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周六是个很好的天气，阳光让人感到舒适，微风吹动树叶轻轻飘动，绿色的波浪一层又一层的晕开
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不知道他们中有没有人看过我写的书。我看着拿在手里的书，才发现原来这本书已经被我放的这么旧了，算了，再放放吧，说不定哪天就能送出去了
在我想着这个事的时候，陶言在我身后拍了拍我，很高兴的用手比划着“准备好了吗，很多人聚在一起只为等你出现”
我深呼吸了好几次，感觉好奇怪，这都是第五个城市了，还是那么紧张，像一只尾巴在水里，但是上半身被搁浅在沙滩上的鱼
陶言看我这个样子，把我那个用的外表掉漆的水杯递给了我
我接过水杯喝了几口水，让身体里的那只鱼能够得到解救，随后又深呼吸了好多次
我把那本旧旧的书放回了包里，然后在主持人的介绍下上了台。“让我们欢迎青年作家，杨嘉”台下的书迷朋友也在喊着我的名字“杨嘉，杨嘉，杨嘉…”。奇怪的感觉，原来是每次台下的人喊我名字的时候
我走到舞台中央，接过主持人手里的话筒，握手后，朝舞台前方迈了两步，“大家好，我是杨嘉，谢谢你们看我的书”
我在观众席看见了前几次在签售会上看到的熟面孔，向他们点了点头
在台下观众的掌声中我退回舞台中央，在主持人的示意下坐上了沙发，主持人在和书迷介绍我和我的书。慢慢的，我发现刚才和主持人握手的那只手传来一股淡淡的熟悉气味，虽然很稀薄
我在记忆里搜索这个气味的来源，在快要找到的时候，主持人转过头跟我说话，声音让我感觉有根好不容易连起来的线断开了
“杨嘉老师，刚刚握手的时候，感觉你手上的茧挺重的，想问一下你是还保持写作的习惯吗，因为感觉现在电子写作已经慢慢取代传统写作了”主持人的问题问的很专业也很细致
我带着对主持人的欣赏肯定的点了点头，“是的，这个习惯我保持了很多年，从上学的时候就有的，我喜欢把文字写在纸上，然后过段时间再翻出来看的感觉，这会让我多一些感触，对写作有帮助”
后面主持人问的问题比较普通，我之前对她的欣赏也慢慢淡去，而那气味则在我的记忆里越来越浓
“好了，接下来是和书迷的互动环节”主持人对我说到，“请杨嘉老师选择书迷朋友”
我在观众席上巡视着，想着能不能找到一个能提出有趣的问题的人
我微微皱起眉头，在靠后面的位置看到一个低着头的穿着我母校校服的女孩，其实有点纠结，想选她，但是人家低着头，不知道想不想被选
秉着“人勇不勇敢，要看时机”的想法，我还是选择了她，反正她只要拒绝，我就换别人，这样大家也不会注意到她
只是没想到她没有什么犹豫的接过了工作人员递过的话筒，然后问出了超出“有趣”这个范畴的问题
她站起来，话筒放在嘴边，隔了几秒才开始说话，像是在组织语言，亦或是想着问出什么让我措手不及的问题
“我想问一下杨嘉老师，这本书你写的是你与一个女孩的故事吗”女孩问出了问题，我好像也有了点问题，我的话筒也放在嘴边，隔了好几秒没说话
我发现台下的书迷的朋友把目光聚集在了我身上。仿佛在世界末日，上帝出了一个谜题，回答出谜底就能躲过这一次灾难，而刚好全人类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答案，他们都希望我说出来，说出那个正确的答案
我咽了咽口水，认真的说出“是，是的，是我和一个女孩的故事”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全人类得到了解救，但好像有了一个属于我自己的世界末日
女孩又接着发问，像是终于找到了突破口，然后把那个口子撕开，继续往里面投掷着武器，“那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我刚刚从上一个问题中出来，又陷入了另一个漩涡中，不过我这次没有犹豫，也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样的情绪。遗憾吗，遗憾，但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女孩还想准备问问题，但是被主持人硬生生的打断了“好的，一个书迷只能问一个问题，这位书迷已经问了两个了，换下一个书迷互动”
我向主持人投去了谢谢的目光，只是她回赠我的目光是好奇
除了一开始那个女孩子的问题，其他人的问题很常见也很简单，我回答的也很商业
“好的，接下来请杨嘉老师稍做休息，签售五分钟后进行，有书迷有序排队”主持人看了一眼时间后，把互动环节结束了，我也心想“终于结束了”
