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远舟被押进了押妖兽的地牢。地牢空气中浮动着潮湿与发霉的气息,光源仅有墙上挂着的火把,更显阴森诡异。
浮玉自己偷偷走进地牢,看见赵远舟正闭目打坐,好像也感应到了她的脚步,赵远舟慢慢睁眼,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我等你等得都要睡着了。”
“你知道我要来?”浮玉冷道。
“你比我更好奇这把扇子。”赵远舟看着她说道。
浮玉冷声道:“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
赵远舟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不信你就不会来了。你知道你这扇子还有个用法,这把扇子和云光剑是一体的,你真的是人。”
浮玉沉默。浮玉冷声道:“废话”
赵远舟开口道:“我可以告诉你,这把扇子的故事,但我有个条件。”
“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和卓翼宸一起杀了我,决不反悔。”
赵远舟话语一顿,接着说出:“杀了我。我教会你扇子的真正用法”
浮玉看向赵远舟,问:“卓翼宸知道嘛?”
“知道。他答应了。”
浮玉沉默。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比传说的更凶更恶,我不仅吸取天地戾气,更是承载戾气的容器。”
“好,我答应你,你告诉我它的故事”
赵远舟踱步走了回去坐下“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浮玉沉默着
“你知道多少”
“我只知道,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
赵远舟开口道:“你妈妈可是叫浮冰。”
“你认识”
浮玉看向赵远舟:“认识,不要太熟悉”
“上古八大凤凰,你妈妈正是最厉害的一种凤凰,你还觉得你是人嘛。”
一滴清泪落在地面,卓翼宸一怔,卓翼宸在偷偷的听着他们说话。
赵远舟看着她的眼睛说:“这把扇子有龙鳞和龙血,什么武器能把龙鳞龙血还有凤凰羽毛和凤凰血组成,云光剑都没有,只有这把扇子有,全天下就这一把 也不可能再有第二把了,龙早就被冰封了”
赵远舟笑了笑:“这把扇子真正的用法,就是召唤冰龙。”
在角落的卓翼宸一愣。
浮玉冷声:“我是妖。”
“人,你是人,不过以后就不知道了”赵远舟的声音挑逗。
今晨醒时,文潇走进牢房,低头看了看地上一动不动的赵远舟,她走到赵远舟身边,在他身后蹲下,发现赵远舟用力闭着眼睛,悄悄地抿嘴笑。
“起来吧,别装了。”
看着还不动文潇拿着一枚缉妖司令牌,用令牌上的吊穗在赵远舟脸上轻轻扫弄。
见他还不动,抽出短匕首,抬手就要朝着赵远舟的大腿扎下。刀落到一半,赵远舟就干脆利落地坐起了身子,他及时开口制止往下准备戳他大腿的刀尖。
赵远舟马上起来了,可是手中的刀还是扎进了赵远舟的大腿,又立刻拔出,干脆利落。
赵远舟心中憋屈:“你来找我干嘛?”
“我来送你一个礼物。”说完文潇递上一块缉妖司令牌。
赵远舟笑着接过:“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这人很有礼貌的,说吧,你要什么?”
“我要一个答案。”
赵远舟凑近她“你想问什么?”
文潇一笑:“小卓和小浮来找你做什么”
赵远舟笑意消失,目露嫌弃,内心吃味:“你这么关心,我就不说。”
文潇拿起匕首又要扎他:“你到底说不说?”
赵远舟赶忙制止:“这是我和他们俩的约定,是秘密,怎么能轻易告诉外人。”
“外人?是赵远舟大人指名道姓要我一起同行捉妖,现在管我叫,‘外人’?”
赵远舟双手一撑,抬眼看文潇:“你不是每天拿个笔拿个小本儿研究我们大荒的妖怪吗?我以为你对捉妖很感兴趣呢。”
“不感兴趣。”文潇立马否认。
“你们女生皆口是心非。”赵远舟。
文潇用匕首抵住赵远舟的下巴威胁:“你背地里打听了我多少事情!”
赵远舟笑:“如果不是我点名要求,恐怕以你‘虚弱无力,风吹就倒’的身子,这一辈子也进不了缉妖小队。”
文潇挑眉,反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加入了?”
赵远舟的视线下移,盯住文潇腰上悬挂的缉妖司令牌,抬了抬下巴。
“你不是已经迫不及待地领了令牌吗,还说不想?”
