知道她完了。
她不肯走,总要在辩解些什么,她学院的领导见状,连忙带着她离开了。
他怒其不争
“你糊涂啊,怎么能让学生牵着走!”
一个千辛万苦从底层爬上来的人,最了解却也最看不起自己这样的人,一旦遇到想自己这样的人就拼命贬低嘲讽,仿佛自己和他们毫不相干,却忘记了自己也曾经如此。
很难想象,如果高爽真的走到了更高的位置,面目会变得多么不堪。
樊振东端起酒杯向刚才说话的男人道谢
“向叔,这杯我干了。”
被他叫做向叔的男人挥挥手
“有空你和清河多来看看我就行。”
“一定。”
他又举杯向在座的一行人敬酒
“今天的事,辛苦各位来。”
众人纷纷举杯回敬他,气氛缓和过来,关注点又回到了他身上。
他态度诚恳,又会做面子,大家笑笑就过去了。
李阳秋也笑着缓和气氛
“在座的哪个不给你面子。”
酒局,酒局,正事谈完也该喝酒了,樊振东做样子做的很谦虚,来者不拒,他都笑呵呵的喝进肚子里。
这边酒局进行的正热闹。
樊清河也坐上离开医院的车回去了。
今天早上,她果然睡过头了,出来家里已经没人了,她松了口气。
樊振东的纸条原封不动的压在餐盘下面,她一边往嘴里塞三明治,一边囫囵吞枣的看。
他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堆,她十秒钟就看完了。
总结一下就是,今天不去检查,他回来之后樊清河绝对不会好过。
她一巴掌给拍到桌子上,匆匆忙忙出门了。
因为没有提前挂号,樊清河还等了一会。
医院那一套检查她都做过,只是这次更全面,她看着自己的脑电波涨落,心脏图,连带着上面的睡眠焦虑,中重度抑郁,焦虑,和躯体化几个字塞进包里。
这么折腾下来不早了,她坐上车才想起来自己没换药。
她这破脑子。
本来想着回去没法和樊振东交代,结果回来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她沿着餐厅走一圈,外面的广场音乐震天响,看起来很热闹,她伸出头看了一会,直到有人抬头上看,她才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