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渡到正文)
眼前一片模糊,没一会儿就清明起来,头还正痛着,只见窗外的月亮爬上枝头,竹影森森。
我知道我正处在青恒园,虽是昏迷,但也是有几时片刻转醒的,只是时间不长。
我颤抖着双腿下床,许久未走动的肌肉松弛,傍着适应,我推开房门。
偏院离庭院并不远,几步路,踩着石道就到了。
我看见一个人,那人很漂亮,一身儒雅的气息,就在摇椅上睡熟了。月光洒在他身上,更多了一丝干净的韵味。上一个那么好看的人,还是7岁生辰宴上。
俯下身子,我轻声唤他“梁世安。”不知是想叫起他,还是害怕他醒来。
微风吹过,初春的风还是略带凉意。见他不醒,我便将他抱起向正院走去。
我将他紧紧抱在怀中,许是有些不舍得松手,就走的慢了些,再慢些。
放在床上时,他似是醒了一瞬,待给他盖好被褥后,我在梁世安耳边叮嘱道“春天的凉气还未过,这样容易得风寒的。”
话毕,我也不再久留,抬脚离开。
第2日
他对我说以后直接叫醒他就行,我做了个解释,他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有过近的距离令我有些燥热。
不过在他的言语间,我感到一件事,小团子似是将我忘得干干净净了。
但无甚大碍,那就重新相识,这次换我来接近你。
借口参观,我成功与小团子待了一天,不,现在应该叫世安了。
他带我参观了书馆,起初知道是安在外一表兄的称谓唤我,便有些不爽。但每在这个时候,他总会离我很近,就渐渐不在意了。
我与他几日相处下来相谈甚欢,世安的政治谋略让我大为震惊。
世安很清醒,是极少数的人才会有这样宏大的想法。
我知道他喜欢竹子,总是不说,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人总有秘密,何况世安呢?
衡阳的糕点很好吃,特别是酥薄月。每每偏院的桌上都会出现一些,一想就知道是世安放的。
在与他从江东回来的那天中午,我接到了父亲的死讯。看到信件的时候,便不知在何时将墨水打翻,黑色流了一地。
我不知该如何形容我的心情,耳边一阵嗡鸣声,我只知道我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死了,孤身一人的我又该何去何从呢?
晚上我问了梁世安要平平安安的,他应了我的话,我希望真的如此。
因父亲的牺牲,东北军群龙无首,我向上面提诉了几次,方才允我归队。
这次是真的要说再见了,我知此行此去无归。
世安让我为他带一只北方的新竹,我应了他,他便赠我一朵南方的花。
随之离开这座城市,上车前我说了一句“梁世安,等我回来”但是世安是否听到已经无所谓了。
那新竹,我选了最笔直的一枝,将它日日带在身侧。
我每月都会与世安通信,春夏秋冬不停。
直到被一枪贯穿了手掌,我再也拿不起笔,也无法回到军营了。
被共产党救起后,我加入了他们。不为别的什么,只因世安曾说,或许社会主义才是中国能走的路。
竹子没丢,但也被染上了血再也擦不掉了。
几年过去,冬天又到了,我坐在土坯房的房檐下,看着外面的白雪,想的出神。
一位同志从后面拍了我的肩“诶!同志,你有媳妇儿没?”
我笑笑“有啊,也是在冬天认识的,是个干净的读书人。”
“那你媳妇儿还挺享福的,看你长得多俊啊!”
“不,有他才是我最大的福气。”
那位同志嬉闹一会儿后,便离开了。
我看着雪地,随后走到雪中,我想世安此时也正在观雪吧。
又想到一句佳话“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所以,梁世安要平平安安的。
(插个嘴,这是世安被一树本藤带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