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沈清宁听说了一件事,新来书院的朝廷方正考评官王卓然王大人,突然对梁山伯发难,让他在明天早上之前将书院所有水缸都挑满水。
这根本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为书院现在的用水都是去山下的溪里挑,一次也就能挑两桶,而书院有十几口大缸。
听说这段时间一直是梁山伯侍候这位王大人,他也很用心,不知道王大人为什么突然刁难他。
幸好此时祝英台回来,告诉梁山伯后山有泉水,而梁山伯也不愧是治水小能手,当即就想到将泉水引入书院,实现用水自由。
沈清宁很感兴趣,她之前看到那处山涧就有这个想法,还想跟马文才好好研究一下,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被梁山伯实现了。
沈清宁拉着马文才过去,梁山伯等人正忙的热火朝天,他们砍了许多竹子,打算利用中空的竹筒搭出一条引水的通道。
这是造福整个书院的事,因此很多学子,仆役都来帮忙,终于在天亮前搭好了管道。
第二日王卓然本打算来找茬,却发现梁山伯制作的这个引水工程不仅可以将后院水缸里的水自动灌满,连浣衣房、厨房、澡堂等地方也不需要再下山去挑水了。
毫无意外的,这一期的品状排行第一名又是梁山伯的。
就连马文才也没有异议,一来他已经不会再把梁山伯当成对手了;二来这次的引水工程也是沈清宁想实现的,且的确惠及了整个书院。
现在的马文才自觉已经和沈清宁心意相通,自然想她所想,急她所急,万事也没有沈清宁重要。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很是平静,王卓然也没有再针对梁山伯。哪知这日课上,毫无预兆的,王卓然突然指着陈夫子骂道:“好你个陈子俊,朝廷让你监课督学,你竟然连这样的人也招进学府,你对得起朝廷给你的俸禄吗!”
陈夫子讷讷的垂头:“这件事确实是我疏忽了。”
沈清宁戳了戳马文才,小声道:“这是整的哪一出啊?”
马文才也摇头不解,眼角余光发现山长进来了,忙向沈清宁示意。
那头王卓然还在继续,“上无功勋耀堂,下无血缘亲贵,论法也不是士族子弟。你竟敢违背朝廷的规矩,乱收学子,陈子俊,你就等着被革职吧!”
山长上前说道:“子俊在书院多年,监课督学,向来恪尽职守,并无越矩之行。王大人指的人是谁?说出来让大家公论。”
王卓然扇子向下一指,“这个人嘛,就是他!”
山长诧异:“梁山伯?”
“正是,梁山伯的父亲虽曾为县官,却已去世多年。论法伦理,他已是平民子弟,怎可留在本书院读书呢?”
山长有些不忍,“留下梁山伯是我的主意,这个孩子品格高尚,敦厚至诚,本院没有理由将他逐出啊。”
王卓然冷哼:“要留梁山伯,就得治陈子俊失职之罪;要留陈子俊,就必须驱逐梁山伯!两个人只能留一个,请山长裁决吧。”
山长很是恼火,“你,你太不讲道理了!”
这时,陈子俊走到山长面前跪下说道:“山长啊,你当真忍心让我受到牵连吗?”
陈子俊这一跪算是把山长架在那儿了。
沈清宁算是看明白了,这两人一唱一和的,这是合起伙来要逼走梁山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