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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开白布,死者怪异的姿态引人注意,李饼出言询问,方才得知死者原本被藏在龙王像里。
“李少卿请”
“楚小姐请”
刑部侍郎客气的请李饼入内,但楚沅没想到下一句是对她,几不可察的皱了下眉,然后对刑部侍郎施一礼。
“大人不必如此客气,楚沅只是大理寺的评事”
说罢,楚沅跟上李饼,进入龙王庙,刑部侍郎简单说了一下案件情况,今日辰时几个来拜神的船老大意外发现了尸体。
“这座庙这么破,平日里也没有什么香火,怎么会有人来拜神呢?”
李饼提出疑问,刑部侍郎回答道。
“之前确实没有什么香火,近半年来,由于下游的河道淤塞,这船上不来,所以这生意就差了很多,再加上,连井都枯了好几个,他们这才想起来拜龙王”
刑部侍郎说话时,李饼和楚沅注意到一直在拜龙王像的孙豹,王七轻拍一下孙豹,孙豹这才停下,楚沅与李饼的注意力方才从他身上离开。
“根据尸体的情形看,大概死了两三天的样子”
“这死因嘛,是头部遭撞击而死”
“凶器就在这里”
刑部侍郎指着地上染着血的棍子,李饼蹲下来查看。
“不过这种棍棒嘛,是码头装卸货物所用,随处可见,据此,很难找到凶手”
“死者是什么人”
“死者是这码头的看管,守夜的”
“来这有两三年的时间,他一直在这看管着码头,也从来没听说他有什么亲人”
“这尸体之前,就在龙王像的背后”
看着那龙王像,李饼和楚沅上前去查看,李饼跃上石阶,回头拉了楚沅一把,两人盯着里面的情形查看。
“这个案子看似新奇,但也并非全无头绪吧?”
李饼转向明镜堂几人问道,大家都点点头,唯有陈拾还一知半解,李饼调下石阶,顺手回头接住跃下的楚沅,众人又回到龙王像前方,刑部侍郎笑呵呵道。
“果然呢,不愧是人称妖饼的李少卿啊”
“少卿啊,这么些年来,这金吾卫,是不是管的有点太宽了”
“就连我们刑部的案子,他也从来不放过”
楚沅皱皱眉头,李饼看着龙王像若有所思,刑部侍郎接着说道。
“如今李少卿重回大理寺,楚小姐正式入职,我们是不是该合力挫一挫这金吾卫的风头?”
“这岂不是一件乐事?”
见李饼和楚沅都未开口,刑部侍郎接着说。
“少卿若是有意的话,那此案件,我就全权交给李少卿了”
李饼正欲说话,刑部侍郎却打断道。
“好了,既然如此,此案就全权交于少卿了”
刑部侍郎说完,便向李饼施一礼,李饼与明镜堂众人只能向他回礼,然后刑部侍郎转身离去,留下明镜堂众人面面相觑。
“既然现在这个案子交到我们手里了,你们怎么看?”
李饼转过身来,询问明镜堂众人,阿里巴巴则神叨叨的提出设想,说死者是祭典的祭品,越说越离谱,楚沅紧抿着唇,生怕憋不住笑,打击阿里巴巴的破案热情,孙豹则提出疑问。
“不对啊,他要勾魂夺魄,怎么可能给人砸死呢?不应该给人勾走吗?”
楚沅扶额,怎么还真有人跟着阿里巴巴的思路走啊,偏偏李饼竟然还差点被绕进去,点了点头,但很快他就清醒过来,诧异的看着孙豹,楚沅一脸震惊,李饼无辜的朝她眨眨眼,好在还是有个清醒的,王七出言道。
“你这就是凭空瞎编”
“不对啊阿里巴巴,你怎么说起这种事情成语都不乱用了?”
阿里巴巴则说是近来看了些话本,本着不打击的宗旨,李饼纠结了一下言辞,最终说道。
“你这个想法还是挺…清奇的”
“但是啊,凭空臆想和推理案情,还是两码事啊”
王七则正色,正儿八经分析案情,楚沅和李饼听着他所说,赞同的点点头,起码思路很清晰,且言之有理,孙豹又补充说明,补全些细节,大家热切讨论之际,陈拾却看着龙王像若有所思,楚沅顺着他的目光移向龙王像,再转回来却发现陈拾在模仿着龙王像的动作,楚沅结合这些大抵猜到了什么,陈拾发现了很重要的线索,这是很重大的进步,她并未替他言明,而是等着大家的注意力转向陈拾,让他自己将所得分享给大家,李饼顺着楚沅的视线望向陈拾,发现陈拾怪异的动作,诧异的问他在干什么,陈拾这才出声。
“俺就是想,这龙王手里是不是有点东西?”