文潇见问不出什么,起身就往外走。
赵远舟说道:“我还知道,你是白泽神女的徒弟。”
文潇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赵远舟,脸瞬间冷了起来。
“这有什么稀奇的,所有大荒的妖兽都知道我是新一任的白泽神女。在大荒,要比出名的话,我可不比你这个朱厌差。”
赵远舟笑了笑:“一个没有了白泽令和白泽神力的神女,确实很出名,众人皆知的一个大笑话。”
文潇思考,攥紧了衣袖。熟悉的感觉越发强烈。
一间四方房间,卓翼宸端正坐在窗前,用洁白的帕子擦拭着云光剑,他的神情专注而平静,窗外的光笼罩着剑身,发出柔和的白光。一名缉妖司士兵端着放了三块令牌的托盘,走到卓翼宸身边。
卓翼宸放下剑,拿起中间那块令牌端详。随后又拿起另外两块令牌,却发现两块令牌下压着小纸条,上面分别写着两个名字
卓翼宸“裴思婧,白玖”
房间里传来了脚步声,卓翼宸回头,来人是浮玉,她还拎了一个精致盒子。
卓翼宸看到她腰间明晃晃的令牌。她这是要加入缉妖司组建的小队了,即便知道这样,卓翼宸还是忍不住开口:“你一定要加入吗?”
浮玉:“嗯”
卓翼宸神情急切:“妖兽凶残,太过危险。”
浮玉看着他:“你会保护我的吧。”
“你是我妹妹。我当然会保护你。只是”
浮玉听到妹妹这两个字手不自觉的握紧了盒子。
浮玉还是回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毫无线索。如今他的出现,能帮我,我不想再错过答案了。”
卓翼宸抿了抿唇,紧蹙眉头道:“答案真的那么重要嘛。”
“重要”
“你不用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卓翼宸沉吟着。
咚!什么掉落在地上的声响。卓翼宸拿起剑,立即出去查看。
文潇也出来看是什么情况还调侃道:“果然是猴。”
“不是组建了小队吗,我怕你们甩下我,就跟来了。”
文潇笑着说出了骂妖的话:“竟然跟踪我,不要脸。”
赵远舟:“卓大人着急破案,我帮大家节约时间,还不好啊?还差几个人?”
卓翼宸:““还差两个正好是我最不擅长对付的两种人”
赵远舟追问:“哪两种?”
卓翼宸答:“一个女人,一个小孩儿。”
赵远舟笑容满面:“交给我。”
卓翼宸道:“别看他年纪小,医术很是高超。不仅会诊人,还会诊妖。”
随后三人步入济心堂所在的街巷。
赵远舟站于屏风前,撩起袖子,将手臂从小洞伸了进去。对面的医官手指一搭,开始诊脉。
“虽有生气,但黄钟之术脉搏气口应是九分,你为何只有一分?除非,除非你不是……人!”
正逢此时,赵远舟起身绕过屏风,探出头露出笑容,故意露吓人的表情。
“吼”
“啊啊啊啊啊啊”
赵远舟道:“医术果然不错。”
手中抓过金针,对着赵远舟一通胡乱比划着。
“你、你起开!你别过来!我的金针很厉害的!能斩妖除魔!”
白玖低着头比划了一会儿,突然发现没动静了,他小心地睁开眼,那只妖不见了,面前是一块令牌。
“缉妖司令牌”
文潇朝他走过来。
文潇道:“白玖弟弟,我知道 你不愿意,可是…
“谁说我不愿意?我可太愿意了!我竟然被选上了,娘亲,我出息啦!”
白玖拿过缉妖司的令牌,蹦蹦跳跳地跑远了,留下文潇站在原地。
演武场围了许多看热闹的练武之人,他们小声议论着,大赞她的箭术一绝,一人走上来,给她的眼上蒙着一条绸带,原来她不仅要隔几十个酒坛射中箭靶,还要蒙眼。四下议论立即变小,有低低的惊叹声传入裴思婧的耳中。
裴思婧拉下布条,发现围观的人都倒地呼呼大睡了起来。只见柱子后走出一年轻貌美的女子,裴思婧立即拉弓瞄准了她。
“你是谁?对他们做了什么?”裴思婧的声音有着女子少有的魄力。
“裴大人,在下缉妖司,文潇,有兴趣聊两句吗?”文潇笑容温婉。
裴思婧冷面相对:“没有。你赶紧把他们叫醒,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文潇不在意她说的话继续道:“一个月前,昆仑山下有妖物屠村,你奉命剿灭妖邪,原本有功当奖,可你却因此案深受打击,丢了军职。”
裴思婧有些恼怒:“你查我?”
文潇继续道:“你一直无法释怀,因为你不能确定被你亲手猎杀的……真的是妖吗……你不想弄清楚你的困惑吗?我们可以帮你”
裴思婧:“你们”
突然裴思婧身后几十个酒坛像是被神秘的力量牵引,开始左右晃动。裴思婧立即转身,见到红色酒坛旁站着一个黑衣男子和一位穿蓝衣女子。
赵远舟笑着指了指自己和浮玉:“我们,但主要是我和她,你旁边的人靠不住。”
裴思婧冷笑:“我都查不出来,凭什么你们可以?”
