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有了想要追逐的东西，脚步就会变得快很多。”
两个人就这么在酒十家里凑合了一晚上，以至于第二天牧四诚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旁边为什么会睡着他同桌啊？？？谁能告诉他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酒十皱了皱眉，睁开眼睛，看到牧四诚的时候，虽然也很震惊，但完全没有表现出来。稍微缓了一下之后就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淋了这么大的雨，居然都没有发烧感冒。
看着面前明显蒙圈了的牧四诚，酒十伸手推了推他：“你傻了？”
“我们昨天…哦。”牧四诚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坐起来看了一眼手表，然后长舒了一口气：“居然醒的这么早。”
“收拾一下就不早了，别忘了这是我家。”酒十提醒他：“你校服应该还没晾干，先穿我的衣服吧，班主任那边我去解释。”
“不用解释，我不穿校服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都没到要写检讨的地步。”牧四诚倒是随意。
酒十真的很难想象牧四诚这两年在学校是怎么过的，真的不会有老师被他气死吗？
学校。
“牧神和学霸，他们两个昨天一整天都没来上课，你们猜，他们去干嘛了？”一个女生说道。
“还能干嘛，小情侣之间的事情，你们不要多管。”另一个女生接过话茬。
一个男生凑过来听了一耳朵说：“应该不会吧，就算谈恋爱哪有这么光明正大的，直接翘课啊，再说了，人家那学霸能放着课不上去谈恋爱？”
“我煮一包辣条，他俩昨天晚上肯定在一起。”一开始说话的女生坚定的说。
“我赌两包，他俩不可能在一起。”凑过来的这个男生是篮球队的，和牧四诚关系不错，他坚定的认为牧四诚一定是个直男，比牧四诚本人还要坚定。
正在他们讨论的沸沸扬扬的时候，牧四诚和酒十同时进了教室。
“聊什么呢？”牧四诚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嗨，一天没看见我，怎么也没点反应？”
“……”班里面先是一阵沉默， 然后爆发出雷鸣。
“！！啊啊啊你回来了！”
“怎么还和学霸一起回来的呀！！”
“牧神你身上这件衣服…不像你自己的呀，看着袖子有点短，难不成？”
“哎哟，安静安静。”牧四诚突然一下子被吵的耳鸣。
“我们昨天…”酒十正在措辞，想着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圆过去，结果没想到牧四诚说话倒是快。
“我们昨天呢，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所以没跟你们学霸来上课。”牧四诚看上去心情很不错的样子，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学霸人美心善，借了我件衣服穿。”
说完全班都沸腾了。
那个女生不忘提醒：“那个谁！两包辣条啊！”
“吵吵吵整个年级就你们班最吵！”教导主任站在门口，打断了班里热闹的氛围。：“我从办公室就听见你们班在吵。”然后他像是抓到了罪魁祸首似的，转头看向牧四诚：“又是你，牧四诚，昨天下午没来上课，今天一来就鼓动班级同学造反，你这是要干什么？想上天啊！”
“您又知道了。”牧四诚向来对这个教导主任没什么好气。
就在这个时候，路过的班主任过来及时解释。
“昨天呢，突发意外，这两个孩子昨天请假了，在我那儿都有假条。今天也没迟到，我看这事就算了。”班主任在中间打圆场：“行了，你们俩回座位吧，一会儿英语老师来上课，班长先带早读。”
还得是班主任，三两句话就安排好了，小罗主任看了两眼就去巡视下一个班，班长走到讲台，拿着书带早读，酒十和牧四诚回到位置上坐好。
“怎么不说话？”牧四诚看着酒十。
“说什么。”酒十不解。
“我以为你会说让我别太高调之类的。”牧四诚试探着说。
“不高调就不是你了。”酒十碰了碰他的胳膊：“读书。”
“好。”牧四诚捧着书认认真真的读起来。
这下子轮到酒十疑惑了：“你不是看到英语就烦吗？怎么现在这么用功了？而且我一说你就读，这么听话。”
“我现在想用功了。”牧四诚神秘道：“浪子回头金不换，同桌，你好好珍惜吧。”
“切。”酒十无奈的笑了笑。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认真起来的牧四诚，嗯，很帅。
最后一节课是班主任的课，这节课没用来上政治，而是带了很多纸片发下去。