我走回后台，陶言已经把水杯打开递给了我，然后询问我：“怎么样…互动环节还顺利吗”
我喝完水盯着水杯看了片刻，对陶言说“挺顺利的…，有个女孩问的问题…很有趣”
“有趣…我猜应该是问到她了吧？”陶言询问完后，得意的看着我，要不是他用手语估计早就在我耳边向我炫耀“怎么样，我猜的很准吧”
我苦笑着，把水杯递给他，然后用手比划着“等签售会…结束了…回去再说吧”
他点了点头，然后把水杯放进我的包里拉上了拉链
“杨嘉老师，签售可以开始了”工作人员来到后台提醒我。我点头说好后叫上陶言一起出去了
陶言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好像又回到了他还能说话的时候，“等到你写书发达了，我当你助理，吃你的用你的住你的哈哈哈哈”
以前嫌你话多，现在倒希望你能开口和我说说话
陶言是我初中暑假爸妈搬家到市区后，我认识的第一个朋友。那时候住在老楼房，孩子很多，只是我的性格融入不进去
有一次我在楼下帮我妈看着小卖部，他和几个人过来买水。听他们的说话，他们应该要去打篮球，但是差一个人，然后陶言付完钱后打量了一下我，问我“喂，你会不会打篮球，要不你加入一下”
我刚准备拒绝，我妈就下楼了“小嘉，跟他们去，天天待在屋子里，出去运动一下”
然后我妈看着陶言说着“你家是在我家对面吧，我们刚搬过来不久，你有时间带杨嘉出去玩玩，他都没咋出过门”
“好的阿姨，我现在就带他出去打篮球”陶言得意的看着我，我没理会他，先出了门
打完球，在回去的路上，陶言说他开学读高一，等到时候走艺术，以后唱歌。然后他问我以后想干啥，我说我不知道，以后谁说的准，说不定以后你都不会说话了呢
陶言看着我说，“看你这文绉绉的样子，以后写书吧，看我俩谁能做到”
………
我来到座位上坐下，开始签售。陶言在旁边把我整理书的扉页，让我好签一些
我一边签着书一边和书迷说着话，表示感谢。由于签售时间有限，我签的比较快，很快就到了那个第一个提问题的女孩
这次我签的比较慢，因为这次换我问她问题了，我压低了声音，“你逃课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就为了问我这两个问题吗，你怎么知道她的，她现在这么出名吗”
女孩笑了一下，说着“她在其他地方出不出名我不知道，反正在我们学校挺出名的，你和她都是学校的两个荣誉校友，但是名字一样”
“对了，她回国了，我听我姐姐说的，她和我姐姐是好朋友”女孩拿起书后转身走了“你一点都不勇敢，和书里的杨嘉一点都不一样”
听到她说完前一句话，我整个人愣住了，手里的笔也掉到了桌上，滚落到了地面。陶言还在整理着扉页，看到我没有行动，就拍了拍我，我回过神来捡起地上的笔，只是心思再也不在签售上
一直到天色变暗，签售会才结束，我和陶言一回到酒店，两个人感觉被瞬间抽空了力气，瘫倒在了各自的床上。正当我准备闭上眼睛休息会儿的时候，陶言拍了拍我，我知道我又要回答问题了
“小嘉…就是那个女孩吗…问出有趣的问题的女孩…和你一个学校的女孩”他快速的比划着，仿佛后面还有无数个问题等着我
不过我很累，能点头摇头的回答我就尽量不伸手，所以我只是点了点头
然后他的第二个问题接着来了“那…”他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又问起“那…她问的是什么问题”
我伸出手，比划着那个女孩问的那两个问题和我的答案
“小嘉…你有多想她”陶言问出了第三个问题
有多想她吗，其实我也想知道我有多想她，我以为过了这么多年，会随着时间淡忘，但是好像并不是这样，手上传来的气味，女孩问出的问题，那本旧旧的书，掉漆的水杯，都让我想她
想了一会儿，我还是向陶言回答出了这个问题“经常…很多…不胜枚举"，我的手停在半空，继续说着“特别是…每次有人喊我名字的时候”然后我的手无力的垂下，再也没抬起来
再晚一点，我洗漱好后，从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本子扉页上躺着的清雅灵秀的字迹已经淡了很多，但是依稀能看出内容“祝你成功，未来的大作家”
这本笔记本，是杨佳高中的时候送我的，只是小说完成后，我已经很少翻开了。翻开第一页，熟悉的气味出现了，我抖了抖笔记本，掉下来很多的桂花花瓣
原来，那股熟悉的气味是桂花，在签售会上那根断掉的线又重新系在了一起
高二那年，那天周末我在她楼下等着她一起去图书馆，阳光很刺眼，头顶的树叶都被高温卷曲，蝉鸣也断断续续的，只有我持续在时间里，我喊着她的名字，同时也是我的名字，喊一次就离她更近一点