赵远舟抬手念咒,唇边轻轻一字:“破。”几十个酒坛瞬间爆炸,水花飞洒。
浮玉挥动扇面,裴思婧的弓立马飞向浮玉,浮玉动作快速的接住,裴思婧有些惊讶。
“因为我是妖。人不知道的事情,我知道。”
裴思婧看到刚刚的场面心有些动摇,浮玉将手上的弓丢给了裴思婧,裴思婧将弓箭抬得更高,弦被拉直。
裴思婧又将弓收了收,文潇趁此机会不由分说地将令牌塞到了裴思婧的手里。
裴思婧看着手心那块写有“缉妖司”三字的令牌,僵持了一会儿的手心,还是握起了那枚令牌。
时间一到,白玖就背着他的药箱和包袱来缉妖司报道,腰间一枚缉妖司的令牌十分显眼,走路时,一身家当随着他丁零当啷作响。
白玖站在缉妖司大门口,抬头看着“缉妖司”三个大字。用手和身体使劲的推门。
在角落的赵远舟抬手念咒,唇边轻轻一字:“开。”
白玖大大咧咧的走进来:“哇,这就是传说中的缉妖司啊!”
白玖毫无察觉身后突然出现的赵远舟,自顾自地嘀咕。
“也不知道去了会不会见到他。”
“小鬼,你要见谁?”
赵远舟出声,白玖被吓了一跳。
白玖指着他说:“怎么又是你,你这个人走路怎么没声音的!”
赵远舟反问:“磨磨蹭蹭,还不进去。”
白玖手指来回转了又转道:“你不慬。”
抱着赵远舟说道:“你没听说吗?缉妖司里有只千年大妖,青面獠牙,相貌丑陋,还会吃人”
“胡说八道,怎么可能相貌丑陋?”
“真的,我当时亲眼所见,当时缉妖司的众多高手都纷纷倒地了,只剩下我一个,我那时候害怕极了,但我还是勇敢地上前和那个朱厌一番恶斗,哎,最后只能说,险胜。”连说带笔画的
赵远舟听得目瞪口呆“哇”
“不然你以为缉妖司会选我,参加第一批的精锐小队”白玖自豪地指了指自己腰间的令牌
文潇:“白玖”
白玖立马站定走上来:“你好,别看我个子不高,那是因为我才十三岁……哦,也别看我年纪小就小瞧我,我很厉害的!”
“卓统领既然选了你,那你必然有过人之处。”
白玖闻言惊得睁大了眼睛:“是卓大人选的我!我崇拜的英雄选的我!”
文潇一笑:“走吧,我带你去见小卓大人。”
白玖眼角眉梢抑不住的兴奋:“谢谢姐姐,你人真好。”
文潇又看眼赵远舟“大妖你怎么回事,怎么来这么晚。”
“大妖?哪啊?”白玖还是懵懵的状态。
文潇看了眼赵远舟:“他啊,大妖朱厌。”
白玖指着赵远舟:“你就是大妖朱厌。”
赵远舟勾住白玖的手,脸忽地闪现至白玖面前,吓唬他。“吼”
白玖眼睛一翻,腿一软,直接倒在地上,滚下了楼梯。滚落的路线十分固定,又朝着离缉妖司越来越远的方向用力滚去,赵远舟一把将白玖抓起来,扛在肩膀上,往缉妖司里走。白玖在赵远舟肩上拼命蹬腿,吱哇乱叫。
“啊放开!啊放开我!!”