“已经高考倒计时了，大家把自己的理想和目标院校写在纸片上，我给你们收着，等成绩发了之后，回学校拍毕业照，再还给你们，到时候大家对比着看看有没有实现自己当初的愿望。”
班长把纸片拿下来，每个人都发了一张。
“酒十，你想好去哪个学校了吗？”牧四诚问。
“能给我选择的院校并不多。”酒十说：“顶尖院校也就那么几所。”
酒十成绩向来是拔尖的，但他从来没有自夸过，牧四诚要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这样的话，挺新鲜的，而且……挺帅的。
“所以是，镜大？”牧四诚问。
“嗯，想考这个。”酒十一边说一边端端正正的在心愿纸片上写下了学校的名字。
“你呢？”酒十问。
“我会输给你吗？”牧四诚潇洒的在心愿纸片上也写下了和酒十一模一样的院校的名字。
“不愧是牧神。”酒十夸他，不过这倒是第一次，牧四诚没有从酒十的夸奖里面听出嘲讽的意味，是实打实的夸奖。
“600多分，那你的英语要努把力了，还有数学。”酒十认认真真地说。
“那当然了。”牧四诚把心愿纸折好。
两个人的愿望被放在一起，并列放在了箱子里。
牧四诚看着酒十，我的目标，是未来依然和你能站在一起。我曾经许诺，你以后不会再是一个人，那么这个承诺，我将执行到底。
所以，人一旦有了什么想追逐的东西，脚步就会快很多。
牧四诚在接下来的日子，简直可以用脱胎换骨来形容。实际上他本来成绩就不差，不然也不会在这所重点高中，只是他的行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篮球场上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图书馆。
不仅每天上课认真听讲，下课虚心请教，作业按时上交，不早退，不迟到，不旷课，不请假。笔记还做了厚厚的一沓，就连正常假期都在刷题。
而且，牧四诚我检讨的频率直线下降，简直跌到了0。这样的异常情况连教导主任都察觉了，一开始还怀疑牧四诚这叫：一旦静悄悄，必定在作妖。肯定是背后准备个大的等着他呢。结果没有想到等了几个月，也根本没有看见那个所谓的大招。
于是，六十多岁的教导主任老泪纵横，认为上天有眼，终于把这个刺头给收了，洗心革面了！
然而贴吧里又是另一幅景象。
楼主：浪子回头为哪般？洗漱学霸和校霸的二三事。
一楼：我真的惊呆了，牧神我们班的，他的努力程度已经卷过我们班所有人了，下课都不带去厕所的。
二楼：“是不是有点夸张了？不过真的没有看见他在处分报告栏里了。”
三楼：“真的不夸张，上次月考，牧四年级前五，把咱们班班长都超了。”
……
八楼：“为爱学习呗，肯定是想和校霸上同一个学校。”
九楼：“我去，年级倒数的校霸为爱考镜大！这是多么伟大的爱情！”
——
高考一旦开始倒计时，时间就过得飞快，从语文考到理综，这三天恍惚间就过了。
酒十提前交卷出来，站在门口等牧四诚，他们和班里玩的比较好的几个同学约好了去同学聚会。
牧四诚一出考场就看见酒十，一路跑着过来。
“考得怎么样？”酒十问。
“最后一题选择题选什么？”牧四诚回。
“D。”
牧四诚接着问：“最后一大题的结果？”
“根号2，-6。”酒十回：“所以呢，全对？”
“嗯，稳了。”牧四诚笑着说，他一只手揽着酒十的腰，一边往前走：“这还得好好感谢我同桌，一会聚餐的时候多吃点，你那份我给你买单。”
——
两个人到聚餐点的时候，人差不多已经来齐了，见他俩过来，大家都热情的招呼他俩往这边坐。
“牧神，考的怎么样啊？”陈涛问。
“你牧神能失手？”牧四诚除了在酒十面前，稍微有点人样以外，在别人面前向来猖狂。
“好好好，牛！”陈涛搂着牧四诚递上了一瓶啤酒：“来提前庆祝我们牧神，金榜题名！”
“还有我们学霸呢！”一个女生拿起酒杯凑上去：“酒十同学，也提前庆祝你金榜题名！”
酒十接过酒杯，有点哭笑不得，这怎么还提前庆祝上了？但是同学们的热情也不好推辞，于是平时不怎么喝酒的他也象征性的喝了两口。
“学霸喝酒也太斯文了，你看牧神，直接一瓶喝完了。”那个女生笑着说。
“……嗯”酒十看了一眼，牧四诚还真是…于是他也勉强把那瓶酒喝完了。
“来来来，我们玩游戏！”一个男生站起来：“掷骰子玩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同意！”
“同意！双手双脚赞成！”
实际上这个局，大家多少也偏向是给牧四诚和酒十攒的。他们俩互相暗恋的事儿，全班都知道，就他们俩当事人还互相打哑谜呢。为了让这两个人尽早明白对方的心意，同学们也是煞费苦心。
“我运气不行。”酒十求助似的看看牧四诚。
“他们运气也未必就好。”牧四诚拿了一个骰盅：“来吧。”
结果第一局，酒十就输了。
“谁来问。”一个女生说。
“点数最大的来！”另一个男生起哄：“牧神点数最大！”
