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过五点多，城市已经恢复了喧嚣。
出租屋里，床上的穆子序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皮，入目竟是刺眼的阳光。
他一个激灵，猛然坐起。
不好！
窗帘没拉上！
然而他刚准备伸手护主旁边的女人，却发现身边已经空空如也。
平整到一丝褶皱都没有的床边，只剩下散开的绳子堆在中间。
屋内因她而久久不散的黑雾也已经看不见了，整个屋子干净到令他恍惚不已。
就好像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只是一场梦。
只不过是这梦长了一点。
若不是他脖间的瘀痕还在，他真的会以为是最近压力过大导致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不在了啊……
她走了吗？
穆子序笑了下，双手捂住脸，尽量让自己不要再这样胡思乱想。
她可是鬼啊，还是个想杀自己的厉鬼！
他应该庆幸，昨天她离开时没有对毫无防备的自己出手，而是安安静静的离开。
只是他心中那份怅然实在难以消化，他好像还没问她的名字。
不然他还可以给她烧点纸，让她不要再骚扰自己。
或许……她再也不回来了呢？
他起身，和往常一样收拾屋子，将昨日只吃了一半的蛋糕毫不犹豫装进垃圾袋里。
套上洗到发白的外衣便出了门。
清晨的风带着丝丝冷意，他提着垃圾快步走到垃圾堆那里，正好那里有两个拾荒老人在聊天。
“我跟你说，不远处有个小区昨天发生爆炸了，扔了好多东西，咱们一会儿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用的上的！”
“怎么会这样啊，是煤气爆炸吗？死了多少人啊？”
“死了十几个人了，还睡着呢就被炸死了，可怜哟！听说是个姓郑的公司大老板发现老婆出轨，他气不过就把煤气罐打开拉着大家一起死，你没看新闻吗？”
穆子序听到对方姓郑，大老板且有老婆，赶紧掏出手机，犹豫半晌他终是按出那串他一直记在心里的号码。
长久的铃声过后，对方才接通了电话。
“……你怎么打来了？我不是说没事别打我电话吗？”
对方的声音很是冷淡，一丝温情都没有。
“我听到附近小区发生了爆炸案，想问问你那边的情况。”
电话里，女人嗤笑了一声。
“你以为那个姓郑的是我老公，以为是我出轨？你想让我死就直说，别玩这阴阳怪气的一套！”
“姐，我没有这样想。”
“别叫我姐！”穆子月突然厉声呵斥，“你这个害人精把爸妈害死了还敢叫我姐？”
“我没有你这种弟弟！要不是你非要闹着去公园玩那天怎么会发生车祸，他们怎么会死？”
“我……”
“说起来他们死了也是活该，他们不是重男轻女宠你吗？你真是没良心竟然能厚颜无耻苟活下来，怎么不和他们一起死啊？”
听着一母同胞的姐姐用如此恶毒的话诅咒自己，穆子序却没什么表情。
就仿佛她是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一路淡然的往回走。
骂了许久的穆子月声音戛然而止，似乎是觉得对方没反应，骂来骂去也没意思，便想挂电话。
就在她手指准备按上挂断键时，忽听穆子序一声轻笑。
“你一直想我死，说不定再过不久我真的就要死了。”
电话另一端，突然安静了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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