与楚沅刚刚观察所得相同,她轻轻点头,肯定陈拾的想法,李饼又看向龙王像,显然也发现了龙王像手里空空如也。
“应该是有块笏牌的…”
楚沅接道。
“对,正常来讲应该有块笏牌,是龙王上表上天请雨用的”
几人四处寻找,楚沅蹲下身来,在供桌下面找到了笏牌。
“在这”
她上前两步,刚准备蹲下身去够笏牌,李饼却拦住她,温声道。
“我来吧圆圆”
随后他蹲下将笏牌拿出,明镜堂几人一脸吃瓜看戏模样,王七悄悄和孙豹说着。
“你看咱少卿和小楚说话,那叫一个温柔似水啊”
楚沅听到有人小声低语,却没听清具体内容,但当她视线扫过去,王七和孙豹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这样直直落入她眼底,楚沅大概是知道他们所聊的内容,哑然失笑,收回目光。
一番谈论下,案情又有新进展,推出刘福监守自盗结论后,李饼让几人去附近查探一下,一时间他身边就剩下陈拾和楚沅,陈拾急切询问道。
“饼爷,那俺干啥啊?”
李饼想了想,最终决定让陈拾跟着他和楚沅行动,迈步准备离去之时,李饼却闻到酒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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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寻着酒味,三人来到码头的一家酒铺,另一边王七在码头到处找人搭话,却屡屡碰壁,甚至大喊大理寺问案也没人搭理他,但这时他发现一可疑之人,便跟在他身后,跟到一小巷处发现他在烧东西,连忙扑灭火焰拿起那东西,却发现那人早已失去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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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铺内热闹非凡,很多人在此喝酒,三人很快引起老板注意,忽然一阵铃声响起,酒肆客人相继离去,李饼端起桌上的酒轻嗅,小二连忙拦住他。
“客官,这是上位客人喝剩下的,您想喝呢我再给您倒”
老板却斥责他多事,让他继续记账,并称店里忙碌,便不招待几人了,小二和一客人起了冲突,非要他结账,老板见此连忙前去,狠狠拍打小二,让他放那赵花子离开,李饼看了一眼老板,也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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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豹和阿里巴巴将所有船问了个遍,但所有船主都说并未偷过东西,阿里巴巴此时提议询问外国人,孙豹点头应下,两人前去船上询问,阿里巴巴拿出一样东西,那人看了之后便对他行了一礼,很是恭敬,又对他说着什么,阿里巴巴询问完毕又将所得分享给孙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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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饼带着楚沅和陈拾拦住赵花子,并递给他些银钱让他偿还酒钱,赵花子拿了他的钱,主动开口说道。
“我知道你们想问我些什么”
赵花子说了一些事情,然后便说不知道了,李饼又拿出些银钱,赵花子却摇摇头。
“您就是把那酒铺子都给我,我也不知道啊”
李饼还是将银钱塞进他手里,在赵花子的指路下,几人前往刘福值差的地方查看,却发现船情牌被涂掉,与此同时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几人,楚沅有所察觉,正对上那双眼睛,迅速追去,李饼很快跟上她,陈拾追赶两人的途中放出大理寺火信,其他几人看见后也往这边赶来,却在路中碰见金吾卫。
李饼追上她,胡姬正想往回跑,却被楚沅和陈拾堵住,她上前与楚沅动起手来,但她不是楚沅的对手,手中的武器被楚沅打落,明镜堂其他几人赶来,胡姬只能从另一侧逃走,与此同时金吾卫也赶到此地,邱庆之从李饼身后走来。
“李少卿”
“邱将军”
楚沅并未出声,只是蹲下捡起了胡姬掉下的武器,她没看邱庆之,端详着手里的东西,嘴里嘟囔着。
“你来干什么呀”
虽说是嘟囔,但她没刻意放轻音量,于是这句话准确无误的飘进每个人眼里,但这次却与她以往对邱庆之的态度不同,并非是刻意疏离的清冷嗓音,而是带着些无奈与任性,像极了以前她和邱庆之赌气时的语调,邱庆之怔愣片刻,方才开口。
“一早听说码头发生命案,金吾卫维护神都的治安,自然要来看个究竟”
“这刚到码头就看到大理寺放火信示警,大理寺有难,金吾卫自然责无旁贷”
“大理寺有难~金吾卫自然责无旁贷~”
楚沅变调重复着邱庆之的话,带着几分阴阳怪气,李饼轻咳一声,她撇撇嘴退到一边不再说话。
“少卿可是有什么状况”
邱庆之弯唇轻笑,没理会楚沅的阴阳怪气,反而出言询问李饼。
“多谢邱将军好意,大理寺有自己的职责所在,不需要金吾卫从旁协助”
李饼如此答复。
“我之前跟将军说过,你们的手别伸太长了”
“回大理寺”
李饼转身带着明镜堂众人离开,还特意拉住了楚沅的手,但即便如此还是没拦住楚沅。
“哼”
她转头对着邱庆之轻哼一声,李饼无可奈何的抓着她加快脚步,待几人完全消失在视线里,邱庆之忽然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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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理寺,王七将抢救下来的纸张拿出,李饼带着大家复盘案件,复盘完毕后,李饼给众人分工,大家分头去完成李饼所交代的事情,陈拾有些闷闷不乐,李饼询问道。
“怎么了?”