白玖坐到议事厅,赵远舟就坐在了他身侧看着她。
文潇笑着说:“你不用这么害怕,赵远舟只是没正经,爱吓唬人,他不吃小孩儿的。”
白玖开口,声音都颤抖:“他不是那个极饿之妖吗,那么饿,怎么能忍住不吃人啊”
“吼”
浮玉也走进了议事厅
文潇看到便说:“小卓呢”
浮玉:“快来了”
浮玉也坐了下来,白玖一直看着他眼睛,身体侧过来问文潇。
“姐姐,她是谁”
文潇笑着说:“她叫浮玉,她也很厉害的”
“听过”
直到卓翼宸走进了议事厅。
“哇,卓翼宸大人!还有传说中冰夷族的云光剑!妖是不是都害怕这把剑啊?大妖也怕的吧”
赵远舟不屑冷哼,卓翼宸坐到白玩对面。
卓翼宸看向白玖,脸也温柔了些对着白玖点头示意:“你好。”
白玖一脸傻样:“你好”
裴思婧也进来了,文潇便起身到裴思婧身边:“裴大人,你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新来的医馆白玖。”
白玖乖巧起身打招呼:“姐姐好。以后就要劳烦姐姐多关照了。”
裴思婧看向白玖想起了以前。
“别误会了,我不是来加入你们的,只是为了还回这块令牌。
裴思婧看了看赵远舟:“一个极恶之妖说的话,我并不相信。”
裴思婧冷着脸将缉妖司的令牌拍在了文潇手上。
“不相信就对了,缉妖司人,出来。”
赵远舟第一个站了起来。卓翼宸和文潇浮玉立马走了出去。
“卓大人现在威风凛凛,怕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年缉妖司被朱厌杀得溃不成军,是崇武营临危受命,缉妖诛邪,守卫了苍生。怎么,不记得了”
“崇武营在缉妖一事上心狠手辣,粗暴凶残,甚至伤及无辜人命,有悖律法,早就不应该让崇武营独断专行。”怒意。
甄枚冷哼:“妖生性残暴,为免除后患,自然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那崇武营私建地下黑市,买卖妖兽皮毛骸骨,牟取暴利,还以猎妖为名,强征壮丁,强占民宅,这些,向王殿下都知道吗”
甄枚目光一冷,挥动袍袖,他身后数十个士兵张弓搭箭,整齐划一地瞄准了议事厅。
文潇怒道:“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你想杀人放火不成”
甄枚:“缉妖司年久失修,天气燥热,引了山火跟我有什么关系。”
话音刚落,一团蓝光破空而至,将他身侧那枚燃烧着的箭头斩断。那箭头掉落在了地上。
甄枚嘴角笑着,数十枚燃烧的弓箭已经箭在弦上。
“想烧缉妖司,问过我了吗”
一直靠在议事厅里面看戏的赵远舟,走出来。
甄枚道:“你什么东西!”
赵远舟:“妖。”
甄枚:“妖?那更该死!”
赵远舟抬手,低语念咒:“逆。”
拉弓的士兵们不受控地调转方向,全部瞄准了甄枚,甄枚脸色一变。
赵远舟:“忘了告诉你,我就是心情不好就杀人泄愤的那种妖。”
“赵远舟,冷静点”
“范大人手下留人”
一个武将模样的人背着手走过来走过来。甄枚立即弯腰作礼。
“吴将军,您怎么来了”
“范大人说给向王准备了‘礼物’,我自然是来替向王亲自迎取。”
“八年来,崇武营为猎妖所杀无辜之人有近七百名,名单及相关证据皆在此处,请大将军过目。”
吴将军接过,却是看都没看,将证据往旁边士兵燃烧的箭头上一扎,册子瞬间燃起火苗,将证据烧尽。
吴将军又继续道:“这份大礼我替向王收下了。向王已经明白缉妖司意图重振的决心,已经同意你们接替崇武营,彻查水鬼凶案,缉妖司在此向向王请命,彻查水鬼凶案,不可伤害百姓,不可怠慢拖延,缉妖司当全力以赴,侦破此案,还劳各位签字画押为证,我也好带回去,给向王一个交代。”
其余人没有理由推辞。将卷轴与印泥呈上,并小声提醒众人印在卷轴末尾即可。
浮玉准备画押,卓翼宸拉住了她
吴将军看到:“哦,她不是缉妖司的人嘛”
浮玉推开卓翼宸的手,在菤上画了押
吴将军将目光投向原地不动的裴思婧,甄枚上前开口向吴将军解释。
“刚刚听她说,她拒绝加入缉妖司”
“缉妖司果真无用,连崇武军不要的狗,都看不上缉妖司。”
裴思婧突然上前,猛地在卷轴末尾按下手印,转而询问:“你们听见狗叫了吗有点吵。”
文潇忍不住笑了。
“终于走了”
“是啊,可是崇武军的罪证被烧了”
“真正的罪证早已于前一日,秘密的送到丞相那里了,若有一日真要问罪,丞相自有定夺,水鬼一案,调查机会得来不易,缉妖司能否重建,这一战至关重要。赵远舟,你最好别耍花样”
“小卓大人,相信我”
“做梦去吧”
众人在议事厅分坐两侧,卓翼宸将案件文书发给众人。
“这是关于水鬼案的所有卷宗,你们先看一下,这几天收拾收拾行李,随时准备出发。”
那张摊开的卷轴,就放在卓翼宸右手的桌面,卓翼宸心中总隐隐有些不安,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直觉那卷轴有问题。
卓翼宸忙去看卷轴末尾与画押处之间的那块,而原本空白的地方,在众人的注视下,竟渐渐显现出墨迹,仿佛纸张背后被墨水浸润。
文潇惊道:“这不是墨,这是血,孟极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