她终于下楼了，听到脚步声逐渐靠近，我转过头，一股桂花香钻进我的鼻腔，她应该刚洗完头，头发跟着风飘动，她向我走近一步，桂花味就更浓厚，但是让人闻起来很舒服，她说话轻轻的，不像她平时的样子，但是我很喜欢，喜欢她说话的声音，喜欢她向我走来，同时也喜欢上了她
然后我看着很多年前写在笔记本第一页的“这本书是写给YangJia的”又陷入了回忆的漩涡
高二自习课，我在修改上次写的故事。“喂，你在写什么？”杨佳在写作业的间隙把脸侧过来问我，她的头发很香，像夏日的晚风
我心脏漏了一拍，手里的笔停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在本子上写起来“写…故事”
杨佳又继续说到“你说高一的时候老班把我们安排坐在一起，说让我们帮对方把弱项提升起来，但是现在高二下学期都快结束了，效果都不是很显著，还有没有什么办法”
我想了下，把笔放下身子往后，靠在了墙上，“应该没什么办法了，只能把我们擅长的科目学到拔尖，我考个文状元，你考个理状元喽”
我因为陶言的那件事，想把理科也提升一下，这样能有更大的把握考到更好一点的大学。但是我在理科这块确实没有什么天赋，所以才想到了这个办法，也算是一种死马当活马医
杨佳先是皱了皱眉，然后问到“你觉得可行吗”
我没理会，又拿起了笔，在本子上边写着边说“这个可能性目前是最大的”
“好像…说的也是”杨佳想了一会儿说到，“对了，你在写啥”
“说了在写故事”这次我手里的笔没有停下，但是眼睛一直往她那边瞟，怕她突然把头伸过来看
“我看看”杨佳说着头凑了过来
我赶紧用左手抵住杨佳的额头，“不行，还没写完”
“那写完给我看”，杨佳把头收了回去
“看心情”，我也把手收了回来，挡在了左侧，不让她看到本子上的内容
“切，神神秘秘的，你本子还是我送的呢，不让看拉倒”，然后杨佳就低下头做起了数学题
……………
当时不让你看，是因为本子上的文字都与你有关，不过现在倒是想问问你，有没有看我写的书
“她回国了…，你一点都不勇敢…”我的脑子里重复着那个女孩说的话。然后我拍了拍另一张床上看书的陶言
“我们明天…回老家吧”我伸出手对陶言说着，陶言露出询问的表情
“她回国了…我想回家看看能不能碰到她”我继续说着
我比划完，陶言立马从床上坐起来，然后他打开手机划拉了一会儿，看看我又看了看手机，“明天…也可以…但是后天…在书店有活动…时间太赶了”
我的劲头随着这句话平息，然后又升起，“那就今晚出发…坐红眼航班”
陶言的嘴角翘起双眼放光，比划着“其实…我就在等你这句话”
我们没有收拾行李，只背了两个装有随身物品的包，两手空空的坐上了回家的飞机，落地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想着明天又要飞回去，就订了一个酒店休息了
早上八九点的时候，我们起床洗漱完，就直接对着我的学校去，保安大叔还是原先的那个，他把我闷拦在门外眯着眼睛打量我，然后突然睁大眼睛说到“你，你是杨嘉！”
“对呀，张叔，读书的时候翻墙逃课还被你逮到过，虽然还是翻出去了”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哈哈哈，这么多年了，想不到翻墙逃课的两个人都成了荣誉校友。对了，你也是来看老师的吗”张叔笑着，眼睛旁的皱纹挤在一块，白头发也更多了，原来张叔也已经老了
我察觉到一点，然后问张叔“张叔，刚刚你说也，还有谁来过吗”
“啊，就是读书的时候和你翻墙逃课的那个女孩子，前天刚来过”张叔说着
我不知是高兴还是紧张，听到她来过的消息，心脏突然跳的很快，我呼吸的起伏很大
陶言看到我这样子，轻拍了拍我的背询问我“怎么了…保安大叔跟你说了什么”
我控制好呼吸后，回复他“她来过了”
“那我们还进去吗”陶言继续询问着
我想了一会，伸出了手“去…不然找不到她”
我们跟张叔在门卫室登记后，他就让我们进学校了
学生们还在上课，我和陶言先走到挂有荣誉校友的走廊。看到她照片的那一刻，我停住了脚步。她还是那么漂亮，眉眼之间多了成熟还有坚定，不过现在可能更自由了吧，眼睛还是闪着光的。简介上写着，理科状元，澳大利亚悉尼大学硕士
都是荣誉，如果要我写的话，我要再加一句，不过也是个在海边对一个少年问到“你会一直陪着我吗”的少女
在旁边一张杨佳和校领导的合影
校长和班主任笑得合不拢嘴，女孩扎着马尾辫，脸上没有高兴，红红的眼睛愣愣的盯着镜头，她在身边空出了一个位置
其实在我的记忆中，杨佳的样子停留在这个时刻，灵动飘逸而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需要的也很果决的放弃
我盯着旁边的照片看了好久，随后陶言拍了拍我，张着嘴巴露出嘲笑的表情，指着我的照片，这张照片还是从班里合照里裁下来的，没办法，一直没回学校