牧四诚笑着说：“你现在要不要求我一下？说不定我可以对你下手轻一点。”
“那你对我下手重一点吧。”酒十眨了眨眼。
“我的天哪，你们在说什么啊？”一个女生尖叫：“这是我能听的吗？”
“这是我不花钱就能听的吗？”另一个男生跟着起哄。
“咳咳。”这话说的牧四诚也有点不好意思：“我问你啊，你觉得我们班谁最好看？”
“哦！～”这一问班里起哄的声音不小。
“我觉得。”酒十看着牧四诚说：“你…旁边的……”酒十故意逗他，观察他的表情，听到后面三个字，立马就蔫了下来，于是改口道：“好了，不逗你玩了。你最好看。”
他又补充了一句：“真的。”
这一下子起哄的声音更大了，弄的牧四诚脸皮还有点薄，耳朵红了一片。本来酒十要是随意的开玩笑，他也不至于的，但是这个人偏偏说的那么认真。他当然就当真了。
中间几轮下来，两个人点数不高也不低，处于中间值，终于轮到牧四诚输了。
一个女生抓住机会问：“请问，牧神，有没有喜欢的人？”
这个问题在青春年少的高中生听来简直就是太露骨，太直白了，刚刚平静下去的气氛顿时又燥了起来。
“咳咳，我。”牧四诚看了一眼酒十，然后肯定的说：“有的。”
“哇，那个人是谁啊！！”大家都七嘴八舌的开始八卦。
“那这就是第二个问题了，你们再赢我一把？”牧四诚卖关子。
他不是不想说，是不敢说，他还不确定人家心里怎么想呢。
就玩了三轮也牧四诚也没输，这个时候酒十酒劲有点上来了，说有点闷，想出去透透气，牧四诚也跟了上去。
两个人来到天台吹风。
“学霸，酒量不行啊。”牧四诚笑着说：“你看起来，像是发烧了。”
“嗯？”酒十有点晕晕乎乎的，看人都模糊了：“你靠我近点，我听不清。”
“这么近。”牧四诚突然一下子把两个人的距离缩得极短，他一手抓在栏杆上，整个人几乎要把酒十半包围在怀里，他甚至一低头就能吻到酒十的鼻尖。
“能听清了吗？”牧四诚说话的时候，带着酒味的气息喷洒在酒十的脸上，味道并不重，有一种微醺的感觉。
“太近了…”酒十伸手推了推他，但是没推开，他现在喝多了，手上的劲儿很小。
“酒量这么差，还好没多输几轮。”牧四诚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湿濡的气息，几乎要钻进酒十的耳朵。“不过输了也挺好，我还有问题想问呢。。”
“你想问什么？”酒十把头偏到一边：“我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知道的。”
“有啊。”牧四诚趁着酒劲比平时勇了不少：“比如学霸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人之类的。”
“你…”酒十没有回答。
“嗯？怎么不肯说？”牧四诚接着问。
“你都没告诉我。”酒十说。
牧四诚听了以后笑了笑，然后走到他旁边，扶着栏杆，吹着风：“我想保护他，很早以前就想了，所以我顺着他的脚步追上去，但是我不知道我追到了没有，酒十，你觉得呢？”
“我怎么知道。”酒十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你知道。”牧四诚转头看着他，认真的说：“因为我想保护的那个人，就在我面前。”
他们两个离得很近，几乎要亲到一起。
这时候，酒十主动拉远了两个人的距离。
“牧四诚，我一直觉得保护，同情，这种感情都挺…挺高高在上的。”酒十认真的看着他：“我并不需要谁同情我，所以，你也不要可怜我。”
“我不是在可怜你。”牧四诚走上前，握住他的手腕：“我喜欢你。”
这四个字说出的一刹那，酒十觉得心脏突然一惊，像是被什么东西触碰了一下。
“我喜欢你，从见第1面开始。”牧四诚又重复了一遍：“只是我不久前才意识到。这种情感并不高高在上，反而，让我小心翼翼。”
“人与人之间通常有某种界限。”酒十看着牧四诚的眼睛，几乎是在赌，这是他人生中第1次赌。
他说：“一旦跨越了这个界限，两个人之间就会拥有羁绊，再想甩开，就不那么容易了。牧四诚，你敢不敢？”
一个吻落在了酒十微张的嘴唇上，然后几乎是侵略性的，填满了他整个口腔。像是压抑了许久的爱意，在一瞬间爆发那样，这条人与人之间的界限被牧四诚暴力的破开，又温柔的探索。
逐渐深入。
他几乎要掠夺属于对方的所有空气，又奉上自己最脆弱柔软的地方任由对方发落。
酒十被吻的有些喘不过来气，他推开了牧四诚，他不止一次这样推开他。
牧四诚又拉住他的手腕，重新吻了回去，用另一只手扣住了他的后脑，把这个吻加深。
肆意又绵长，就像他的感情。
我喜欢你，我是任由你发落的。
夏夜的天空绽开了烟火，少年交换着彼此青涩的初吻，在他们这个年纪，只说盛放，不谈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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