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3

还是那个熟悉的地点与熟悉的时间。我静静地站在栏杆内，尽情享受着晚风轻柔地拂过脸庞。那风仿佛能带走一些心底的烦闷。夜空中稀稀落落地点缀着几颗星星，黯淡的光芒洒在空旷的天台上，让我愈发觉得这黑夜如同我此刻迷茫的心境。

昨天晚上那个宴会可把我恶心到了。我将手臂随意地搭在栏杆上，张开掌心，轻柔的微风吹过，似乎想要将手里的罪恶吹散。望着这漆黑的夜幕，我心里想着，这生活怎么就如此令人作呕。

那个女生来了。我缓缓转身面对她。她今天身上有一股浓烈的香水味。

恶心。这是我心底瞬间冒出的评价。这刺鼻的味道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让我心情更加烦躁。

稍微一看，她今天还化了妆，但是，很显然化妆师的技术不怎么好。

我忍不住嗤笑道：“还化妆了啊。”

她轻轻地点点头，发出轻微的声音：“我……我想好了，我……愿意和你交往，但是，你要说话算话，给我时间筹钱来还。”

看着她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我心里毫无波澜，只觉得这一切都是麻烦。

“那么，这就是你和我交往的理由？如果只是这样，为什么要特意化妆？”我审视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我看到她的身体微微颤抖，那是极度紧张的表现。

“因为……”她犹豫了很久，才缓缓说道，“我并不指望你喜欢我，但是，作为女生，我有理由化妆，我才不会为了你这种人特意化妆。”

她在说谎，这点我心里很清楚，但我懒得去指出。望着天边那几颗暗淡的星，我心想，这世间的谎言就如同这微弱的星光，看似存在，却又如此虚幻。“好，既然和我交往了，你就要做好一个女友应该做的事，额外一点，你不要随意插手我的事，以及越权访问，比如查岗或者是查手机。”

她低下头，虽然动作很迅速，但我还是捕捉到她偷偷看了我一眼。“那……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了吗？”

男女朋友……这可真是个好问题。我望着夜空，心里一阵冷笑，这所谓的男女朋友关系，在我眼中不过是一场交易。

我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路悠诚。路面的路，悠然自得的悠，诚实的诚。”她的语气紧张且不自然，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难，字是困难的难，不过，读是第四声的难。这是我的称呼。”说话间，余光瞥见角落的人。

真是麻烦啊……我在心里暗自吐槽着。这冷冷清清的天台，仿佛也在嘲笑我这混乱不堪的局面。“明天早上，早饭就交给你了。七点半送到 01118 教室。”

她猛然抬头看着我，脸上红扑扑的，满是惊讶：“教室！人太多了吧。而且，我为什么要给你带早饭！”

我平静地与她对视，语气平淡：“因为你和我交往了。而且，小说里面不都是这样吗？女生给喜欢的男生带饭以宣誓主权。”看着她那惊讶的表情，我心里却没有一丝波动，只觉得这一切都是无聊的游戏。

“诶？”她往后退了几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你……该不会……”

“第一次谈恋爱啊。怎么？你有意见？”

她马上摆手，神色慌乱：“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她看看地又看看天就是不与我对视，“那你明天早上要吃什么？我从食堂买回来给你。”

“二楼的肠粉，只要蛋和肉，蛋要两个，剩下的不要。然后加辣。”我拿出卡递给她，“钱用这里的就好了。”

她双手接过我的卡，小心翼翼地说道：“你的名字……真的叫难！我还以为你骗我的。”

我转身背对着她。实在难以理解，名称这个东西，有什么值得隐瞒的。隐瞒它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望着这深沉的夜色，我只觉自己如同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中，找不到出路。

不过，这个女的胆子倒是真是越来越大了。

“那你也不要和其她女生走太近了，不然，我也会生气的。”她甚至还假模假样地凶了一下，那模样就像小猫哈气一样，毫无威慑力。

我面无表情道“你该不会觉得我喜欢你才提出交往的吧？以及你刚刚是什么情况，真认为你有权利管我？”

她过了好几分钟才出声：“我不知道你的想法是什么，我也猜不出来。以及我不想管你的私事，就是因为不想被你的桃花给打扰学习。”

这么一说，确实应该管一下那些没有分寸的女生了。至少，拒绝她们，省得给她带来麻烦。望着远处那朦胧的城市灯火，我心中一阵烦闷，这纷繁复杂的世界，何时才能让我清静。

所以，我回答：“我不喜欢你，甚至讨厌你。”

“那你为什么要提出交往？是为了戏耍我吗！还是说，你喜欢看别人放下尊严去求你？”她的声音带着愤怒和委屈，眼眶都红了起来。

看着她那泛红的眼眶，我心中竟有一丝不忍，但很快这丝不忍就被冷漠所取代。

“你没有资格说这句话。和你交往这是为了我自己。我不想联姻，所以，就随便找个女的应付家里人罢了。”

“啪”的一声，我又被这个女的打耳光了。

“你妈的！”本来昨天晚上就积了一肚子火，她居然还敢用如此羞辱我的打法。我瞬间暴怒，单手就掐住她的脖颈将她抵到栏杆上。“打上瘾了？你以为你是谁。欠了我那么多钱还以为自己有资格在我面前谈尊严。没弄清楚自己的境遇的话我就让你好好认识一下。”只要我稍稍用力，她就死定了。“你选择被我掐死还是从这里掉下去摔死？”

此刻，我的心中仿佛有一头野兽在咆哮，这黑暗的夜也无法掩盖我的怒火。

她的手拼命地扒拉我的指头，脚也在胡乱地蹬着。我想着就这样打断她乱动的腿，可是，“大哥”的身影在我的脑海里出现，他的手仿佛搭在我的手上。

低垂着眼眸在我耳边轻声道『难，不可以，不可以这样暴力。』就这一句话在耳边回响。我瞬间冷静下来，把陆悠诚扔到安全的平台上。她倒在地上喘着粗气，呜咽着趴着。

“你……你这个恶魔！”虽然很小声，但我还是听到了，这是一句充满恐惧和愤怒的咒骂。

她是第一个打了我两个耳光、咒骂了我还活着的人。

可是，为什么，“大哥”会保护你？我望着天空，满心的疑惑如同这无尽的黑夜，找不到答案。

我扯住她的后衣领将她提起来。

“你听好了，下次，再扇我耳光的话我就把你扔给大哥，让他处理你。他的手段，可比我狠。”说完我象征性地拍拍她的肩膀，然后头也不回地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