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

“我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我做的所有的事就是想找到我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没有人会发现……我从哪里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张起灵说的几句，黑瞎子都听的清清楚楚。阿宁让他去兰措，他对这些不多加钱的活向来不积极。今个难得积极大概是不想看张起灵那双没有任何人倒影的眼睛吧。

  可黑瞎子耳朵太好使了，张起灵这句话直直的砸在黑瞎子心里头。他快步钻进了车里，勉强隔开来外界的声音。

  不用听他也知道，吴家小子无非说些他一定能记住的话。黑瞎子听落一句话，也是最后黑瞎子还在期待张起灵能记住他的原因。

  “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黑瞎子曾以为他是张起灵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可这几年来，他开始迟疑了。因为张起灵说他没有过去和未来，那他瞎子算什么？

  过去天地对拜的吻算什么，一封封陈旧的书信算什么。

  他，道上大名鼎鼎的黑爷，在张起灵那好像什么也不是。

  可他又想到在德意志同围一个围巾，想到张起灵身上血淋淋的纹身，想到那把和张起灵格格不入的可爱木刀。

  似乎都是浮云一样。吴邪一出现就吸引了张起灵全部的目光，黑瞎子想近百年的记忆为什么抵不过这一年半载的相识呢。

比不了，几十年的记忆只留在黑瞎子的过去，而张起灵哪来的过去，那些过去似乎成了黑瞎子百年精神崩塌臆想出来的哑巴。

  无数次的自我介绍，从一开始夸张的介绍两人之前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到后来嚣张肆意的说瞎子我是你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到现在，无需他上前，就有赤诚的人去给他回忆他们的过去。

  知道最多的是黑瞎子，不知道从何说起的也是黑瞎子，最不想说的也是黑瞎子。

  说不出口的唯一，说不清的感情。

  哑巴身边太多人了。

张起灵记起他的时间越来越慢，这一次甚至快到守门的时间，张起灵还是想不起来和黑瞎子的过去。

或许也有黑瞎子故意离开的原因。

  他只是想证明张起灵会记起他的，无论什么情况。很明显的结果，黑瞎子他似乎没有那么重要，随便来一个人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占有张起灵。

  黑瞎子取回瓷片，胡乱扯了几句突兀的想起九门中人用他介绍什么，然后错身从张起灵身边走过。

  黑瞎子自然发现了后面张起灵注视着他，那又怎样呢。

他黑瞎子本就不是驻足自困的傻子，就算痴傻了几十年也改变不了他生来便是在草原上翱翔的雄鹰。

张起灵长久的注视着黑瞎子的背影。

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两人留洋的片段，碎片式的，如哑剧般的无言，似乎还有更多，但现在更重要的是这个局，是吴邪。

所以张起灵收回了目光，压下了糟糕的心跳，重新看向吴邪。

  这个局，必须走下去。

  至于黑瞎子，张起灵总感觉自己还有很多时间去记起。

  他似乎很自信，自信黑瞎子永远在。

  可这一次，黑瞎子打算放手了，放过张起灵，也放过黑瞎子。

起码这十年，黑瞎子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