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年,
紫袍男人开始带男孩外出。
男人也不带男孩去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大街小巷地乱逛。
……
街巷之上,
酒家吆喝,锅碗瓢盆响;青楼曼舞,弦歌调笑声。还有沿街乞讨,卖艺杂耍,争执斗殴……
男孩却兴致缺缺。
男人忽然开口,“你看这玄武国这么热闹,其实处处暗藏险恶。”
“玄武国一直与斯特国战争不断,甚至连及周围国家。在这混乱时代,实力便是王道,”两人刚好看见一人抢了一个小贩的珠宝,拔腿就跑。那小贩要追,却被几个大汉拦住,一通好打。
“玄武国崇尚武力,斯特国崇尚科技,两个国家因而不容。每年,斯特国都会轰炸掉我们玄武国的一些领土,”男人指着一个讨饭的孩童,“像这样的小孩儿,有很多。要么是在战争中被斯特国炸掉房屋,失去父母亲人,流离失所;要么是家族被人寻仇,灭掉满门。”
男孩听了,忽然想起自己爹娘。他们又是因为什么被害呢?
“斯特国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他们经常抓无辜的人去做实验,就为所谓的科技发展。玄武国的国民,也曾被他们抓去过不少。”
“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寻找像你们这样有天赋的孩子,加以培养,便是希望你们能保护这个国家,保护这些无辜的人。”
男孩听着,一直没插话。
……
夜晚,
暗影殿后,高塔之上,
“你的那个徒弟,看着还不错。”一个白色长发、高颧骨的男人徐徐说。
此人正是刺客组织首领。
一旁是紫袍男人。
“最好的苗子,我当然要亲自教导。”
“你怎么知道是最好的?”
“我能看出来。而且他不光是最好的,也是绝无仅有的。”
首领也不再追问,“看样子,我们的第一代实验就能成功了,”
“我可不是白帮你的,”紫袍男人忽道。
“我知道。我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肯定能治好你脊柱的伤,”首领笑着,“事实证明,科技还是有那么点用的。”
男人不答。
许久,男人忽说,“这样培养,真的可以吗?”
“你这是什么话?”首领笑了,“培训了这三年多,效果可是你我都看到的。照这样下去,不出三年,便可以培养出一柄完美的杀人利器……”
“我是说,这样培养……真的……可以吗?”紫袍男人有些凝重。
“怎么?你起了菩萨心肠了?”首领挑眉,笑容有些戏谑,“这些小孩儿本来就无亲无友,无处可去,不会有人管他们的死活。而且,他们当初不都是自愿来的?”
“我只是觉得……”
“别管那些不重要的。这些孩子本就是破碎的,牺牲了他们,能更好地保护玄武国,也能更好地保护其他的那些孩子。”
男人沉默了一下,喃喃道,“也是……一切是为了更伟大的目的。”
……
时间一年一年地过。
紫袍男人也还教男孩武功。有时带他出去,给他讲玄武国与斯特国间的故事,以及其他的一些国家。
男孩也从来都默默地听,不插一句话。
……
“看到了吗?有这个标志的,便是斯坦国人。他们是你的敌人,都得死,”男人提着一个穿破烂白袍的死尸。
……
紫袍男人忽转至男孩身后,一刀刺出,“呲啦”一声,男孩肩膀留下一道口子。
“记住,作为刺客,无论何时,都不要把后背留给他人。任何人都不行。”
……
又是三年过去,
男孩十五岁了,也逐渐褪去些青稚,长成少年。
而当初的五千人,更是变为一百。
……
这天,又到了练武之时。
孩子们进了铁门。奇怪的是,这次他们没有拿到纸条。四周也没有了那熟悉的“哐哐”声。
众人都觉奇怪,但没有人议论。
忽然,头顶响起一道声音。少年辨出,是紫袍男人的声音,“今天不再分组对战,只比一场。其余的,跟往常一样,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
这话说的平平淡淡,却在男孩们心中炸响。
若是这样说,那就意味着……
在场的基本都得死。
并且,这将是他们的最后一次练武。
少年听了,却没什么感觉,面无表情。
铜锣响,混战起。
仍是那当初的刀刃碰撞,皮肤撕裂,细微“滴答”声……只是没有了哭喊和求饶。
少年持刀,勇猛无比,动作干脆利落。一挥,一刺,都见血。
血,那样廉价地四散挥洒,沾染了天,沾染了地,沾染了他的脸颊。
少年神色冷淡。
一人忽的从身后袭来,纵身刺向少年。刺中,那人觉得不对劲,再眨眼,原来刺的是少年的幻影。而那本体早已闪到侧边。
对侧又袭来一人,少年把适才那人胳膊向侧边一推,那人的刀撞上对侧人胸口。对侧人倒地。少年挥刀,那背后偷袭之人也命陨。少年顺势将那人尸身踢飞,尸身撞倒几人……
“这个小孩,有意思,”围场席上,首领道。
“我早就说了,”紫袍男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
似乎是很久,又似乎没多久,场上只剩一人站立。
“啪啪啪啪……”
“完美,”首领鼓着掌,脸上浮出满意的笑容,“当真完美。”
无论是速度,力量,还是战斗技巧,少年都表现的远超常人。
“这孩子,巅峰时的我都不一定打得过他了,”紫袍男人微微笑道。
……
数天之后,暗影殿,
一紫衣少年缓缓拾级而上,走向殿台。紫色披风垂在身后,印有暗影图案。
少年察觉到高台之下的目光。或不屑,或敬畏,或怀疑,或惊讶……不过他全不在意。
殿台座上,首领抬手,一印有“柒”字的令牌悬浮,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七大暗影刺客之一,代号,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