“俺没帮上啥忙,还差点叫那犯人抓住,要不是小楚,俺还帮倒忙了”
楚沅拍拍他的肩,安慰道。
“大家都没想到会发生那种情况,你要这么说我还自责呢,明明我站在你前面,和她交手时竟然还能让她抓到机会去抓你,你说是不是?”
“好啦,你们两个都没有错,谁也没想到会出现那种情况,都不许自责”
“不是,就是俺太笨了,老添麻烦,啥都学不会”
“只要肯学,一定能学会的”
李饼安慰他道,但陈拾依旧闷闷不乐,借口有活要干,转身离开,留下两人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叹息。
李饼朝楚沅伸出手,楚沅读懂他含义,拿出胡姬留下的镖递给他看,李饼看完后带着楚沅再度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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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饼和楚沅换上私服前去寻找胡姬,不时走过几个女子,娇笑着去勾李饼,李饼都转身错开,楚沅似乎有些不高兴,他试探着去勾楚沅的手,成功牵到手后松了口气。
“圆圆,那个…”
“不必解释,查案需要,而且这些女子本来就是做这些的,我不会对你,对她们生气,只是难免有些拈酸,不碍事”
李饼点点头,两人继续向前走,左拐右拐,最终抵达目的地,李饼敲门,却未见回音,两人对视一眼,一齐伸手将门推开,胡姬出现在二人身后,手里的刀抵上李饼的腰,但楚沅反应很迅速,转身就握住了她的手腕。
“大理寺少卿还会…”
“原来是早有防备”
胡姬收回手中的刀,楚沅将她落下的东西递给她。
“还你”
胡姬将东西放在桌上,自顾自的斟着酒,李饼劝阻道。
“受了伤,就别喝酒了吧?”
胡姬看了他一眼,还是饮尽杯中酒。
“我们胡人,喝了酒伤好的更快”
“倒是少卿你,当着未婚妻的面关心我,倒不怕她吃醋了?”
“上次少卿不是说,自家未婚妻醋性大的很吗?”
李饼坐下,盘问着胡姬,楚沅慢慢悠悠走到胡姬身旁,贴着她坐下,胡姬看向她,楚沅无辜的眨眨眼,随后就被胡姬揽进怀里,李饼和楚沅二人皆震惊。
“嗯??”
“少卿接着问”
楚沅朝李饼点点头,李饼这才继续对胡姬发问,只是不时望向被胡姬揽在怀里的楚沅。
“你肩上的伤,是在码头受的,那就是撞上了涂抹船情牌的人”
“伤你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了”
被胡姬揽在怀里的楚沅出声,胡姬低下头去看她,凑的极近,李饼攥了攥拳,欲言又止。
“他们人多,不然我绝对不可能伤在他们手里”
“姐…姐姐,你别凑那么近”
“你这小丫头,和我交手的时候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这会倒是怕了?”
李饼出言打断二人的互动,语气明显不太好。
“看清楚他们长什么样子了吗?”
“没有”
胡姬的眼神还盯着楚沅,李饼又道。
“不用让我把你带回大理寺严加审问了吧?”
“那你就不会自己来了”
谈论完毕,李饼打算与胡姬合作,胡姬却笑。
“那就要看李少卿,还有这位楚小姐的本事了”
随后她倒了杯酒,递到楚沅嘴边,楚沅眨眨眼,胡姬又凑近些。
“楚小姐,酒量如何”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楚沅的什么开关,她笑着说。
“一等一的好”
李饼想去拦,却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楚沅捧着胡姬的手,被胡姬喂下去一杯酒,胡姬方才放过她,她起身朝李饼走去,李饼迅速揽住她,见她精神尚可松了口气。
“怎么样?”
刚出门,李饼就询问道,楚沅笑着说。
“很好啊”
结果下一秒就腿软,往下栽,李饼连忙将她搂进怀里,楚沅显然是醉了,腿软的连步子都迈不动,李饼只能将她打横抱起,离开此地。
回到大理寺,李饼将楚沅抱回她的房间,她却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李饼温声哄她。
“圆圆,乖,松手”
“阿饼…我喜欢你”
不知梦到了什么,楚沅忽然轻喃道,李饼顿住,此时楚沅忽然松了手,怕她磕碰住,李饼连忙护着她,看到她躺好之后,才收回手,但楚沅抓着他的手不松,想起刚刚楚沅呢喃的那句话,他心里一软。
“我也喜欢你,圆圆”
李饼声音很轻,像是生怕惊醒了她,他慢慢将手从楚沅手中抽出,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随后含着笑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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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好楚沅,李饼又回去看着案卷,陈拾兴高采烈的冲进来,说有了哥哥的线索,李饼展开信纸,将内容念与他听。
“拾弟,一切都好,勿念,陈八、陈九”
见陈拾找哥哥心切,李饼便准了他的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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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花子离奇死亡,大理寺众人赶到后,仵作老白称其与刘福的死因相同,可能是同一人所为,李饼带着众人前往赵花子家中找寻线索。
“到底是什么东西,已经两条人命了”
楚沅皱着眉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