我顺着往下看的时候，总算知道他在笑什么了，简介上写着，高三辍学，逃课翻墙。怎么把我的黑历史写出来了，这可不能让学生们学习
当我看到最后一句，才发现好像有点不对劲，最后一句写着，“一个不能按时赴约的作家”，我猜我的简介应该是她写的
我们打算再逛逛的时候，下课铃声响了。为了不影响学校的秩序，我循着脑海里的记忆，找到了老师的办公室
我扒着门框往里看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我敲了敲门，面前的人眯了眯眼睛整理了眼睛，然后看我看过来
我先开口说到“李老师，好久不见了，你的身体还好吗？”
他盯着我看了好久，然后缓缓开口到“你回来了，小嘉”
“对了老师，我听门口张叔说她来过学校了？”他给我们拿了两张椅子，准备给我们倒水，我摆了摆手，说到，“不用了老师，我们坐一会儿就走”
“噢，这样啊”放好手里的开水壶，他也坐了下来“小佳她前几天确实来过，把照片拍了一下，就是荣誉校友那个，你应该看到了吧”
我点了点头，我那个简介，应该也是她写的吧，我对老师抛去了然于心的眼神
“哈哈哈，对的，她当时说你如果看到就会知道，我一开始还不信，想不到你真看出来了”老师笑了笑
旁边的陶言问我在笑什么，我伸出手说着：“老师说…他不相信我能看出来是杨佳写的…但是…真被我看出来了…”
陶言叉着手笑笑没有动作，然后比划着“得了吧…一个水杯都能用到掉漆…还有什么看不出来”
我没有说话，只是抿了抿嘴
“对了老师，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我向老师询问到
“她去哪了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我有她的联系方式，要我给你吗”老师扶了扶眼镜
我沉默了一会，“老师，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吧”
老师好像早知道我会来，也早知道我会要她的联系方式，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号码
“不是我知道你会来，是她知道，这是她留下来的，说等你来了给你”老师拿着开水壶，给自己的杯子里续了一点水
当我拿到纸条了我又开始犹豫，这些年我都会提前规划事情的好坏，但是这件事被密密麻麻的线包围，我好像要把这些线一条一条的拨开才能看见结果
“还不快去，不然她又要走了”老师倒完水，背对着我说了话
我站起身拍了一下陶言，“我们走吧…去找她”
和老师告别后，我和陶言出了学校，在路上碰到了那个女孩抱着一摞本子，应该是要去办公室交作业
她没想到昨天刚见面，今天又碰到了，手里的本子有几本掉了下来。我走过去帮她捡了起来，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她开口到“杨佳姐姐应该会在老地方”
我停了下来，说着“谢谢”，然后继续朝学校门口走去
这时候我背后传来“加油啊，胆小鬼”
我没有转过身，提高音量回应了一句“好！”
在杨嘉他们离开后，李老师走到女孩身后“李真，抱着作业站在这干嘛，还大喊大叫”
“爸，你什么时候来的”，女孩被吓了一跳，手上的本子又掉了几本在地上，李老师俯下身帮她捡起来“我站在你后面有几分钟了”
“下次别逃课啊，偶尔请假我还是会批的”李老师把本子放到她手上
“你知道啊，是不是杨嘉跟你说的”李老师用手里的教材轻轻拍了一下李真的头“这还用人家说，你前天抱着那本书看了一天，看完眼神转转悠悠，我就知道你又要些什么主意”
“嘿嘿，爸，你说他们会怎么样”李真询问着
“我是老师，不是月老，就算是月老也不能随便把两个人绑在一起，这样对双方都不好”李老师望着杨嘉的背影，“还不快去交作业呀，都快上课了”
“噢噢对”李真小跑着向办公室冲去
我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向海边走去，我们学校附近有一片浅浅的海域。我和她两个人唯一一次翻墙逃课就是去的那，虽然去的次数不多，但是我心中觉得这就是所谓的老地方
我继续拨打这串数字，这次电话被人接听，传来了一阵女声“喂，哪位…”电话两头都在等着对方开口
“杨佳，你在哪儿，可以见一面吗”我小心的询问着
“看来你去过学校了，见面吗，找得到我就见面”对面的语气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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